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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贰拾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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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想太多，他们要继续去往“寒冰城”了。
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粒拍打在脸上，如同细小的刀片。
苏雨霏将斗篷又裹紧了些，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他们已经在这片雪原上行走了三天，寒冰城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显现，那是一座完全由冰晶筑成的城池，在冬日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前面就是。”昭靖潋指着远处，“我祖母说过，寒冰城是雪原族世代守护的圣地，外人很难进入。”
风若卿眯起眼睛：“城墙上有人影。”
确实，冰晶城墙上隐约可见巡逻的守卫，他们身着白色毛皮铠甲，几乎与雪景融为一体。
更引人注目的是城池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雾，与晶莹剔透的城墙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是猎户说的黑雾。”风若修眉头紧锁，“暗影盟果然先到了一步。”
叶玄露被护在队伍中间，脸色仍有些苍白。
自从火云岛回来后，她手腕上的紫色纹路虽然停止了蔓延，但始终没有消退。
风若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连此刻都紧张地观察着她的状态。
“我没事。”叶玄露对他笑了笑，“别这么紧张。”
风若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帮她拂去肩上的雪花。
殷沂城走在最后，警惕地扫视四周。
自从加入队伍以来，他一直沉默寡言，但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面，仿佛要用行动弥补过去的错误。
“我们怎么进去？”苏雨霏看向昭靖潋，“你有办法联系雪原族吗？”
昭靖潋从怀中取出一枚骨雕的狼头徽章：“我祖母与雪原族有贸易往来，这是信物。但看现在的情况……”她望向黑雾笼罩的城池，“恐怕正常途径行不通了。”
风若卿检查了一下装备：“先靠近观察，再决定下一步。”
众人借着起伏的地形掩护，慢慢接近城池。
随着距离缩短，他们发现寒冰城的城门紧闭，门前积雪上没有任何足迹，但城墙上的守卫却依然在机械地巡逻。
更奇怪的是，这些“守卫”的动作僵硬重复，仿佛提线木偶。
“被控制了。”风若卿低声道，“和皇宫的情况一样。”
苏雨霏的金铃突然轻微震动起来，表面的纹路组成一个箭头，指向城墙某处。
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似乎是冰墙的天然裂缝。
“那里可以进去。”她指着那个方向。
正当他们准备行动时，雪地突然塌陷，众人掉入一个隐蔽的洞穴中。
洞内温暖干燥，墙壁上挂着兽皮和骨制武器，显然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别动。”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十几个身穿白毛皮的战士包围了他们，箭头在微光下泛着寒光。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左脸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眼神锐利如鹰。
“雪狼族长！”昭靖潋惊喜地叫道，举起那枚狼头徽章，“我是海珠婆婆的孙女。”
雪狼族长的眼神柔和了些，但武器仍未放下：“证明给我看。”
昭靖潋从贴身口袋取出一枚贝壳，上面刻着奇特的纹路：“海珠婆婆说，见到雪狼族长就给她看这个。”
她终于放下弓箭，其他人也随之解除戒备：“我是雪狼。海珠婆婆还好吗？”
“祖母去年冬天已经回归大海了。”昭靖潋声音低沉。
雪狼沉默片刻，然后转向其他人：“你们为何来此？”
苏雨霏上前一步，取出三块阵图：“我们为地载阵图而来。暗影盟控制了寒冰城，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看到阵图，雪狼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八荒守护者的传承者！”她单膝跪地，“雪原族世代守护地载阵图，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却无力保护圣地，实在惭愧。”
她告诉众人，三天前一队黑袍人突然袭击寒冰城，用一种诡异的黑雾控制了城主和大部分守卫。
雪狼带领部分战士拼死突围，藏身于这些古老的狩猎洞穴中。
“黑雾能侵蚀心智。”雪狼展示她手臂上的伤口，周围皮肤呈现异常的灰白色，“我们试过几次突袭，都无法靠近城门。”
叶玄露上前检查她的伤口：“这是控心术的变种，比之前的更恶毒。”她转向苏雨霏，“我的紫宸之力或许能有些作用。”
“不行！”风若栩打断她，“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苏雨霏也摇头：“我们会想其他办法。”
雪狼带他们来到洞穴深处，那里有一张用雪松木拼成的粗糙地图，标注着寒冰城的结构和秘密通道。
“冰晶宫殿下有一条古老的隧道，是建城时开凿的应急通道。”雪狼指着地图中央，“地载阵图就放在宫殿的祭坛上。”
风若卿研究着地图：“如果我们从这里潜入……”他的手指沿着一条曲折的路线移动，“可以避开大部分守卫。”
“太危险了。”雪狼摇头，“隧道出口离祭坛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现在那里肯定有重兵把守。”
殷沂城突然开口：“我可以引开守卫。”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平静地解释：“我曾经是暗影盟的人，知道他们的暗号和行事方式。如果我假装叛逃回去，至少能引开部分兵力。”
风若修皱眉：“这个计划实在太冒险了。”
“值得一试。”殷沂城坚持道，“我对这座城市没有贡献，只有风险。”
苏雨霏看着他：“你确定吗？”
殷沂城点点头，眼神坚定。
最终，计划确定下来：殷沂城从正面吸引注意力，其他人则通过隧道潜入。雪狼派两名熟悉地形的战士为他们引路。
出发前，雪狼给了每人一件白色毛皮斗篷：“雪原族的伪装，能帮你们融入环境。”
她又取出几个骨制小瓶，“这是雪狼血，可以暂时抵抗黑雾的侵蚀。”
众人换上伪装，跟随向导钻入狭窄的隧道。
