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巨变前夕，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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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基地，中央高塔顶层，理事会议。
八人圆桌落座六人，主位无人，侧位也缺了一人。
侧下方一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他斜靠在椅子上，坐没个正形，把玩着手里的雪茄，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第几次会议了，陈叔还不来？身体一直不好不如早点退位。”
坐他对面的中年女人抚摸着怀里的猫，刺了他一眼，没说话。
“汪！”座位底下窜出来棕色的、还没拳头大的幼犬，对着女人吠叫。
“管好你的狗。”女人厉声提醒身边身材健硕、面无表情的男人。
男人瞥了她一眼，说：“都是全息投影怕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没理他。
相比于下位的三人，坐在上位的三人更加正经严肃。
其中一位短发女性敲了敲桌面，“南方基地第十七次会议，关于基地安全事宜的报告。”
会议讲的还是那些有的没的，没等青年男人困倦入睡，一份报告发送到他面前。
“大家都看看吧，这是三日前外遣小队路队提交的报告。”
他点燃手里的雪茄，还没吸上一口，只见对面投影的男人拍了下桌面站起来。
“基地内潜入高危级灾祸！？这种事情……”大块头男人看到上位三人淡定的表情，面容扭曲，“你们早就知道，这事只是现在通知我们是吧。”
“张议员。”短发女性的语气有点重，却一下子让男人的气势弱下来。
他跌坐回椅子上，“抱歉，李议员，我失态了，申请离席。”
男人关上全息投影，身影消失。
“我也申请离席。”中年女人紧接着说，看上去有些惊惶。
圆桌上只剩下四人。
她环视一周，见下方那位青年没表态，继续说：“那我们继续。”
决定了一些基地后续的安保问题和相关行动，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青年抽完一只雪茄，关上了全息投影。
“李议员，辛苦了。”剩下两人说。
李佳奈理了理鬓边短发，看向还没离去的两人，“你们才辛苦，早点回去吧。”
现场只有他们三人不是投影，互相道别后，一人推着另一人的轮椅离开。
人全部走完，李佳奈转身，打开身后一道暗门。
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门后的床上。
“理事长……”
宋望一在外遣小队做了两次检查，确定身体没什么问题后才被放出来。
只有连翘注意到他略微增长的异能指数，但也没在意，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异能可能会在近期觉醒的事。
他回到了科研中心。
“你身体没事吧。”小周满脸担心，“没想到你竟然被牵扯进警卫队抓捕灾变生物的事情里。”
宋望一从桌上拿了平板，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倒霉呢。”
见小周还想唠，宋望一挥了挥手中的平板，“先不聊了，我得去找关组长了。”
宋望一去关尚知的实验室找他。
只见关尚知站在巨大的收容箱前，箱子里是一只体型庞大、堪比小客车的生物，橘黄色的毛发，金棕色的眼瞳，头顶尖尖的耳朵时不时抖动两下。
它懒洋洋地卧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只放大数倍的橘猫。
“它看上去很可爱。”宋望一站在关尚知身后，那绒毛让他忍不住想撸几下。
“那只是表象。”关尚知按了一个按钮。
收容箱顶端突然喷洒出透明液体，细密的液体落到大猫身上。
“吱！！！”
它疯狂叫起来，声音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
嘴巴里长着一圈又一圈的利齿，一条长长的像是蛇身的东西伸出来在空中挥舞。
那原本光滑发亮的皮毛变成灰黑色，庞大的身体撞上收容箱。
“这……”宋望一目瞪口呆。
关尚知向他解释道：“刚刚释放的液体是新研发的对抗灾变的药品。”他又按了个按钮，释放出镇定剂。
这只灾变生物又趴回地上，却没有先前的慵懒姿态。
“这只灾变生物的攻击欲望不高。”关尚知说，“正符合我的实验要求。”
他的研究是想找出某种可以消除灾变的能量，目前虽然有药物可以让人抵御灾变污染，但却是概率性药品，对不同的人药效发挥不同。
如果能有药物或一种能量可以抵消灾变，那么人们也可以不用担心灾变污染。
