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番外–原主 ...
-
【番外–原主】
王闵从小就和别人人不一样。
他长得很漂亮，与身为农民的父母完全不一样，好像天生就是坐在尊贵繁华之处的贵人，哪怕身上披着一层破布，也难以遮掩他身上的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好看得仿佛夜里的星河，美丽又动人。
起初，他的父母以为是抱错了孩子，让他吃好喝好，没钱也要挤出钱喂养他。生怕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回来的时候责怪他们。
但几个月后，父母发现他们眉眼的相似，加上并没有老爷小姐过来询问这件事，父母看着仿佛仙童一般的孩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渐渐变了心。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对村民们说王闵是从天上下来的仙童，只要供养他，就能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顺风顺水，地里的庄稼也会一年比一年长得好。
村民们原本不信，但看了看漂亮还乖巧的孩子，心里却倒是信了七八成。
于是，在王闵一岁之前，他过上了被身边所有人爱护宠爱的日子。
然而老天不给面子，王闵一岁之后，村里先是出现了旱灾、涝灾，官兵们收的税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全村都吃不饱，却要从嘴里挤出更多的粮食去供养生了仙童的王家。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那哪是什么仙童？分明就是披着仙气人皮的妖怪！”有人说。
“我就说我家里人对他这么好，为什么我爹爹还是去世了！原来他是要人命的妖怪！”
“你看他那双眼睛，能摄人心魄！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是为了吸人魂魄的！天啊，我曾经还夸奖过它，现在想想真是恶心！”
“打死他！说不定我们的庄稼就活了！”
“妖怪不能打死，只能烧死！只有烧死他，他才不会找我们报仇！”
“对，烧死他！”
“……”
一岁多一点的孩子连话都说不清，他懵懵懂懂的看着浑身恶意的大人们，只觉得这些人心情很差。他本能的扬起了笑脸，伸出手向他们要抱抱。
“到了如今却还是不肯悔改吗？！”
村民们的愤怒引来了他的父母。
他们看到庄稼地的景象之后，就一直为如今的这一幕做着准备。经过数次排练之后，他们自认为他们的谎言非常完美，谁也看不出来。
他们一边说仙童施展力量是需要时间的，一边说这种事一定是上天考验他们对仙童是否真心的，只要他们通过考验，仙童就会赋予他们更多。
没有读过多少书、还很淳朴的村民们信了。
不过王家的父母是不信的。
但是他们不会傻到拆穿自己的谎言，而是对着他们的孩子一阵打骂，每一次的伤害都藏在村民们看不见的地方。
“你说你怎么不是真的仙童呢？”
“你为什么不是仙童？！未来明明就是个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会去祸害那些良家女子！”
“那些愚蠢的村民又来了，你表现的实在是太差劲了，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发现事实了！”
“你还想吃饭？吃什么饭？滚去洗碗去！洗完碗去给我拖地，然后去喂猪！干不完这些你一粒米都别想吃！村民们给你的东西又不是你的，那是给我们的！你那么自私自利，凭什么吃这些东西？！”
“我们可是你爹娘啊，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我们？我们天天在地里干活，辛辛苦苦腰酸背疼，而你天天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有什么资格吃这些东西呢？你好好想想吧！”
“阿闵，你弟弟那么小，他哭了你怎么不去哄他？！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还想要我们这做父母的去哄你吗？！”
“快点滚去干活！”
“……”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王闵很快就从懵懂受宠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成熟懂事能干活的孩子。
一年的磋磨也让村民们越来越不相信王闵“仙童”的身份，几乎每天都有人叫嚣着要把他烧死。
王父王母眼看就要瞒不住这件事了，但他们可不能让村民们烧死王闵。
于是，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王闵看着父母微笑着接待了一个人。那个人像看货物一样打量了一下面前可爱的孩子，露出非常满意的模样，随后那个人从兜里一掏，掏出一些银两递给了父母。
后来的事王闵记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被那个人带走了。
浑浑噩噩中，他被人转手了数个地方。
王闵记不住大人们在他面前到底交接了多少次银两，他只记得有一次他趁着别人不注意，跑了。
在陌生的城镇里，他找不到自己的家。
有人来追他，他就继续跑。
他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少个日夜。
他弄脏了自己的脸，浑身臭兮兮的，他捡到了一个破碗，他就靠着这个破碗学着其他乞丐讨食。每天收获的食物不多，还被人打了很多次，但他总归还是一个人活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脸上的骚痒弄了点清水洗了脸，却被一个人贩子盯上了。
