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食堂与休息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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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总是枯燥且无聊的，要面对十几上百个实验样本，记录实验数据。
好在林深教授主要负责研究各类灾变生物，每每宋望一跟着关尚知进入实验室总能看到千奇百怪的灾变生物。
六条腿的尖牙兔子，半米长的透明蠕虫，会喷洒毒粉的蛾子……
第一次见到这些灾变生物，总会勾起宋望一无限的好奇心。
“宋望一，一起去食堂吗？”小周坐在对面问他。
“等一下。”宋望一在键盘上敲打，“我先把这份报告发给关组长。”
很快，关尚知就回复了。
“小周，去食堂，报告OK了。”
宋望一和小周来到一楼员工食堂的时候时间还早，人不多。
小周拉着他来到一个窗口，“今天有新菜谱，我们来尝尝鲜。”
宋望一拿了盘子，看了眼小周说的新菜，橙红色的酱汁包裹着肉块，色香俱全。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着。
“快尝尝。”小周两眼放光看着他，迫不及待等着宋望一的评价。
在小周期待的目光下，宋望一夹了一块。
“好吃欸！”因为是新菜，宋望一本不抱什么期待，有些忐忑地入口，没想到大大超出他的预期。
酸甜口，肉质很嫩，正符合宋望一这样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口味。
“好吃吧，”小周凑近了些，他说，“我悄悄和你说，这其实是灾变生物的肉。”
啪嗒，一块肉从筷子上掉回盘子里。
宋望一瞪圆了眼睛，他想到自己这两天在实验室里看到的各种长毛、尖刺、血肉模糊的生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发出一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他这副崩塌的表情，小周忍不住发出爆笑，安抚道，“放心啦，做出来吃的已经经过处理了。”
“你是跟着关组长直接做灾变相关研究的，所以可能不太了解，研究中心关于食物方面的研究。”
小周夹了块肉，边吃边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掐头去尾，没毒的都能吃。我是对接楼下研究食品的，这肉能研究出来也还有我的一份力呢。”
“你看。”小周指了指新菜的窗口，宋望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窗口已经排了不少人。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肉，还是很多人愿意尝试的。”
宋望一点头，放心吃了起来。
他一口饭菜还没咽下去，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欸，那是……关组长和柳组长？”
“什么？”小周一听，急忙去看，只见两人一起走进食堂，并排站在新菜窗口队伍的最后面，还真是关尚知和柳玉晗。
宋望一看了眼说说笑笑的两人，准确的说，是柳玉晗皱着眉说，关尚知在一旁笑。
他有点意外地说：“我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呢，毕竟我第一天去办公室柳组长还挺刺我。”
“这就要说关组长和柳组长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小周嘿嘿一笑。
宋望一有些意外，“居然是八卦？”
“其实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啦，就是关组长暗恋柳组长的事情。”小周压低了声音，“可惜柳组长一心搞科研，半点没察觉到关组长的心思。”
办公室里流传的小八卦最为迷人。
宋望一听的正起劲，小周突然止住了话头，埋头扒饭。
他还没回过神来，两位当事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关尚知朝他们点头致意，倒是柳玉晗仍是那副冷酷面容。
"吓死我了，差点被关组长他们听到。"小周心有余悸，说，“我们吃完赶紧回去吧。”
忙碌的，作为科研狗的一天很快过去，宋望一不由得庆幸自己只是个临时助理。
“休息日快乐，后天再见。”小周收拾收拾东西飞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宋望一回到员工宿舍的时候，隔壁林深教授还没回来。
他洗完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电影。
是部灾变前的世界级获奖作品，讲的是环境恶化大灾难爆发，人类没有生存空间人口骤降，在研发出智械后，人类靠智械安然度过灾难的故事。
嗯……剧情、设定和结局都很难评。
宋望一再次确认电影的名字叫做《守望和平》，并对这个世界级奖项的含金量产生怀疑。