宋望一正想跟着关尚知前往内间实验室，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嘲热讽：
“真是痴人说梦。”
他转身，看到实验室门口站了一位高挑的青年，肤色略白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带着不屑。
“钟初行，”关尚知也不恼，问道，“你来这里是找林教授有事吗？”
“差不多吧。”钟初行含糊道，“林教授现在……”
钟初行一句话还没问完，有人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经过，狠狠地撞了他的肩膀。
“哦，抱歉。”柳玉晗拿着份报告，放到宋望一手上，“没看到有人。”
“柳玉晗！你故意的！”钟初行怒视着她。
柳玉晗瞪了回去，“你堵门口干什么，看门吗？”
宋望一倒是第一次见柳组长这么情绪激动，倒是有些新奇。
关尚知拉住了柳玉晗，对钟初行说：“林教授现在应该在七楼办公室，你快去找她吧。”
他听到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那位钟初行是？”宋望一好奇地问两人。
关尚知说：“我、柳组长和钟初行同是林深教授的学生，后来他开了自己的研究实验就从林深项目组离开了。”
宋望一想起他住的那间科研中心员工宿舍，林深教授曾和他说过那是他学生的房间，应该就是以前钟初行的房间了。
“不过是个伪君子，白眼狼。”柳玉晗皱眉，白了关尚知一眼，又从宋望一手上拿过报告，“做你的实验去，我先走了。”
“嗯。”关尚知送走她，叹了口气。
见宋望一疑惑的小表情，关尚知吐露了一点往事：
他们三人是林深教授最得意的学生，灾变前就在一个实验室工作，灾变后也是三人结伴来南方基地投靠林深教授。
他们关系很好，属于是欢喜冤家铁哥们。
但在某天，钟初行却提出要离开。他提出的项目被上面认可了，另开了一个实验室。
这个严重违背了林深教授的道德底线的实验秘密立项。
钟初行也不再和他们往来，几人就此分道扬镳。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关尚知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们还是专注自己的实验吧。”
不过，宋望一后来才从小周那里听说，林深教授和钟初行吵了一架，吵得还挺凶，两人不欢而散。
实验总是枯燥，白天宋望一就在实验室帮忙，晚上他就悄悄在宿舍里研究自己的异能。
这是宋望一不知道第几次站在这只大猫前记录它的状态。
当然也不止这一个实验体，只是这只猫是关尚知最为看重的灾变生物。
“唔，注射A类药品后无直接明显现象，但较注射前活跃度变低……”宋望一抱着平板慢慢记录。
今天是第六次注射药剂，按照实验步骤，他应该按下按钮。
但此时，宋望一的手指悬停在按钮上方。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都在忙自己事，没人注意他。
如果……宋望一心底的某个念头蠢蠢欲动。
于是，一缕黑雾冒出来，轻而易举地进入收容箱内，缠上了大猫的身体。
这是什么？
宋望一眼前一黑，熟悉的视角，他出现在一个小巷上空。
一个女孩蹲在巷子深处，把火腿肠的外壳剥开。
“喵。”小碗里落了半根火腿肠，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凑了过去，发出一声猫叫。
看来这是那只灾变生物从前的经历。
“猫猫乖，我下次给你带小鱼干吃。”
女孩她揉了揉它的头和背，发自内心的笑，她陪小猫玩闹，见时间有些晚了才离开。
小猫看着她的背影，歪了歪头。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它是一只流浪猫，住在简陋的纸箱里，好在箱子里铺着旧袄格外软和。
紧接着画面一转，灾变爆发，人们惊慌失措地逃跑。
小猫闪避不及被黑雾困住，画面变得支离破碎。
后来它又在巷子口看到了那个女孩。
它凑过去，嘴里发出的不再是柔软的叫声，于是女孩惊恐地想要逃离，却消失在那片浓雾中。
一段时间后，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将它包围，他们废了好大的力气将它捕获。
然后，猫被困在收容箱中，宋望一站在它身边拍了拍它庞大的身体。
他看到了玻璃墙那边的自己。
原来他一直是那副表情吗？宋望一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做记录，偶尔露出一点似是而非的笑。
他们对上视线。
宋望一身体一晃，意识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嘀！”耳边传来三声警报声。
他忙去看自己手掌下，还好，刚刚没站稳不小心碰到了按钮，药剂已经注射。
“发生什么了？”几位研究员听到警报声，连忙围过来。
只见巨大收纳箱中，那只类猫的灾变生物皮毛暗淡，金棕色的瞳孔暗淡下来，屏幕上显示它已经失去了生命活性。
