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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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利安比季明佑大一岁，读书比季明佑早一年。
他们差了一岁，又仿佛没有差着一岁。
毕竟也就只是一岁，不是十岁，不是一百岁，一岁的差距能算个什么差距呢？
况且范利安有许多孩子气的时刻，常常会做出一些傻里傻气的举动，也时常会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别人说话。
他教季明佑跟他一起披着毯子扮英雄，从小到大都没有丢弃过那份幼稚，所以也不能怪季明佑从来没有感受到范利安是比他大一岁的存在。
跟季明佑或者范利安稍微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季明佑和范利安走得最近，他们是好朋友。
他俩都从不吝惜给予对方“最重要的朋友”这个地位。
那一点点的，一滴滴的日常里，他们都觉得对方重要得不得了。
抱了好一会儿之后，季明佑忽然发现范利安好像也有点不对劲了。
“你怎么也哭了？”季明佑没在哭了，但声音听起来明显是哭过的声音。
“啊？”范利安往后仰了仰，抬手抹了一把泪。
他看着季明佑哭过后还沾着眼泪的脸，那张脸上已经没有难过的情绪了，剩下的是好奇和茫然。
“我没想哭的，”范利安把眼泪随意地擦到裤腿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觉得你哭得让人好难过啊。”
季明佑哭得要比范利安狠多了，现在不哭了，身子也还是有点颤，呼吸带着胸膛也起伏着。
他和上身光溜溜的范利安还抱在一起，汗意和泪水早就侵袭了身上的衣服，微微湿润着贴在一起的体温蒸发着温度。
范利安还沾了一脖子季明佑的眼泪。
范利安不嫌弃季明佑哭到他身上，但是他觉得他俩身上都有点黏糊糊的，于是拉着季明佑一起去洗澡去了。
接着范利安还带着季明佑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跟他一起晾到天台上。
修过的铁梯多了些栅栏，也添了不少装饰。
天台上的花草清新茂盛，两个小豆丁的身影被太阳拉长，明晰地映在灰色水泥地面上。
衣服晾在竹竿上，随着风像旗子般飘扬。
补充完太阳能量之后，他俩又回到了那个秘密基地一样的小阁楼里。
小阁楼有窗，窗外安了防盗网，那种突出来的，能放花盆的防盗网。
防盗网什么都没放，偶尔会晾晾毛巾而已。
叶敬诗也不让范利安坐在防盗网上，范利安也还是喜欢坐在防盗网上，还带着季明佑一起坐。
季明佑比范利安要乖一点，但是在大人的教导和范利安的邀请下，他自然而然地还是选择了范利安。
季明佑有时会想，是不是因为范利安总是坐在太阳下，是被太阳晒大的，所以总是那么阳光、那么温暖，让人忍不住喜欢和心生亲近。
“来。”范利安教季明佑怎么安全又舒服地坐在窗口边。
他们拿着搭房子用的泡沫地垫垫在窗户的滑轨上，两双白净的细腿伸出防盗网下面摇啊晃啊。
季明佑很快也就忘了坐在窗边是件被大人严令禁止的事情。
屋外的阳光很舒服，吹过来的风很舒服，和范利安贴在一起的温度也很舒服。
而且外边的风景很漂亮，他们能从这里看见村里低矮的房屋，然后看见村外青绿整齐的田地。
“我发现你有点神奇啊，”范利安拿着小零食和季明佑你一根我一根分吃着，“把眼泪一擦之后，我都看不出来你哭过了。”
浴室里有镜子，不过季明佑没有注意过自己哭完是什么样子。
他也不太在意这个。
季明佑挨在范利安身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低低地说：“我眼睛疼。”
语气莫名听起来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范利安转过身来看他，季明佑的眼睛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红痕，也没肿起来。
“那怎么办啊？”范利安实在没有经验，“我眼睛也不疼啊。”
他挠了挠眼角，凑过去动作很轻地向季明佑眼睛呼气：“有没有好点儿？”
吹得季明佑直笑，又把手放在范利安肩上阻止范利安的动作，却也不像要把人推开。
“好痒。”季明佑哈哈笑着说。
他曲起指节揉揉眼睛，阳光把他的皮肤映得格外嫩白，微微扬起的嘴角安静又热烈，甜甜的，像轻甜版的椰子糖。
“要不你闭上眼睛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会儿？”范利安伸手捏捏季明佑的后颈。
“嗯。”季明佑应了一声，顺着范利安的动作把脑袋抵在范利安肩上，“闭着眼睛挺舒服的。”
范利安笑说：“那就好。”
“安安啊，”季明佑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身抱着范利安，手也搂到了范利安另一侧肩上，“那本书我不想要了。”
“那可是你存了好久钱才买到的，看完一次就不要了吗？”范利安仍是挺悠闲地坐着，双腿晃晃荡荡，时不时往下看一眼提防他爸从路口出现。
“不想要了。”季明佑挺干脆地低声答，“放在家里被爸妈发现，他们会骂我的。”
“那就放在我家，你什么时候想来看就过来看。”范利安提议道。
“我不会再看了。”季明佑不太喜欢那么惨烈的故事，他宁愿看些平平淡淡的生活，“你想看吗？”
