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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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季明佑！”
“我也最喜欢范利安！”
如果能有一部摄像机，将季明佑和范利安的生活从童年录到现在，那么大家肯定就能发现：
范利安对季明佑的表白和季明佑对他的表白一样多。
而且是一直都很多。
甚至可能比季明佑对他的表白还多一点——范利安其实是相当感性的一个人。
有时，范利安会觉得季明佑像玻璃罐里长大的小王子、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儿。
季明佑总是那样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来都只愿意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一股温柔的、纯粹的、天然的气质。
范利安喜欢他那份纯真和可爱。
范利安经历的事情或许要比季明佑多些，但一样是在叶敬诗的庇佑下长大。
而且他比季明佑更像玻璃罐里长大的小王子、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儿，相比于季明佑的安静内向，范利安显得积极又开朗。
玻璃罐和温室并不是贬义的用法，他们的温柔和开朗都经历过磨练。
大人们常说范利安活泼明亮得像个小太阳，范利安就说：“那明佑就是月亮！”
那时候范利安哪懂得什么太阳月亮，他只是本能地找出另外一个发光的物体去对比。
然而却意外地贴切。
先主动靠近季明佑的人是范利安，然而季明佑给他很坚定的回应。
范利安的热情可以点燃季明佑。
范利安笑，季明佑也笑。范利安带着季明佑做饭也好、画画也好，坐在窗边也好，跑到小山林也好，范利安想做的事，季明佑哪怕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愿意陪他尝试。
他喜欢带着季明佑去做各种各样的事，喜欢季明佑有什么事了就会想起他的感觉。
范利安对季明佑的宠爱不是单方面的宠爱，他仰仗着季明佑对他的依赖而鲜活着。
说起来，季明佑和范利安这两个小孩儿好像都爱哭。
季家和叶家都也就都只有一个小孩儿，要论个什么排名，榜上就只有两个人。
季明佑爱哭是第一名，范利安就是第二名，不过这个第一第二大概还挺实至名归的。
小时候容易犯困，吃完午饭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有一次，季明佑睡醒了就开始哭。
那次是发生在范利安去季明佑家玩的时候。
季明佑睡醒之后就从床上下来了，他从房间走到客厅，愁苦着脸找家长，眼泪随着走动便掉下来了。
眼睛闭着，嘴巴张着，微仰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地面上。
哭着的声音引来了在厨房做饭的潘雅舟。
“怎么了？”潘雅舟拿纸巾去擦季明佑脸上的泪水，“怎么突然就开始哭了？”
季明佑哭一会儿，抽抽噎噎地说：“饿了。”
潘雅舟又心疼又好笑：“别哭了，快吃饭了。”
“怎么这么爱哭？”潘雅舟好笑地调侃着自家儿子，“安安哥哥起来了没有？你瞧瞧人家像不像你那么爱哭的，小哭包！”
季明佑摇了摇头，没说话，继续哭。
潘雅舟只好用牛奶泡了点水果麦片给季明佑：“别哭了，不然等下安安哥哥起来看到你在哭，丢不丢脸啊？”
季明佑得了水果麦片，吃了两口就不哭了。
他听见潘雅舟说的话，轻声地反驳：“不丢脸。”
旺财到傍晚就兴奋，汪汪汪地狂吠。
潘雅舟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把季明佑剩下的半碗麦片放到一边去，叫他去叫范利安起床。
季明佑走到房间里，发现范利安背对着他，把被子都盖过头了。
季明佑忘了刚才起床时被子是没盖过头的，他爬上床去，试图把被子拉开，扯了扯，却扯不动。
“范利安？”季明佑迷茫地推推床上的人，“要吃饭了，你醒了吗？”
没人应他。