“望一，你睡了吗？”
是林深教授的声音，宋望一连忙起来去开门。
“教授，这么晚了有事情吗？”宋望一问。
看宋望一想请她进去坐，林深摆了摆手，“没事，我就过来找你唠两句，就不进去了。”
“明天休息日，你要去基地里逛逛吗？通常休息日，基地里还会有小型集市。”
宋望一听的也心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看我都忘了，”林深点了点终端，笑得慈祥，“这些钱是你这两天的工资，如果不够的话和我说。”
“谢谢、谢谢教授。”宋望一看了眼工资数额，受宠若惊。
虽然他不太了解灾变后的货币体系，但这数目放在以前也是一笔小存款了。
“明天休息日好好放松。”林深拍了拍他的肩，便回去休息了。
基地的夜晚静谧，巨大穹顶上亮着微弱的灯光，充当夏夜里的星空。
宋望一躺在床上，点开终端，上面只有寥寥几个联系人。
唐浅、林深、路沛、关尚知……他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微翘的发梢。
他无意识地催动异能，仍然只是感觉身体涌过热流，却不知道它的具体功能。
“进了这南方基地就和入了虎穴一样。”宋望一喃喃道，“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与此同时，南方基地北边，外遣小队训练基地。
砰！砰！训练室里传来枪械射击的声音。
那人带着深色护目镜，看了眼分数，换弹重新瞄准。
“楚奎，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他用余光看了眼一旁，是标志性的白色长发，于是楚奎了然的收回视线，“队长，你也不没回去吗？”
砰！靶子开始移动，楚奎没思考多久开出一枪。
路沛看了眼他的环数，七环。
于是他带上护目镜，举枪，移动靶在计算下无规律移动。
砰！路沛没去看自己的分数，他转向楚奎，说：“如果没状态不如好好回去睡觉。”
楚奎注意到那是正中红心的满分一枪，失笑道：“还是队长厉害，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脱下手套和护目镜，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没等楚奎打开训练室的门，路沛就叫住了他。
“怎么了？”楚奎回头，愕然发现队长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他看到路沛凌厉的眉眼，身上汗毛竖起，深知这不是在开玩笑。
“队、队长，我做错什么了吗？”楚奎问道。
路沛举着枪，走进了些，抬手将楚奎手里用于训练的枪拍在地上，用脚踢到身后。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取代楚奎的。”
“队长，你在说什么？”楚奎投降似的举手，“我的报告不是很正常吗？”
路沛手里的枪亮起白光，“报告没有问题，但你的行为出现了问题。”
楚奎瞳孔微缩。
“你是第一次进入人类基地，很新奇吧？于是你在基地的街道上多逛了半个小时，花时间在终端上了解楚奎的关系网，回到家后又找了专门的书籍和影视。除此之外，你每天在训练室的时间也比之前多了两三个小时。这些都不符合楚奎平时的生活习惯。”
他辩解道：“路队，你不觉得这有些牵强吗？”
路沛叹气，继续说：“灾变生物的特制食品很好吃吧。”
楚奎手心出汗，他突然想明白自己是如何露馅的。
“楚奎向来对灾变生物深恶痛绝，绝不会去尝试那些研究出来的、与灾变挂钩的食物。它们闻起来很香吧，去除了污染，却还保留灾变的特质，与你而言是大补。”
“哈！”楚奎垂下头，面容阴翳，“不过，你说错了。”
路沛皱着眉，看不清对面人的神情，“什么？”
“我吃那些菜只是因为很久没吃过熟食了。”楚奎猛地抬头。
路沛这才发现，他已经开始融化了，皮肤脱落露出猩红肉质。
砰！砰！路沛手里的阿尔法射出两弹，子弹陷入泥潭，他的异能没起作用。
“去拿收容箱来。”路沛敲了敲终端，盯着地上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队长，我们已经把楚奎的家人监控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路沛回道。
事情变麻烦了，取代楚奎的这个灾变生物逃走了，他的真身或许就藏在基地的某个角落。
路沛收起阿尔法，通知各个小队行动起来，想来今天会是个不眠夜。
基地某户人家中，一个身影从床上起来。
他借着穹顶的微光，望向基地中央的高塔，“真有意思，没想到南方基地还有这样的存在。”
第二天临近中午，宋望一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
他挑了件日常T裇和牛仔裤，下楼打算去基地里逛逛，去看看林教授提到的小集市。
林深特地把几个集市的地址发给了他，其中两个地点离宿舍很近，宋望一打算直接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接近中午，路上人不多。
拐了一个弯，就能看到路边的店铺，不少小贩都直接的路边支起一个小摊位，
“欢迎光临。”
宋望一走进一家小面馆，一个服务型机器人迎上来。