那天他又累又饿，似乎还生病了。他挣扎着从人贩子身边逃跑，但小孩的力气怎么能比得上成人呢？
理所当然的，他被人禁锢在了怀里。
或许是因为他想要逃走的欲|望过于强烈，他感觉自己的丹田发烫，紧接着地面上长出了一条藤蔓狠狠的缠住了人贩子抓住他的手腕。那时又正值结霜的秋日，人贩子的手上又突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还不算什么。
一把十分锋利的剑在下一刻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了人贩子的脖子下，只要这人再动一点儿，剑就能砍掉他的脖子。
人贩子被吓到了。
他一边惊恐的喊“妖怪”和“救命”，一边把王闵扔在地上，逃走了。
一双厚实的大手温和的抱住即将摔在地上的孩子。
孩子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张英俊成熟的脸。这个男人身上还带着异常浓厚的血腥味，好像刚从某个屠宰场里面出来。
男人脸上带着足以吓哭任何一个小孩的冷峻表情，见王闵没什么大碍后就放下了他。
“先生！”
男孩下意识拉住想要离开的男人，随后他愣了愣，似乎不明白自己哪来的胆子。但瞅见男人回头看向他后，他抿了抿唇，本能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先生您好厉害！那个坏人一看见您就跑了！”
男人皱了皱眉。
王闵忙道：“先生您能收留我吗？别看今年我才两岁多一点，但我很能干的！我能帮您做很多事情！我什么都能做——只要您能收留我！”
“我不需要。”男人抽|出被王闵抓住的衣袖，冷漠道，“别靠近我。”
王闵不吭声了，只是固执的跟着对方走。
男人自然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他没有管。
城镇的边缘处有一个破烂的寺庙，男人身上有伤，暂时就住在这里。
王闵也留了下来。
他的日常依旧是讨饭、被打、被驱逐。不过如今多了一个，那就是存钱为默认让他留在寺庙里同住的男人买药。
孩子的脑袋瓜里面没装什么复杂的东西，他就是单纯的认为这个人是个好人，愿意分享住的地方，也愿意在逐渐寒冷的夜晚里帮他生一堆火。他想到过去自己看到的那些人，觉得对方帮了他，他也要帮助对方，并且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这个人不收养他也是一样的。
然而直到某天下大雪，王闵缩在角落里病得浑身发烫，他也没能存够给男人买药的钱，甚至连给自己买退烧药的钱都不够。
他的铜板都用来买吃的了。
被冻着冻着，王闵忽然觉得自己很舒服，好像那点冰雪对他来说都没有用处了。
等他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
这个一直没有告诉他名字的陌生人看着他醒来，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在王闵越来越不安的神情中，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冰天雪地，破寺庙，只剩一点星火的木材，一个高大的男人和怀里瘦小的孩子，似乎构成了一幅画面。
从此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
——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
——师父，徒儿有个请求。
——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一天师父您不要我了，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我会自己离开的。
——……你是这样想的？
——是，是的。
——那好，我答应了。
——谢谢师父！
＊
王闵成为了剑圣的徒弟。
他刻苦修炼，如同海绵一般不断吸收身旁的所有知识。
宗主林钧禾曾苦笑着对胡不徽说：“你徒弟简直掏空了我肚子里的所有墨水——话说他真的是你在凡间境捡的吗？如此妖孽的孩子……告诉我地点，我也去捡一个。”
胡不徽面无表情：“呵。”
当年瘦小的孩子逐渐成长为一名初露风华的少年。他的温润和平和是肉眼可见的，与他那似乎高不可攀的师父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因此，宗门里许许多多与他同龄的弟子都非常喜欢与他交流。
当然，不说话也行，看着师兄这张脸他们修炼做任务都有劲了呢！
王闵筑基期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同样很漂亮，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一般。出色的容貌和出身，加上她的性格也相当活泼开朗，仿佛一个小太阳，能轻易照热人心，因此她在所有弟子中是非常受宠的。
王闵很喜欢她。
他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心里某一块空荡荡的地方好似也被堵了上去。他眉眼精致，微微一弯，就仿佛盛了满盆柔情。
但……这也不是洛秋梅贪玩不修炼的原因。
王闵觉得自己身为师兄，除了要以身作则之外还要加强训练其他弟子。哪怕洛秋梅撒娇卖萌也没有用。
“大师兄，你好过分！”女孩儿眼泪汪汪，“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做那些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哪里招惹你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大师兄回答：“修为到达了一定境界，才能更加无忧无虑的在修行界玩耍。你没有招惹我，我只是努力在对你好。”
“你明明就是在害我！”洛秋梅看着被练出红印子的手心，哭喊，“我要告诉师尊！”
胡不徽不在，洛秋梅去告了另一个师叔。