“安安？”季明佑叫了范利安好多声，但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有点儿担心范利安出事了，从床尾钻进了被窝里。
季明佑钻进去之后愣了愣：“你怎么在哭啊？”
范利安哭着比季明佑要酷，不肯理人。
他翻了个身，不想让季明佑看见，无声地哭着，时不时抽一下肩膀。
“怎么了？”刚才潘雅舟问季明佑的问题，季明佑又问起了范利安，并且推己及人，“饿了吗？”
“妈妈做了很好吃的东西哦。”季明佑躺到了他身边安慰他。
美食对范利安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他是睡得不好，起床气犯了，自个儿生着闷气。
他也想搭理季明佑的，但是他正在跟起床气较着劲呢。
而季明佑躺到他身后抱着他，脚搭着他的脚，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手也搭到了他衣摆卷起了的肚子上。
季明佑没有劝他别哭，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季明佑伸手碰了碰范利安的脸，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他犹豫片刻，刚想要起来，就被范利安抓住胳膊。
“我想去把吃的拿给你。”季明佑柔声解释说。
“嗯……”范利安发出了一声拐了调的浓鼻音，沉沉的，闷哑的，满是委屈，满是拒绝的意味，抓着季明佑不让他离开。
“不好好吃东西的话，肚子会抗议的。”季明佑虽然这样说，还是躺回到了范利安身后搂着对方。
范利安缩在季明佑怀里，不愿意开口说话。
“佑佑，安安？”潘雅舟在外边催他们了，“还没行吗？再不出来饭菜都凉了。”
“准备出来了，”季明佑先是应了潘雅舟的问话，然后才又放轻了声音问范利安，“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季明佑刚吃的那点儿东西完全不够满足胃口的。
范利安终于转过身来了，看一眼季明佑又垂下头。
“你是不是很饿了？”范利安闷声闷气地问。
“有点儿。”季明佑嘴角挑起很小幅度地地笑了笑，似乎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看起来又蛮坦然的。
范利安动了动：“我们出去吧。”
那天季家有许多客人，饭桌上的菜肴特别丰盛。
季明佑和范利安两个小孩儿坐在一堆大人身边，都很安静。
“多吃点，不许挑食。”潘雅舟给他们都装了半碗饭，季明佑碗里放了烧肉和粉丝。
范利安碗里也有，他有些愣神地吃着，有点呆呆的，吃得也有点儿慢，仿佛没从刚才的哭泣里缓过神来一样。
季明佑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肉菜。
给他准备的筷子被搁置在了一旁，季明佑一只手抓着碗边，一只手抓着块烧肉啃着，要嚼三四分钟才能吃下一块。
碗里放了好几块肉。
季明佑吃完一块烧肉，停了动作，像是在思考，然后抬起手，指着桌面上的烧肉。
烧肉就放在范利安的面前，但离季明佑有点距离。
范利安发现了季明佑的视线，他看看那碗肉，又看着季明佑。
季明佑仍是指着那碗肉，也看着范利安。
季明佑也不说话，就是用一双浅色的双眼皮眼睛看着人。
潘雅舟终于察觉了季明佑的动作，不过她顾着和其他人聊天，看也没看地就给季明佑夹了冬菇和猪肉条。
季明佑拿着芋头吃了几下，眼睛还是盯着烧肉。
餐桌上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范利安的注意力倒大多都在季明佑身上，他似懂非懂地问：“你要吃这个吗？”指着那盘烧肉。
季明佑有些缓慢却肯定地点了头。
范利安就夹了一块给他。范利安拿筷子的手也不是特别稳，但是肉晃晃悠悠地也是到了季明佑碗里。
季明佑盯着那块肉，倏尔抬起头对范利安笑了一下。
潘雅舟放在季明佑碗里的冬菇，季明佑咬了一口就放下了，放在碗边一直没动。
过了半天，潘雅舟发现冬菇一直在那，就问他：“不吃吗？”
季明佑嚼着肉，点了点头。潘雅舟就把它夹走吃掉了。
他吃完一块肉，又会指着想吃的东西，用肢体动作表达着自己的需求。
有时候潘雅舟一下子就看见了，有时候没看见，反而是范利安给季明佑也夹了好几次肉。