宋望一抿唇说：“第六次药剂注射，它就……”
他垂着手，藏在衣袖里的手握拳，黑雾已经回到他的体内。
浓郁的能量反哺到他身上。
关尚知闻讯赶来，非常心痛地去检查这段时间的研究数据。
“关组长，”宋望一站在一边，认错似的垂着头，“我当时给它注射了A类药剂。”
“没事，实验出现这样的结果很常见。”关尚知调出了这几天的实验数据图，“你看，前几日注射时，它体内的灾变能量活性有些许降低。”
“今天注射后，灾变能量在瞬间骤降。A类药品确实有某种抑制作用，不过具体推论还要经过大量数据验证。”
图表上清晰标明，大猫是在注射药品后才死亡的。
宋望一放下紧绷的心。
宋望一刚刚忙完，正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无所事事，侧耳听同事聊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听说基地管理层那边有人跑了，好像是跑去投靠北方基地了。”
“啊？为什么要去北方啊？”
“不知道诶。”
宋望一勉强可以猜到一点。
崔铭潜藏在基地尚未被抓到，任谁知道这个事情都会害怕呆在南方基地，谁知道那个恶趣味恶魔不会突然出现在背后。
不过为了平定人心，他们没有公开这个消息，而是暗中进行抓捕。
“宋望一。”
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林、林教授。”只见林深教授笑脸吟吟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他，招手让他过去。
宋望一连忙出去。
他们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林教授，是有什么事吗？”宋望一还处在摸鱼直接被顶头上司抓到的尴尬中。
林深拍拍他的肩，“别太紧张。这段时间在科研中心呆的还习惯吗？”
宋望一点头，“挺好的。”
同事很友好，因为是临时助手，工作也挺轻松，食堂饭菜丰富也很合胃口，总之，几乎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那就好。”林深叹气道，“还记得我说过，让你在这里当临时助手吗？”
“嗯。”宋望一突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原本唐浅托路队照顾你，但外遣小队那边出了点事情，才让你先跟在我这边。现在那边的问题解决了，你也该跟着路队长了。”
宋望一更多的是觉得突然，但还是坦然接受。
“抱歉。”林深带着歉意。
宋望一朝着林深微微躬身，“林教授，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这孩子，”林深说，“过几天双休，把办公室和宿舍的东西收拾一下，路队会派人来接你的。”
“科研中心也要发生大事了，”林深眉眼间透露出几分疲倦，“或者说，整个基地都会发生动荡。路队那边更能保护你的安全。”
是因为崔铭吗？宋望一没问出口，不过已经有些许猜测。
或许也和之前来科研中心和林深教授大吵一架的钟初行有关。
宋望一简单和同事道别。
小周哭唧唧地抱着他，“好舍不得你，你走了我就少了聊天和吃饭的搭子了。”
“我们不是交换了联系方式吗，”宋望一晃了晃终端，“有事没事都可以联系。”
在宋望一离开前，关尚知把他叫到实验室里。
“拿好。”关尚知递过来两管药剂，“是还没正式流通的，可以抑制灾变污染的药。”
“谢谢关组长。”宋望一紧握药剂，不知如何表达这份情感。
虽然他只在科研中心不到一个月，但他们早将他当成一员。
柳玉晗再次恰好路过关尚知的实验室，她仍是面无表情的高冷。
“万事小心。”她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关尚知轻笑，对宋望一说：“她害羞了。”
林深在员工宿舍帮他整理衣物。
他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走的时候带了两大包东西。
衣服都是这段时间林深教授时不时买来塞给他的，宋望一拒绝过，但林深美名其曰“你不穿我也没人可送，只能放着落灰”。
宿舍门口，宋望一身后的机器人提着两个袋子。
他走上前，给了林深教授一个拥抱，“谢谢你，教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在科研中心学到了很多。”
林深拍拍他的背，“等事情结束，我可要真正把你招到研究所当小助理。”
一辆车停在宋望一身边。
“林教授，再见。”
宋望一拉开车门，朝林深告别。
等坐上车，他才瞧见驾驶位上的白发男人。
“路、路队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巨变前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