那个师叔是个女儿控，自己生不出女儿就把洛秋梅当成了自己女儿宠。
然后，王闵就被指责了。
王闵实话实说道：“外面的魔物那么多，不抓紧时间修炼的话……”
“但是她还小啊！”师叔抱着有了靠山就满脸得意的女孩，“她年纪还那么小，今年才十岁，让她多玩几年又怎么了？反正有我们这些长辈在，我们会护着她安宁的！”
才及冠的青年说不过他，给洛秋梅加强训练的事只得作罢。
后来他金丹，洛秋梅才筑基。
等到他金丹中期，洛秋梅才勉强筑基后期。
洛秋梅又哭了：“大师兄，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我觉得时候到了，就晋升了。”大师兄说，“你的天赋比我好，后期的时候一定比我升得快。”
然而大师兄金丹后期的时候，洛秋梅却只到了筑基巅峰。
大师兄本以为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
直到……
一个叫叶齐天的弟子出现。
大师兄不明白叶齐天为什么对他那么有敌意，甚至还处处针对他。但他并不是什么软柿子，自从数年前成为青韵宗大师兄后，他就经常与其他宗门的大师兄一起切磋锻炼，就这一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能伤到他。
胡不徽时隔多年回到宗门，大师兄满心欢喜的去迎接，却听到师父说：“这个孩子是天生剑骨，我有意收他为徒。”
大师兄觉得……大师兄不觉得什么。
他对叶齐天的到来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他回忆过去对这个弟子的了解，心里只有即将面对又一个熊孩子的无奈。师父说的话他自然不会反驳什么。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没区别。
果然，叶齐天和洛秋梅双重熊孩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话，每天上蹿下跳到处找事。王闵都没有时间去修炼了，天天都在忙着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后来叶齐天要离开，大师兄劝告他等到修为足够后再走。
大师兄自认为他尽了师兄该有的职责。
可，他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不这样觉得。
一个毫不犹豫的收拾东西跑了，另一个告了一状后也跟着跑了。
大师兄能怎么办？这是他的师弟师妹，只能选择原谅他们了。
大师兄任劳任怨的领了任务，去闯各种秘境寻找相应的药草。其中某些药草所在地是非常危险的，去不去都无所谓，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去。
在做任务期间，他意外救了一个来自情报楼的弟子。
情报楼弟子为了报答他，免去了他每一份情报的费用，还为他提供数种药草的资料和生长地点、秘境所在地。
大师兄辛辛苦苦花费了几年时间终于凑齐了所有药草。
然而最终等待他的不是他上交任务后长老的惊喜，而是在他浑身是伤的时候从青韵宗来了一些人，确认他的身份后直接把他捆绑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大师兄问。
“做什么？”一人不屑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还问我们做什么？！我呸！简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师兄不清楚，大师兄是真糊涂。
他的迷茫一直持续到被押送到一群大能面前。
“王闵？”
“是我。”
“你为什么要背叛修行界？青韵宗这些年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大师兄：“？”
“前辈们……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哦？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证据都指向你？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我……这……”
大师兄看着面前的证据，呆住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做了些什么，恐怕就要相信这些事情真的是他自己干的了。
可……
“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他固执道，“我的储物戒指里面有我这些年采摘的药草，我还有出入每一个秘境的通行证，我……”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吗？”一个大能伸手取走了他的储物戒指，轻松抹去了王闵的神识痕迹，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出来。
被强行抹去神识痕迹的大师兄吐了一口血，当他看到从储物戒指里倒出的一个散发着魔气的物品时，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那个东西……不是我的！”他喊道。
最后一个证据到手了，没有人会再听他的解释。
……
“你真的不认罪吗？”
冰牢里，林钧禾看着面前的青年，满脸痛惜：“阿闵，你怎么能犯下如此的大罪……阿闵，你说实话，我不会责怪你的。”
“宗主师叔……”
伤上加伤的青年此时此刻狼狈不堪，他费力挣脱着束缚在他四肢上的锁链，一双美得惊人的眼睛认真盯着男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师叔，我真的没有……我一直都在秘境里面，我不知道……”
“你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林钧禾叹气，他看着青年，最终轻轻的摇了摇头，选择了离开。
