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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贰拾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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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城的冰晶城墙在身后渐渐隐没于风雪之中。
苏雨霏回头望了一眼，殷沂城的冰舟早已消失在雪河尽头。
她紧了紧雪狼赠送的白毛斗篷，感受着怀中四块阵图传来的微弱脉动。
“按照阵图显示，惊雷塔应该就在西南方向的群山中。”风若卿展开地图，眉头微蹙，“但这一带地形复杂，我们需要找个向导。”
几天后，他们走出了雪原，进入一片丘陵地带。
这里的树木开始有了绿意，但天空却始终阴沉，远处不时传来闷雷声。
“前面有个村子。”昭靖潋指着山脚下的几缕炊烟。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
当他们走进村口时，一位坐在老槐树下的盲眼老者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窝“望”向他们。
“听雷人感应到不寻常的访客。”老者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你们寻找惊雷之塔。”
苏雨霏惊讶地与风若卿交换了一个眼神：“老人家怎会知道？”
“听雷人双目失明四十载，却能听见三界雷音。”老者用拐杖点了点地面，“你们身上带着寒冰的气息和亡者的叹息，必是为八荒阵图而来。”
风若修警惕地按住剑柄：“你是谁？”
“不过是个等死的老人罢了。”他干笑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闪电纹路的木牌，“拿去吧，雷泽山谷便在前头了。”
苏雨霏接过木牌，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从指尖流过：“惊雷塔在雷泽山谷？”
“按照阵图显示，惊雷塔应该就在那片雷云下方。”风若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展开地图，修长的手指沿着山脉走势滑动，最后停在一处被标记为雷泽的山谷上。
苏雨霏侧头看去，发现风若卿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条坚毅却不失柔和。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脸来，眼中带着疑问。
“你觉得那老人可信吗？”苏雨霏收回视线，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小村庄。
昨日他们在那里遇到一位自称“听雷人”的盲眼老者，不仅准确道出他们的目的，还给了他们进入雷泽的通行木牌。
风若卿将地图折好，沉吟道：“江湖奇人异事多，他既知八荒阵图，必不是寻常人物。”他顿了顿，“不过，我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苏雨霏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金铃。
自从集齐四块阵图后，金铃的纹路变得更加复杂，偶尔会自主发出光芒，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试。”她坚定地说。
当他们站在雷泽山谷入口处时，才真正明白“惊雷”二字的含义。
整个山谷上空乌云密布，闪电如银蛇般在云层中穿梭，雷声震耳欲聋。
即使站在数里之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静电，让人的毛发不由自主地竖起。
“这地方……”苏雨霏刚开口，一道闪电劈在山谷中央，刺目的光芒中，一座高塔的轮廓若隐若现。
风若卿眯起眼睛：“是惊雷塔！”
塔身通体呈现出奇异的青灰色，每当闪电击中塔顶，整个建筑就会亮起蓝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脉动。
苏雨霏感到怀中的金铃突然变得滚烫，她急忙取出，发现铃身上的纹路正与远处的雷塔产生共鸣。
“木牌起作用了。”昭靖潋举起老者给他们的通行证，木牌表面闪烁着微弱的电光。
果然，当他们靠近山谷时，闪电会刻意避开他们所在的位置。
进入山谷后，雷声更加震耳欲聋。
奇怪的是，尽管电闪雷鸣，却没有一滴雨水落下。
地面干燥龟裂，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
“小心！”风若卿突然拉住苏雨霏的手腕，将她拽回一步。
一道闪电劈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顿时焦黑一片。
苏雨霏的心跳如鼓，手腕处传来风若卿掌心的温度。他很快松开手，但那一瞬的触感却留在皮肤上，久久不散。
“多谢。”她低声道，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风若卿只是点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无恙。
当他们终于来到惊雷塔脚下时，近距离的震撼更加明显。
塔身表面布满无数雷击留下的凹痕，却奇迹般地没有一丝锈迹。
塔门上方刻着古老的文字，昭靖潋辨认后念道：“唯经受雷霆洗礼者，方得雷动真谛。”
“听起来又像是某种试炼。”风若修皱眉道。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塔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部幽蓝的微光。
