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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千钧一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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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眼神警惕,持剑向外,死死盯着缓缓靠近的黑衣人。
朱湛吉决定先谈谈,他高声问道:“诸位与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不如说个清楚。若是要银子,拿去便是。若是要性命,敢问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让我死了也好做个明白鬼。”
其中一人冷笑:“你是太子,自然是要你的命!你将来要继承皇位当皇帝,便是我们的仇人!”
知道他的身份,原来是蓄谋已久的暗杀!
朱湛吉深吸了几口气,故意转移话题,拖延时间:“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当皇帝就是你们的仇人,那若是姓李姓赵的当了皇帝,也是你们的仇人?”
那人道:“自然不是!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狡兔死,走狗烹,你们枉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今天我们就拿你的命来祭奠冤死的人。”
朱湛吉诚恳求和:“若我保证,来日登基后为诸位冤死的亲人洗刷冤屈,诸位能不能放下刀兵,坐下来,平心静气,彼此坦诚的谈一谈?”
那人呸了一声:“放屁!别想花言巧语糊弄我们,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
朱湛吉无奈:“怎么是花言巧语?诸位对我太有成见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们可以想想,如果我死了,那当皇帝的还是朱家的人,难不成你们每个都要杀,一个一个杀的过来吗?”
对方暂时静默无声,朱湛吉挑了挑眉,看来有戏!
他咳了一声,继续循循善诱:“不如我直接为冤死的人平反。你们也不用杀来杀去的,打打杀杀的,不仅很累,心理压力也很大吧?可能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说不定还要冒着被通缉被杀头的危险。”
黑衣人犹豫不决,不再有所动作。
朱湛吉颇受鼓舞,继续道:“我不是一个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人。我可以发誓,如果登基以后,不为诸位平反冤案,便吃饭噎死,喝水呛死,睡觉睡死。。。总之,不管怎样,若不能信守承诺,便不得好死,这下诸位可以相信了吧?”
黑衣人面面相觑,对这太子张口就来的誓言依然表示深深怀疑。
其中一人迟疑问:“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
朱湛吉:“这个简单,今日我便写下保证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说的话绝不会改!”
黑衣人似有所触动,其中一人出口问:“那我们今日谋杀你,你难道不会怀恨在心,来日把我们杀了吗?”
朱湛吉十二分真诚地说:“怀恨在心会有一点,毕竟今晚把我吓得不轻!不过,本太子保证不追究你们,一人给你们写个免死书如何?”
黑衣人相互议论了一番,其中一人作为代表问:“这......免死书怎么写?”
朱湛吉眼看谈判将成,大受鼓舞:“这个简单,你们把姓名报上来,我一一写上就是。”
远处传来一声冷笑,一人在树顶,身穿灰袍,戴着兜帽,冷冷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兵,你们竟然相信!报上姓名,明日要杀的便是你们。今日已经犯了重罪,即便死刑能免,也活罪难逃!不要再听他花言巧语,杀了他,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平反冤案,再享以前的尊荣!”
黑衣人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不再犹豫,咬牙切齿冲上来:“杀!”
朱湛吉:“......”
谈判未成,厮杀开始。
黑衣人个个善使刀剑,加上人数众多,几名侍卫抵挡不住,渐渐便体力不支。
一声痛哼,一名侍卫被刺中,扑通一声倒地。
朱湛吉咬紧牙关,心道,今天老子豁出去了,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灭了皇家志气!
想完,他低声道:“围阵!”
围阵是他与侍卫们平时打斗时练习的一种阵法。
面对众人四面围攻时,几人并肩而立,围成一个圆形,相互配合,便可以抵挡住一阵攻击。
围阵越大,人数越多,战斗力便越强。
不过若对方实力太强,这围阵也坚持不了太久。
话音落地,他从侍卫围拱的地方出来,与剩下的几位侍卫围成一个圆形,与黑衣人相对而立。
黑衣人没再迟疑,持刀剑一拥而上上,一时间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几人很快便抵挡不住黑衣人的攻击,身上脸上都见了伤。
树顶那灰衣人远远传音:“先杀了那些侍卫,最后再杀太子!”
黑衣人冲上前去,几名侍卫抵抗一番后,便被砍杀在地。
朱湛吉一人踉跄站在中央,面对这一群黑衣人,他反倒没怎么害怕。
只是想到父皇还在皇宫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先走一步。
朱湛吉神情悲怆地笑了一声,他扔下手中的剑,闭眼道:“来吧,给个痛快的!”
树顶那人弯弓搭箭,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响,裹挟着奔流般的力量,穿过月夜的树林,向朱湛吉的心脏之处稳稳射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飞刀凌厉飞出,划破黑夜,在月色下反射出一道泠然的银色弧光,一刀将飞来的箭矢砍为两段。
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天罗司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朱湛吉睁开眼眸,神色全是惊喜:“阿穆,你来了!”
