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会做美梦吗（已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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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沛惊讶于会在这里遇见宋望一，他面上不显，沉着声音，“我们是来例行检查的。”
老人起身想说些什么，却被队员带到一旁，“老人家，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们说，警卫队等一下就来。”
“好，好。”老人这才安下心来。
剩下两名队员拿着一个扫描仪进来，朝路沛示意。
“开始吧。”路沛说。
小槐已经对这种检查见怪不怪了，毕竟隔三岔五基地内就有这种排查。
他先站到扫描仪前。
队员拿着扫描仪，上下扫了一遍，大约两分钟，扫描仪“嘀”了一声，亮起绿灯。
“放心，没有问题。”队员揉了揉小槐的脑袋。
“好。”他乖巧的站到一旁。
宋望一走上前，扫描仪照出微冷蓝光，有些刺眼。
扫描仪很快在他身前扫过去。
宋望一无端神游：这种扫描仪可以检测出灾变生物？靠的是生物体内的灾变，还是某种不得而知的能量？
“队、队长！”
他抬头，看到两位队员惊恐的眼神，以及他们手上发出红光嘀嘀作响的扫描仪。
路沛看起来也非常惊讶，手摸上了腰间的枪。
“我不是，我没有！”宋望一不知该如何辩解，举起双手瑟缩着后退。
路沛走上前抓住他，玫瑰金的手铐落在手腕上，他说：“接受调查，有什么之后再说。”
“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见宋望一被带走，老人回想和他愉快的聊天，忧心忡忡，一只手牵着小槐，一只手拉着路沛的衣角。
“老人家，我们会查明，不会冤枉普通人的，您放心。”路沛安抚老人。
“那位哥哥不像是坏人。”小槐也为宋望一说话。
外遣小队驻地，地下监狱。
宋望一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手被禁锢住，头顶的大灯晃得眼睛疼。
“路、路队。”他看向对面倚靠在墙上的路沛，对方把他带来这里后就没开过口，压迫感十足地站在那里。
这是心理战吗，要他先开口？宋望一心想。
路沛操作终端，忙着看队员的汇报，听到宋望一的声音，他才抬头。
“科研中心那边会派人过来重新检查，你目前就呆在这里。”
“好。”宋望一看上去有些畏惧路沛，不敢多说话。
“喂。”路沛接了个电话，他看宋望一乖乖坐着，于是出门 。
他没看到，他出门后，宋望一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格外悠闲。
宋望一倒也没那么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是……
他眯着眼睛，回想扫描仪检测时的细节。
“路队，确认是宋望一身上的灾变波动吗？”是林深教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忧。
路沛站在走廊上，他没否认，只是说：“我当时在场，扫描仪检测出来，是宋望一身上的能量波动。”
“好。”林深不好再追问宋望一的事，“科研中心的人马上到。”
“林教授，我这边有些忙需要您帮。”
正当宋望一坐的心慌时，一群白大褂鱼贯而入，拎着各种仪器上来就是抽血和各种检查。
一系列检查做完，这群人又急匆匆地离开。
给宋望一的感觉就是，他们害怕和他，或者说是害怕和一个疑似人形灾变的人接触。
“出来吧。”等科研中心的人离开，路沛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宋望一仍然戴着手铐，路沛没有给他打开的打算，领他往地下深处走去。
是一间不大的牢房，简单配了桌椅和床。
看来是真要蹲局子了。宋望一自觉地走进去，抿唇等路沛开口说点什么。
路沛见他这副可怜表情，叹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白发，把帽子戴上。
他在斟酌怎样开口。
“别担心，今晚注意安全。”他意有所指，“今晚警卫队和外遣小队都有行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宋望一听他生硬的语气，忍不住想笑。
“好的，路队。”他回道。
路沛关上门离开了。
“哎。”
宋望一躺在小小的床上，这里床没有员工宿舍的柔软舒适，连空气都是阴冷的。
还能怎么办，等着事情能早点结束呗。
他躺在床上，催动体内那股异能。
虽然直到现在宋望一也不知道自己的异能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每天晚上他都会尝试释放异能。