苏雨霏与风若卿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同时迈步向前。
塔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一道螺旋楼梯通向上一层。
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蓝色晶体，照亮了整个空间。
“欢迎，试炼者。”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苏雨霏惊讶地发现声音似乎来自她手中的金铃。
“你是谁？”她问道。
“我是惊雷塔的守护灵。”声音回应道，“你们为雷动阵图而来，必须通过三层试炼。”
风若卿上前一步，挡在苏雨霏前面：“什么样的试炼？”
“第一层，心镜之间。第二层，回音长廊。第三层，雷霆圣殿。”随着守护灵的话音，三个由电光构成的人形出现在楼梯旁，“雷灵将引导你们。”
苏雨霏好奇地观察这些发光的人形。
它们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奇异的智慧感。其中一个雷灵飘到她面前，伸出“手”触碰金铃。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雷电劈开混沌，生命从海洋走向陆地，远古先民对雷电的崇拜……
“啊！”她轻呼一声，抽回手。那些画面立刻消失了。
“雷灵在与你交流。”守护灵解释道，“它们没有恶意，这只是试炼的一部分。”
风若卿警惕地看着雷灵：“如果试炼失败会怎样？”
“失败者将被送出塔外，仅此而已。”守护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惊雷塔不伤人性命，但试炼本身可能会有伤害。”
第一层试炼“心镜之间”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据说能照出人内心最深的恐惧或秘密。
风若卿第一个走向镜子，苏雨霏注意到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镜中的画面渐渐变化，显示出年幼的风若卿独自练剑到深夜的场景。他看得入神，眼中闪过一丝苏雨霏从未见过的脆弱。
“你很强。”她轻声道，“比任何人都坚韧。”
风若卿深深看了她一眼，镜面闪烁了一下，表示他通过了试炼。
轮到苏雨霏时，镜中浮现出八荒世界被黑雾吞噬的景象，所有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最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手持金铃，却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
“这只是可能的未来，不是必然。”风若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重复着她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苏雨霏深吸一口气，镜中的画面渐渐变成她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场景。镜子认可地闪烁了一下。
第二层“回音长廊”更加诡异。
墙壁上的小孔会放大内心的声音，勾起各种杂念。
苏雨霏听到了无数质疑声。
“你能撑起铸心殿吗？”
“你会害死所有人！”
“放弃吧！”
她捂住耳朵，但这些声音仿佛直接钻入脑海。
就在她即将崩溃时，风若卿握住了她的手腕。
“专注呼吸。”风若卿的声音穿透嘈杂，“跟着我的节奏。”
他的手掌稳稳地托着她的手腕，引导她调整呼吸。慢慢地，那些声音开始减弱。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雨霏惊讶地问。
风若卿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们风家的心法，专门对付心魔。”
苏雨霏正想说些什么，长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叶玄露！”风若卿脸色一变，拉着苏雨霏向前跑去。
当他们赶到时，看到叶玄露被一团紫光包围，风若栩正试图接近她。整个长廊的能量开始不稳定，墙壁上的电光忽明忽暗。
“紫气侵体者不得继续前进！”守护灵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巨大身影拦在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前，“你体内的紫气已与暗影盟力量相连，继续前进将导致惊雷塔能量失衡！”
风若栩愤怒地反驳：“那我们就一起留下！”
“不行！”苏雨霏着急地说，“我们需要集齐所有阵图！”
风若卿看了看混乱的局面，突然拉住苏雨霏的手：“我们两个继续前进。风若修和昭靖潋留下帮忙稳定叶玄露的情况。”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眼神坚定得不容拒绝。苏雨霏感到一阵安心，点了点头。
“小心。”昭靖潋担忧地说。
风若卿已经迈上楼梯：“我们会带着雷动阵图回来的。”
楼梯在身后闭合，将混乱隔绝在外。
第三层是一个圆形大厅，穹顶上雷云翻滚，中央悬浮着一块水晶石板，那就是雷动阵图。
“最后的试炼是什么？”苏雨霏警惕地问。
守护灵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雷霆圣殿的试炼很简单，只需要承受一道天雷的洗礼。”
守护灵话音刚落，穹顶的雷云突然剧烈翻腾，一道刺目的闪电直劈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