季明佑吃烧鸡就只想吃皮，潘雅舟夹起一块烧鸡放到他碗里，季明佑拿起来盯了盯，思索半晌，又把它放回盘子上了。
但还会看着它，有点依依不舍。
范利安在那一瞬间似乎和季明佑达成了默契，奋斗了半天，将烧鸡皮肉分离，把烧得脆香的鸡皮递给了季明佑。
季明佑果然接过去吃了。
手里油油的，大口地吃着肉，但又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可爱。
范利安觉得那个烧鸡香料味有点浓，不太喜欢吃，他的胃口不是太好，但是他看着季明佑吃得很开心，自己也莫名地高兴。
季明佑吃得很认真，几乎没怎么看他，就只有偶尔范利安给他夹菜时才对他投来眼神和笑一笑。
看着他笑，范利安感觉似乎比自己吃饱了还要满足。
季明佑向来也都是把他有的好给了范利安。
季明佑家的旺财是金毛大狗狗，性格温驯，但看着还挺唬人的。
范利安第一次到季明佑家阳台撸狗的时候，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旺财那时腰围就已经比他俩腰围都粗了，走起路来张着嘴，长舌头吐出来斯哈喘着气，白色尖牙也露出来。
那傻狗看着人还容易兴奋，喜欢玩投怀送抱，范利安中午刚吃过烤肉，带着肉的香味，旺财一见他就冲过去了，差点把范利安吓坏了。
“旺旺，不许跑！”季明佑站在大狗子前面，把范利安保护在身后。
旺财也还小，处于狗狗生涯的幼年时期，还有点贪玩，又没经历过严格系统的训练，不是叫一叫就能停下来的狗。
旺财张着嘴快速地从阳台的角落跑过来，长舌头搭在外边一甩一甩的，不时还吠叫几声，它想扑到范利安身上，结果季明佑拦在范利安前面，它一扑就把它的小主人扑到了。
仍是不消停，依旧是想往范利安身上扑。
“你先别过来，”季明佑没回头，但话是说给范利安听的。
他躺在地上，拼命地抱住旺财：“坏狗狗，不能这样！”
范利安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有点儿呆呆的愣了一晌。
旺财也不凶来着，显得很凶，冲着范利安吠叫的声音清脆响亮，大张的嘴巴像想要把人吃了一样。
范利安回过神来想搭把手，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得上忙，在一旁干着急。急得汗都下来了，快速目测着周围能有什么工具帮得上忙的。
他发现另一侧的角落里有晾衣杆，不过他听过说在狗前面跑的话，狗子也会追。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你没事吧？”范利安紧张地盯着他们。
“没事！”季明佑马上回答。
季明佑的力气都有点抓不住这狗，他对这个调皮的狗狗已经有点儿生气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旺财，别动了，不许动！”
季明佑认真严肃起来的时候，和平时有些不同，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喜欢撒娇的孩子。
尽管还是个小孩儿，气势已经很足，像个大人一样保护着范利安。
让范利安觉得安心。
好久，季明佑才完全控制住旺财，让范利安敢去撸狗。
“你可以摸摸他的头发，特别柔软。”季明佑抱着狗狗，防止它突然跑起来。
旺财半蹲坐在地上，虽然还是张着嘴耷拉着舌头，但是因为没有疯跑起来，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范利安有点儿惊疑地试探着伸手过去摸了摸旺财的脑袋。
“你可以让它伸手。”季明佑教范利安玩大狗狗，“你在它面前伸出手，它就会把爪爪递给你了。”
范利安伸出手，旺财果然把手递给他，轻轻柔柔的重量，厚软的肉垫。
“哎！”范利安有点惊奇地发出感叹。
“揪它耳朵。”季明佑说。
“可以的……吗？”范利安有点迟疑。
季明佑眨了眨眼睛：“可以。”
范利安轻嘶了一口气，眉目带着半信半疑地伸手，才刚碰到旺财的耳朵，旺财就：“汪！”
范利安一下子把手收回去了。
季明佑：“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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