……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坚持呢？”
叶齐天盯着躺在冰上一动不动好似被冰冻了一般的青年说道：“明明你只要认罪，就不必再受到这些皮肉之苦，甚至他们还有可能过往不咎，你能继续做你的青韵宗大师兄。”
“是你吗？”青年睁开眼，他似乎有些崩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居然会问我为什么？！哈！”叶齐天冷笑，伸手拖过锁链，把青年拉近自己，“堂堂天骄落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感觉呢？说说看呗！”
“你……”
青年咬咬牙：“我不曾得罪过你，为何你总是针对于我？”
“大师兄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叶齐天扯出了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就让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叶齐天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剑，散着微弱的白光。
是青年的本命剑。
一刻钟之后，叶齐天收起了剑，把手里还温热着的金丹用玉瓶放好，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子离开了。
留下了身后冰牢里满身血液、陷入昏迷的青年。
……
“逆徒！”
剑圣闭关刚出来就遇到了如此事情，顿时气得直接扇了青年一巴掌，整个人都在颤抖：“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和曾经的你完全不一样！”
“师父……”这一巴掌可不轻，青年被扇飞出去，撞在了冰墙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青年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身上疼的厉害，心里不禁充满了委屈：“师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您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青年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抓住男人的衣服，却同样像小时候那样，被毫不留情的拍开了。
唯一的差别，只是一次让他抓住了，一次没让他抓住。
“我没有你这种徒弟。”
剑圣的声音冷得吓人。
至少，听在青年耳里是非常非常的冷的。比他身旁的千年寒冰还要冷，冷得让他直打颤。
手掌心里最后的温度渐渐消失，青年徒劳地抓了抓，却没能阻止热度流失。
青年只觉得身边更冷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约定，剑圣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却还是对躺在地上试图挽回他的青年说道：
“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青年的瞳孔放大，不断收缩的手指好像丧了力一般彻底瘫了下来，再也没有动过。
青年闭上了眼。
……
“你有什么话想说？”
青年平静地看着眼前依旧可爱的小师妹，说道。
“师兄……”
洛秋梅扭扭捏捏的，在青年心里又燃起了火光的时候忽然抬起了手，手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你明明身为一个男人，凭什么长得比我这样的女孩还要好看？！师兄，不要怪师妹我无情，一切都是你先招惹的我！”
“听说，师兄你喜欢过我，愿意为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对吗？”
少女眉眼弯弯，似乎在对这样的一句话很是欣喜。
“那么，就让师妹我毁了你这一张脸吧。”
干净的匕首染上了鲜血，没多久又被擦去。
“你这双眼睛很好看，很可惜不能用在我这种美人身上……反正你身上没有几处好地方了，你也活不久了，就让这一双完整眼睛当做你的陪葬品吧。”
＊
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
你做错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的罪名？难不成你是不舍得青韵宗大师兄这个名头吗？呵，你可真是个贪图权力的人。
我们看错你了！
你居然还对小师妹抱有那种心思，我呸！太恶心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认错？你对得起那些因为你的过错而牺牲的修士们嘛？你还有没有良心？！
去死去死去死！你这个修行界的叛徒怎么不去死啊？！
剑圣就不该把你从凡间境里面捡回来，他对你这么好，甚至为了不让你经受搜魂一术接受了那么严重的惩罚！你瞅瞅你现在的模样，你对得起他吗？
你不配做我们的大师兄！
……
青年被人押着来到了深渊囚牢的缝隙一旁，押着他的人怜悯一般示意他看其他人最后一眼。
然而青年没有回头。
在押送他的人止步的那一瞬间，他主动向前一步，落入了深渊囚牢中。
——
“我此生遗憾颇多，但不曾愧于心。”
“人间很美，它也很好。”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下次能不来了吗？”
“我真的，有点累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番外–原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