天罗司总计二十四人悉数全来。
他们骑着高头骏马,人人手持长刀,为首的两位左司、右司大人更是功夫了得。
右司大人又挥出一把飞刀,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李玄穆拍马冲进,将朱湛吉提到马上,朱湛吉忙道:“你怎么来的?”
李玄穆全神贯注盯着杀过来的黑衣人,沉声道:“此事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长刀劈过之处,一个黑衣人被生生砍飞了一条胳膊。
朱湛吉:“一段时间不见,你功夫又有长进了。”
李玄穆转首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闭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朱湛吉抽抽鼻子,无奈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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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后,除了战死与趁乱逃跑黑衣人,有五个被生擒,而天罗司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朱湛吉命人点亮火把,将这片刚刚厮杀过的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朱湛吉吩咐:“先把他们押送回天罗司,明日再审吧。”
那几位被生擒的黑衣人双手被缚,一个一个看上去垂头丧气的模样。
李玄穆锐利的眼神在黑衣人脸上扫过:“慢着,先搜身。”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忽然高喊一声:“今日大业未成,只待来世再报此仇!”
刹那间,只见几名黑衣人动作整齐,牙关紧咬,瞬间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李玄穆暗道不好,电光火石间,伸手点了身旁一黑衣人的穴道,那人动作慢了些,此刻只能站着一动不动,对他怒目而视。
朱湛吉大惊失色地后退几步,忙问:“阿穆,怎么回事?”
李玄穆检查过黑衣人的口鼻,冷声道:“服毒自尽,他们早有准备。”
朱湛吉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人竟然这样决绝!
夏简清转身上前,一把卸掉了被点穴那人的下巴,动作干净利落:“又是牙齿□□?”
李玄穆点了点头。
朱湛吉走至夏简清身旁,点头赞叹几声:“右司大人果然身手不凡。”
夏简清随口答过:“太子殿下过奖了。”
密林深处,一位蒙面人,眼神冰冷,远远盯着火把下的朱湛吉。
蒙面人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用眼神估量了一下距离,低声道:“朱湛吉,算你命大!”
话音落地,银针甩出,悄无声息地飞速逼近,直刺那仅活着的黑衣人眉心部位,黑衣人挣扎了几下,缓缓倒地。
李玄穆神色突变,高声道:“保护太子殿下!”
夏简清手持短刀,站在朱湛吉一旁,警惕地看向四周。
只见一处树叶轻微晃动了下,有人踏叶逃跑,她微眯了眯眸子,抬手指向那处:“唐浩,带人往那个方向追!”
唐浩领命,带人纵身追去。
李玄穆将黑衣人的尸体翻过来,从眉心处取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来,喃喃道:“银针有毒,几乎没入三寸,一针即可致命,此人暗杀手段极其高明!”
朱湛吉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要不留活口,真是残忍至极!”
李玄穆回眸看向四周,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右司,护送太子殿下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夏简清无声点了点头,正欲吩咐人随她护送太子离开时,突然想到火把亮着光,极容易成为被偷袭的目标。
恰好张守还在身旁尽职尽责的举着火把,夏简清眉头微蹙,低声吩咐:“张守,把火把熄了!”
张守哦了一声,火把还未来得及熄灭。
密林之中,树顶上的灰衣人,微微眯起双眼,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最后一把白羽箭,弯弓搭箭,唰的一声,箭矢离弦,疾如雷电般向站在右司大人旁边的朱湛吉飞了过去。
夏简清骤然听到一声划破夜空的轻微箭响,瞳孔蓦然紧缩,她来不及挥出飞刀,只得一把将朱湛吉推飞出去,生生用身体受了这一箭,顿时吃痛闷哼一声,霎时后退了几步,险些倒地。
灰衣人眉头紧锁,没有机会再战,当机立断施展轻功,潜入到密林中,转眼跃出几十丈远,再难追到。
“右司,右司,你怎么样了?”张守咬牙道,“妈的!在那个方向,跟我去追!”
一队人立刻跟着张守往密林方向追去。
朱湛吉伸手揽住左臂中箭的夏简清,声音有些颤抖,焦急问道:“夏右司,你怎么样?”
夏简清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一箭威力极大,箭簇穿透左上臂的肌肉与骨头,留下箭身在手臂外,鲜血渗透了司服。
她嘴唇发白,缓缓从朱湛吉臂中挣扎出来,勉力站起身来,颤抖着咬牙:“无碍!”
李玄穆霎时眼睛变得血红,脸上满是焦灼之色,他冷声命令:“逞什么强!不能强撑!箭头很可能有毒,现在赶紧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