夜半，灾变生物在黑暗中隐匿身形，一切事情都在暗处悄悄发酵。
宋望一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什么东西啊？”有个冰凉的东西搭上他的手腕，他挥了挥手咕哝道。
房间角落里，一团黑雾正在聚集。
宋望一猛地睁眼，丝丝缕缕的雾气缠绕上他的小臂，他回头对上黑雾中的赤色眼眸。
他大气不敢喘，却听那边嗤笑出声。
“小槐？”宋望一试探问询。
“我还以为你没发觉到呢。”小小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正是白天在面馆遇到的孩子，“倒也不蠢。”
宋望一坐起身，说：“因为你实在太可疑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吧。”
“小槐”做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上下打量自己，“真的吗？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太久没接触人类了。”
他朝宋望一嘻嘻一笑，“当然比不过你啦，宋望一。”
“什么意思？”宋望一警惕望向他。
“字面意思。”“小槐”赤红的瞳孔微亮，灼灼目光落在宋望一身上，好似盯着一份美味大餐，“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后来？
宋望一注意到“小槐”不知觉地舔着嘴角，似在回味。
“是你。”他才想起来，玉城市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红眼恶魔。
“是我。”他仍是小槐的模样，只是身上涌出更多的黑雾，模糊了身影，“潜进南方基地可废了我不少功夫。”
出乎预料的，他没在宋望一身上看到惊恐的表情。
宋望一歪头，轻笑说：“崔铭，你就没想过，你的伪装真的很失败吗？”
“什么？”崔铭想到在外遣小队训练室，路沛也直接揭穿了他的身份，不由得有些生气。
“你是崔铭这事确实超出我的设想。但连我都察觉到小槐的不对劲，你觉得其他人会没发现？”
“可是被发现了又怎样？”崔铭走近两步，伸手捏住了宋望一的两颊。
“路队一开始就是追着你去的吧，在面馆遇到我也只是意外。而你干扰了扫描仪把怀疑转移到我身上。”
宋望一想起自己在检查时的怪异感，想来是崔铭在那时偷偷做了手脚。
崔铭赞许地点头，然后又摇头，说：“说对了一半。因为我去那里我为了找你。”
宋望一惊讶抬头，看到恶魔调笑的眼眸。
“其实你大可不必拖延时间。你们路队长自己还分身乏术呢，谁都顾不上你喽。”
宋望一握住崔铭冰冷的小臂，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作响，他岔开话题：“所以我意味着什么呢？对你来说，我是食物吗？还值得你特地跑一趟。”
“不，不，你怎么会是食物呢？”崔铭说。
“可惜当时我在玉城的时候没发觉，只以为你是被灾变侵蚀了，所以想看看你在人类基地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我想明白了，你……”
砰！
崔铭的话没说完，房门被踹开，接着砰砰两枪打入黑雾中。
宋望一被崔铭拽住手腕，踉跄的从床上起来。
崔铭张开蝠翅把自己和宋望一护住，被抵挡住的子弹嵌在肉质翅膀中。
肉眼可见的，翅膀却变得越来越透明。
“可恶，居然没有拖住他。”
宋望一听他这话，视线才从他的翅膀上移开，对上崔铭赤红色的双眼。
“可惜我这次来的不是本体，难为他们拿你当诱饵了。”恶魔笑了。
黑雾弥漫在房间内。
几枚银白色子弹疯狂吞噬黑雾，功效甚微，却足够让人瞧见崔铭的动作。
在崔铭张开翅膀的一瞬，路沛举枪射击，紧接着是悠远的一声。
“睡吧。”有人在暗处出手了。
崔铭恍惚了一瞬，暗骂道，又是这个会催眠的小子。
他刚想就此消散分身回到本体，却不想被人拉住了手臂。
是宋望一……
宋望一面无表情地拉着他，手掌相贴处微烫，细微的吸力传来。
“你……”崔铭愕然，散出一片黑雾遮挡路沛他们的视线，他笑了，“我果然没猜错。”
崔铭消散了，房间里的黑雾也在瞬间消失。
路沛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宋望一，急忙走进来。
“宋望一，”路沛将他扶坐到床上，“你受伤了吗？”
“咳。”宋望一捂着嘴，止不住喉头的瘙痒。
他猛地拉住路沛的衣袖，伏在床上呕出一口血，大片大片的血污染红了被褥。
“宋望一！”路沛被扯着不能动弹，于是喊道：“文曲梦，去叫医生来，去楼上。”
文曲梦只在门口扫到一抹血色，知道可能是宋望一受伤了，于是急忙去找医生。
谁都没注意到，墙角慢慢出来又缩回去的黑雾。
