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 纳吉尼和西弗勒斯 ...
-
“来，乖孩子，最听话的，来，对，张嘴，别乱动，”伏地魔，一只手拿着一管褐色的药剂，另一只手不停地轻轻抚着纳吉尼的脑袋。
这条长达九米的蝰蛇，笨拙地扭着粗重的身躯，努力将嘴巴朝着主人张开，好像讨糖吃的小孩，两只黄色的琥珀眼睛里闪着亲昵的光泽。
它张开嘴时，一根猩红色的长芯伸出来，在末端分叉，灵活地摇来摆去。嘴巴里两根惨白的毒牙闪闪发亮，渗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这两件锋锐的武器，也不知道咬断过多少人的脖子，沾过多少人的血。
“对，真乖，喝吧，”那管灰褐色的药剂一倒进纳吉尼喉咙里，纳吉尼粗壮的蛇躯就轻轻摆动起来。
这东西好像不太好喝，小家伙撒娇似的在伏地魔手下挣扎着，试图躲开主人两只铁钳般有力的手。
可它尽管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伏地魔手里，只是两只宝石似的眼睛调皮地眨着。
伏地魔勉强笑了笑，用蛇语柔声细语地安慰遭罪的小家伙，“好了，就喝一口，马上就完了，最后一口，已经没了，乖孩子，”他这样耐心地哄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一滴魔药也倒进纳吉尼喉咙里。
“真乖，好孩子，真棒，”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脸色却白得厉害，一点儿勉强的笑意也挤不出来。
纳吉尼的大嘴终于合上了，似乎是为自己的表现感到高兴，小家伙长长的尾巴从背后灵活地伸到前面，缠到主人的小腿上，温柔地绕了个环。伏地魔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纳吉尼，仿佛在等待什么可怕的变化。
小家伙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会儿自己的尾巴，慢慢变得没精打采，渐渐焦躁起来。尾巴抽回来，在地上不停地甩来甩去，荡起一团一团细细的灰尘。
紧接着这条蝰蛇喉咙里发出一个诡异的声音，仿佛一个正在熬刑的人，实在受不住了，于是竭力叫喊。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撞来撞去，好像一圈波纹从水面上漾起来，刹那传到极远的地方。
听到这种叫声，伏地魔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简直不像个活人，而是一只会喘气的幽灵。
他定定地站在纳吉尼面前，紧紧搂着它的脑袋，低低地自言自语，“别怕，别怕，好孩子，很快就过去了，主人在这儿呢，别怕，”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显露出强行压抑的痛苦。
纳吉尼的叫喊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细、凄惨。与此同时，它身上原本水亮光滑的鳞片也开始褪色，慢慢变成惨白色，如同经历风吹雨打的快要剥落的石灰。
它的眼睛也开始变化，由琥珀一般透彻的黄色变得浑浊。这双讨人喜欢的，一时调皮，一时亲昵，一时懒洋洋，一时笑嘻嘻的大眼睛里，聪明和人性一点一点的消失，属于野兽的冷漠和疏离慢慢覆盖上去。
它尾巴甩动的力度越来越大，重重抽在地板和墙壁上，一蓬蓬大理石粉末飞扬在空气里。然而，不管它怎么难受，怎么疯狂地毁坏房间里的家具，这个小家伙都没有伤害紧紧抱着它的那个人。连碰都没有碰到过。
“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了，乖孩子，我知道你最听话了，对不对，别怕，我在这儿呢，别害怕，马上就不疼了，好孩子，”伏地魔只是不停地低低重复这些句子。
一遍又一遍。马上，很快，立刻。可是结束一直没有到来。
纳吉尼仍然在癫狂地伤害自己，它的尾巴抽得血迹斑斑，鳞片大片大片的脱落，粗壮的身躯一圈圈变细。房间里淤了一大滩血，一人一蛇浸在血泊里。伏地魔仍然紧紧抱着纳吉尼，嘴唇微微动着，声音已经听不清楚。眼睛死死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一声惨厉到极致的嘶鸣，随后一切动静都慢慢平息下来。伏地魔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腥味儿，鲜红色的血泊上面漂浮着一片片灰白色的蛇鳞，很像秋天落在水面上的树叶。
伏地魔两只手牢牢圈着手臂粗的蝰蛇。这只蛇身上的魔力几乎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一层干涸的魔力，维持着生命的最后需求。
它现在只能算最低等的神奇动物啦，蛇牙里的剧毒也没了。以后就能变成一条普普通通的蛇，再也不用怕被魔药师抓住，剥皮抽筋，关在玻璃瓶里售卖啦。
他可以把它放到附近的森林里，它现在还有手臂粗，算动物世界里的大家伙，不怕抓不到猎物饿死。这样就好啦。就放心啦。
小家伙不动了。也不喊痛了。
直到房间里似乎还在回荡着的嘶叫平静下来，伏地魔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东西通通遭了秧，地板和墙壁坑坑洼洼，石桌被抽得七零八落，桌子上的东西散落地上，在一片殷红里闪着光。
可是以他为界，一条很清晰的线露出来。前面一片狼藉，后面安然无恙。这条笨蛇。这条又笨又贪吃、又傻又聪明的蛇。