机器人将彩蛋展示在他面前，宋望一随意看了看，付了钱，点了份便宜的汤面 。
小店里没人，老板也不知道在哪儿，只有宋望一一个人在吃饭，一个机器人充当服务员站在前台。
柜台和墙上摆了很多照片。
宋望一扫了一眼，大概是一个人在世界各地的旅行记录。
“天气预报：京门市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三点天晴，下午三点至五点阴转小雨……”
机器人播报着今天的天气预报。
宋望一不解，南方基地为了隔绝灾变污染建立穹顶，甚至用灯光取代太阳，这么还会专门播报京门地区的天气呢？
天气预报播了一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从后面进来。
他慢慢踱到门口，机器人跟在他身后，在门口放下一张躺椅。
老人回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眼宋望一，把那根木制拐棍放在机器人手里，坐在躺椅上。
宋望一一脸困惑，倒是没多在意，继续吃面。
“你是刚来南方基地？”
宋望一才吃完，收拾收拾打算离开，却听到坐在门口的老人突然开口。
“是。”宋望一站在老人斜后方，问道：“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他没说话，只用他干瘦的手指了指天空。
于是宋望一顺着往天上望去。
一瞬间，头顶那偏灰暗色的穹顶翻转，消失，只剩下周围一圈围墙，露出许久未见的蓝色天空和雾似的白云。
真正的阳光穿过重重阻碍，落入这方天地。
宋望一不自觉地伸出手，微烫的好像要灼伤他的皮肤，他接住了一小片阳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基地照例会开放穹顶。”老人大半身体沐浴在阳光中，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有你这种刚来基地不久的人才不懂。”
“原来是这样。”宋望一蹲在老人身边，与他一同享受片刻宁静。
“你是从哪里到京门的？”老人问道。
“玉城。”宋望一回答道，直觉告诉他不该提起霞平，于是他撒了谎。
“玉城啊，也是个好地方。”
宋望一当然不觉得老人说的玉城是灾变后的玉城，只听老人继续问，“外面，现在怎么样？”
外面……宋望一回想空无一人的玉城，遍地危机的城市和荒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算了，算了。”见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老人也不愿深究，他叹了口气，“也不用和我说了。”
他顺着屋顶边缘，看向更远的基地边缘，望向围墙外面，看到了涌动如活物般的雾气。
如今，还能和平地生活在南方基地也算是颐养天年。
老人还想说什么，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街道另一边漫无目的的走。
“小槐，小槐！”老人半起身，对那孩子招手。
叫做小槐的小孩看到老人，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跑过来。
“徐爷爷！”他扑到老人身上，好奇地看了两眼一旁的宋望一。
老人拉着他检查了一圈，面容严肃，“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槐瘪了瘪嘴，“我，我不知道。我和妈妈逛街，妈妈突然不见了。”
老人皱着眉，点击终端拨打电话，铃声响了两分钟没有接通。
出事了。宋望一突然感到剧烈的不安，上方的穹顶也在这时闭合，遮住日光。
“没事，小槐别怕，去爷爷房间拿瓶牛奶喝。”
老人支开小槐，重新打了两次电话，额头浮现虚汗，他颤颤巍巍的想再拨一次。
“别急。”宋望一扶住老人的手臂，“先报警吧。”
“是，是。”老人闭眼，想必也有预感，他对宋望一说，“你去看着小槐可以吗，我联系警卫队。”
宋望一应下，去店里找小槐。
小槐乖巧地坐在店铺角落里。
宋望一走过去，坐在小槐对面，“我听爷爷说，你叫小槐？”
“对，哥哥好。”
见小朋友还挺有礼貌，宋望一放下心来，问道：“你愿意和哥哥讲讲，妈妈今天逛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唔。”小槐撑着头，想来一会儿，说：“妈妈买了水果，买了小槐喜欢吃的肉。”
“然后妈妈说，要带小槐去晒太阳，妈妈就突然消失了。”
完全想不到到底是哪种灾变生物在作怪，宋望一搜寻脑海里这段时间在研究中心看的图鉴。
今天是天晴烈日，附身人影子的异变生物不会在这种天气出现，不，如果它们也进化了呢？话说居然有灾变生物溜进基地内部，是今天的事还是它早就进来了……
宋望一想不明白。
“警卫队来了。”老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那么快？宋望一心想，他回头，撞进一双碧蓝深邃的眼眸。
——是路沛。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食堂与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