“路队，”宋望一攥紧拳头，他感受到了角落里悄悄冒出来又缩回去的丝丝缕缕的黑雾，“崔铭，刚刚的不是他的本体。”
路沛将他扶正，“我知道了，这事不急着说。我带你换个房间。”
没等宋望一说话，路沛一只手穿过他的膝下，将他抱起。
他嘴角和脸颊的血污蹭上路沛的衣襟，染红了他垂在胸前的一缕白发。
连翘是在睡梦中被叫起来的，来的时候只随便套了一件睡衣，睡眼惺忪。
“这又是怎么了？”连翘瞧见两人身上的血迹，问了一句便开始给宋望一治疗。
路沛简短的回答：“是崔铭，玉城市遇见的灾祸。”
连翘听到这名字，手一滑，金属手掌差点打到宋望一，“他混进基地内了？”
“等一下，难道楚奎……”连翘想明白了。
路沛点头，道：“没错。”
虽然他们话没说全，但是宋望一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想来崔铭是取代了01小队的楚奎才进入基地，暴露后一直在被01小队追查。
治疗的时间不长，连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被灾变腐蚀导致器官破裂出血，我的异能只能加速愈合可不能止痛，等一下给你拿份止痛药来。”
“谢谢连医生。”宋望一说。
文曲梦和连翘很快离开，只剩路沛坐在床边。
“抱歉，你本来不用受伤的。”他怀着歉意说，“这次是我行动判断错误。”
路沛一开始就是去追查小槐才去的面馆。
发觉小槐的不对劲，甚至发现他构陷宋望一，于是路沛顺水推舟，顺着小槐的想法。
他假意带走宋望一，一边派人监视了那个孩子。
没想到崔铭只把那个孩子当做容器，警卫队的人过去时那个孩子也死了。
路沛赶来监狱，才发现守卫陷入了昏迷。
“林深教授那边我帮你请了假，伤好之前就好好休息吧。”
“好，谢谢路队。”宋望一看着他染血的发梢，声音很轻。
路沛帮宋望一关上了门，只留下屋内一盏暖色的灯。
路沛走了。
宋望一盯着角落，只见一股又一股的薄雾涌出来，钻进他的体内。
那时，他抓住崔铭的手臂，催动了自己的异能。
原本只是抱着尝试的想法，宋望一也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恍惚中，他回到了离开玉城的那个晚上。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他做了个视角奇怪的梦。
他悬浮在一座无名小城上方，俯视人间百态。
有个小男孩背着旧书包踏上老居民楼，最终他停在家门口，不敢向前。
门里面，是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哀求。
宋望一看男孩站了许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月光落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才推门进去。
男孩的身影消失后，宋望一的视线也暗下来。
画面转换，来到一个教学楼后面。
宋望一还能听到学生的朗读声。
但在下方，一个男生被另外几个高大学生拳打脚踢。
校园欺凌？宋望一沉默看着。
终于，几人离开，男生蜷缩身子躺在地上。
他缓了一会儿抹了把脸站起来，走回教学楼。
宋望一隐约从他眉眼间看出点崔铭的影子。
这次，宋望一出现在一间教室后排。
讲台上，崔铭带着职业性微笑，他在讲解黑板上的一道数学题。
看上去是位亲切友好的老师。
接下来的画面呈碎片化，闪的很快。
灾变突然爆发，崔铭被污染，学校变成炼狱。
他成了那一片地区的王。
但好景不长，浓郁的灰雾南下，覆盖大片大片的区域。
他看到恶魔去投诚，见到一个高瘦的青年。
宋望一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知道那就是困扰基地已久的，“卡达斯”的主人。
画面再次闪烁，宋望一的视线跟着崔铭，见到了路沛、徐景等人，也见到了自己。
最后崔铭来到南方基地，他变换了数次面容，最终定格在自己原本的脸上。
崔铭抬头，好像在和空中的宋望一对视，“我绝对没有找错，那就是……”
宋望一惊醒。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不一会儿，指尖缠绕着一丝黑雾，贴着他的皮肤慢慢滑动。
“完了，”宋望一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些痛又带着丝丝暖意。
崔铭分身的能量被他吸收了一部分，他似乎也借此做了个梦窥见崔铭的过去。
宋望一细细打量他手中散出的黑雾，暗道不好：这异能，被看到就会被当成灾变本变了吧。
不会，真被崔铭猜中了吧。
难道他真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你会做美梦吗（已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