隧道内壁结满冰晶，呼吸间都是刺骨的寒气。苏雨霏的金铃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亮前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领路的战士停下脚步，指着上方：“从这里上去就是宫殿西侧走廊，祭坛在东殿。”
他们悄悄推开隐蔽的出口石板，探头观察。
走廊空无一人，但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黑雾，比城外的更加浓重。
墙壁上的冰晶映出扭曲的影子，仿佛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窥视。
“小心，不要碰触黑雾。”风若卿低声警告。
一行人贴着墙根前进，每经过一个拐角都格外谨慎。
宫殿内部美轮美奂，所有装饰都由冰雕而成，在黑雾笼罩下显得诡异而阴森。
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和打斗声。
殷沂城的行动开始了！
“快，趁现在！”风若修带头冲向祭坛所在的方向。
东殿大门紧闭，上面缠绕着黑雾形成的锁链。
苏雨霏将金铃贴近锁链，金光与黑雾相撞，发出刺耳的嘶嘶声。锁链渐渐消散，大门露出一条缝隙。
他们闪身进入，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祭坛周围跪着十几名雪原族人，每个人都被黑雾形成的绳索捆绑，面色灰败。
祭坛上方悬浮着地载阵图，但已经被一团黑雾污染了大半。
而在祭坛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赵邯！
“终于来了。”赵邯转过身，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我恭候多时了。”
风若卿拔剑上前：“放开阵图！”
赵邯大笑，突然伸手抓向最近的一名雪原族人。
黑雾如毒蛇般钻入那人口鼻，那人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
“再上前一步，他们就全部没命。”赵邯威胁道。
苏雨霏拉住风若卿，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
赵邯舔了舔嘴唇，“我要你的金铃，和你这个人。”
风若卿立刻挡在苏雨霏身前：“休想！”
赵邯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殿内突然出现数十名被控制的守卫，将众人团团围住：“你们没有选择。要么交出金铃，要么看着这些无辜者惨死。”
苏雨霏握紧金铃。
就在这时，叶玄露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递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注意到祭坛后方有一块冰砖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我需要考虑。”苏雨霏故意拖延时间，“给我一刻钟。”
赵邯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可以，但别耍花样。”
趁此机会，风若栩悄悄移动到队伍边缘，突然向那块异常冰砖射出一枚暗器。
冰砖碎裂，露出后面的机关装置。
整个祭坛突然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赵邯站立不稳，控制稍有松懈。
“就是现在！”风若卿大喝一声，念轩剑直取赵邯咽喉。
战斗瞬间爆发。
被控制的守卫如潮水般涌来，风若修和昭靖潋护住两翼，风若卿与赵邯正面交锋。
苏雨霏则冲向祭坛，试图解救被束缚的雪原族人。
赵邯的武功远超预期，几招之间就将风若卿逼退。
他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刀，每次挥动都带起一片黑雾。
“小心他的刀！”风若卿堪堪避开一道黑雾，“刀上有毒！”
苏雨霏将金铃按在被黑雾束缚的雪原族人身上，金光驱散黑雾，救下了第一个人。
但当她准备救第二个时，赵邯突然放弃与风若卿缠斗，转身向她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殷沂城从殿外冲入，一剑刺向赵邯后背。
赵邯被迫转身格挡，两人战作一团。
殷沂城身上已有几处伤口，显然之前的诱敌行动并不顺利。
“殷大哥！”苏雨霏惊呼。
“别管我，救他们！”殷沂城咬牙挡住赵邯的攻击。
苏雨霏强忍担忧，继续解救雪原族人。
每救一个人，金铃的光芒就强盛一分。
当最后一人获救时，金铃突然自动飞向祭坛，与地载阵图产生共鸣。
金光与黑雾激烈对抗，整个宫殿都在震颤。
赵邯见状，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
风若卿和殷沂城同时阻拦，三人在祭坛前展开殊死搏斗。
“你们阻止不了暗影盟的大业！”赵邯狞笑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铃铛，摇动起来。
刺耳的铃声让所有人头痛欲裂，黑雾瞬间暴涨。
殷沂城突然扑向赵邯，死死抱住他：“快！现在！”
风若卿没有犹豫，念轩剑贯穿两人身体。
赵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黑色铃铛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被控制的守卫纷纷倒地。
殷沂城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冰面。苏雨霏冲过去扶住他：“坚持住！雪狼有药！”
殷沂城摇摇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够了...这是我...最好的结局...”他的手缓缓垂下，再无声息。
祭坛上，金铃终于净化了地载阵图。
四块阵图自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块更大的晶石板。
新的影像浮现，下一块阵图“雷动”位于西南群山中一座名为“惊雷塔”的古老建筑内。
雪原族人陆续苏醒，雪狼也带人赶到。
她看到祭坛上的景象，带领族人向苏雨霏行礼：“八荒守护者的传承者，雪原族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苏雨霏扶起她：“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风若卿默默站在殷沂城的遗体旁，将他的匕首郑重收起：“他会得到英雄的葬礼。”
离开寒冰城时，雪原族举行了隆重的送行仪式。
殷沂城的遗体被安放在冰雕的舟中，顺着雪河漂向远方，这是雪原族对勇士的最高礼遇。
苏雨霏站在河岸边，看着那叶小舟渐渐远去。
风若卿走到她身旁，轻声说：“他赎清了自己的罪。”
“嗯。”苏雨霏握紧手中的金铃，“我们继续前进吧，为了所有牺牲的人。”
四块阵图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