“不，我不想。”范利安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本书让季明佑哭得那么伤心，他讨厌那本书，“要不送给其他同学？”
“送给谁啊？”季明佑睁开眼睛，半抬着眼看范利安，“要是送给朋友的话，万一他们看了也很伤心，怎么办？”
“啊，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范利安愣了愣，接着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说，“反正你把书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好。”季明佑又扬起一个笑，对范利安十分信任。
到初中，季明佑也依旧没什么零花钱，但是爸妈偶尔会给的数额比小时候多了一点儿。
他和范利安也学会了到图书馆里看书。
范利安去找资料的时候，季明佑就从书架上拿了感兴趣的书，坐在座位上看，等着范利安回来。
他拿了三本小说，一个上午看完了半本。
中午他和季明佑到周边的小店吃饭。
吃麻辣烫。
论斤称的，他们拿了好多鱼肉、牛肉和培根，还拿了两瓶汽水，一顿花的钱比两人加起来一周的零花钱还要多一点。
下午回家路上，季明佑已经看完那本小说了。
他打开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爱情故事，而且是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
“最后女主死了，男主就出家了。”季明佑不无遗憾地说，那本书不是很长，但是读起来很是很遗憾，“另一个故事我看了开头，然后看了看结尾，最后也是说主角和其他人都同归于尽了。”
“嘶。”范利安的反应是抽了一口气。
“难道小说里大多数结局都是悲惨的吗？”季明佑看小说看得他心里难受。
“可能是。”范利安认真思索后点头，“那些比较伟大的故事都是因为有牺牲、有遗憾，所以才更加动人吧。”
季明佑听了，觉得范利安说得有道理，也点点头。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吗？”范利安觉得季明佑的情绪有点儿低。
“一半吧，”季明佑说，“我在想一件事。”
“嗯？”范利安应。
“我又想买书了，”季明佑说，“想买好多书。”
“买啊。”范利安很爽快地说。
“我想网购，网上买便宜好多。”季明佑最近有点儿苦恼的事情是这个，“可是快递寄到我家里，我妈发现我买书之后肯定会骂我的。”
“为什么要骂你？”范利安踩碎了路边的小树叶，疑惑地问。
“她总是说我看教科书就好了，没必要看那么多课外书，”季明佑踩在一根小树枝上，树枝一下子就断了，“而且她觉得要看书到图书馆就好了，不用买。”
但是季明佑就是喜欢买书啊，喜欢书籍在家里可以随意被他划线、做笔记，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可以翻一下。
这点范利安是了解的，而且他对季明佑的小烦恼也有解决办法。
“那你填我家的地址吧，”范利安很快就给出解决方案，“等寄到我家之后我再拿给你。”
“可以吗？”季明佑没想到还能这样，刚才有些暗淡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当然可以啊！”范利安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谢谢！”问题有了出路，季明佑情绪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哎呀，我们什么关系，还说谢谢，”范利安不满地纠正他，“小事而已啦！”
季明佑就是笑着。
种种，种种，范利安和季明佑走得那么近，那么亲近的两个人，在彼此身上感觉到的是不一样的。
季明佑很亲范利安，甚至可以说有点儿依赖范利安。
在季明佑难以做抉择的时候，范利安总能帮他下决定，在他因为什么事情难过的时候，范利安也能给他安定感。
季明佑大多数时候都像个普通的小男孩儿，比一般的小男孩儿安静、乖巧，偶尔会显露出一两分的娇气，他很自然地能向亲近的人表达情绪、也可以很坦然地撒娇。
范利安享受被他依赖的感觉。
有一个同学曾经莫名地担心过季明佑。
她觉得季明佑把好吃的都要留一份给范利安，作文写最喜欢的人也是写范利安。
她说：“我老是听到你说喜欢范利安，但我怎么好像都不怎么听到范利安说喜欢你啊？”
是有点奇怪，但也可以理解，这个同学是季明佑的同学，不是范利安的同学。
也就是说，她和季明佑相处的时间多，和范利安相处的时间少，他不知道想靠近季明佑的人是范利安，常常邀约季明佑一起玩的人也是范利安。
所以范利安听到之后觉得很困惑，当场就反驳：“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季明佑啊！”
季明佑闻言就笑了，也说：“我也最喜欢范利安了！”
叶敬诗和季欢都说：“他俩好得就跟亲兄弟似的。”
范利安听了之后挺高兴的，他的重点落在和季明佑关系好上。
然后他顺着爸爸们的话想，关系好的话，要不就是亲人，要不就是爱人。
范利安从小想当Alpha，他未雨绸缪地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要是他以后分化成Alpha，他希望季明佑能分化成Omega，然后能一直一直当保护季明佑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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