现在真是条笨蛇啦。怀里的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着他，好像在说，这个人是谁呀？小家伙黑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又迷惑又害怕地轻轻扭动着身子。
伏地魔最后一次摸了摸纳吉尼的脑袋，给它施了个隐身咒，随后松开了手。血泊里分出一条细细的线，什么东西从石门缝隙里游了出去。
伏地魔静静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有一阵时间什么都没有想，连过去几个月里一直折磨着他的负罪感都消失了。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好半天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身处何地。眼前的殷红像一柄过于锋锐的刀子，刺进人身体里时太迅速了，以至于身体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感觉不到痛。
他吃力地从一片空白地脑子里抓出一个念头，好像从一团乱糟糟的毛线里扯住一个线头。并不能解开一团乱麻，不过是需要抓住点儿什么，以免堕入最可怕的境地。
是的。他把纳吉尼杀死了。他亲手杀死了纳吉尼。他把那瓶魔药灌进纳吉尼嘴里。纳吉尼在他怀里死了。
这些念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伏地魔脑子里，迫使他面对这个事实——纳吉尼死了。好像罪犯得到了最后的判决，一切尘埃落定，反而从焦躁不安中挣脱出来。
伏地魔突兀地笑了笑，没有生气的眼睛轻轻转了转，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血泊里冠冕和金杯闪着光，笔记本浸湿了。两个坠子一东一西，挂在两块稍大的碎石上。
“我甘冒一死，为你在遇到命中对手时，让你知道，你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伏地魔忽然想起这句话，轻轻碰了碰口袋。那张纸条现在正装在他上衣的口袋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要把它贴身携带，一刻不离。
画架在他背后，架子脚溅上一层血点。画架上的女人仍然弯着腰，伸着双臂，仿佛正笑意盈盈地准备拥抱什么人。伏地魔盯着那张空白的面孔看了很久。
一切都完成了吗？该死和不该死的食死徒，销毁殆尽的魂器，被赶走的斯内普，中迷魂咒、清除了记忆的贝拉，以及纳吉尼。
是的，全部都完成了。他斩断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牵挂，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个人需要处理。不过这次他无法独力完成，需要借其他人的手。
伏地魔在画架前坐下来，拿起一支炭笔。他凭着时时刻刻都出现在脑子里的幻影，为这张熟悉而遥远的面孔添上五官。
水盈盈的眼睛，雀斑，不怎么可爱的翘鼻子，总微笑的嘴唇。
完成的那一瞬间，伏地魔恍惚间又看到，他的母亲沐浴在黄昏金色的光线里，站在他们家门口，弯着腰，笑吟吟地朝他张开双臂。
把他抱在怀里，抱怨他身上蹭的泥，替他擦汗，亲亲他的额头，牵着他的手回家。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斑点围在他脚下转来转去，不停地朝他摇尾巴。它的眼睛跟纳吉尼很像。
以及那个他曾经怨恨过，诅咒过，囚禁过，后来又依恋过，珍惜过，为之牺牲过的世界。
再也找不到了。
邓不利多弯着腰，拿着放大镜，趴在桌子上研究那张旧地图的时候，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力度大得简直是要把那张可怜的门卸下来。
“邓不利多校长！您在吗？邓不利多校长？”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这个急性子。
邓不利多一边摇头，一边把放大镜装进一个暗红色盒子里，又慢吞吞地将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卷起来，用绸带扎紧，放到桌子一边。做完这些，才捶捶僵硬的腰，走到门口去开门。
“来了，来了，布莱克，老人家腿脚慢，别那么着急，”邓不利多笑眯眯打开门，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张张愠怒的面孔。
“发生什么了？”邓不利多立刻皱眉道。
布莱克和站在他旁边的卢平互相看了看，侧过身体，露出后面一个满脸阴沉的高大男人。
“西弗勒斯？”邓不利多一缕胡子吹起来，老家伙瞪着眼睛，震惊而迷惑地盯着面前这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邓不利多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预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卢平和布莱克再次对视一眼，脸上的怒气慢慢变成难以置信。下意识攥紧了卢平缴来的魔杖。
西弗勒斯阴着张脸，稍稍转了转头，示意他往后看。邓不利多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根魔杖从他背后伸出来，紧接着是一只巨大的不停乱转的眼睛。
穆迪重重地哼了一声，用魔杖使劲儿捅捅西弗勒斯的后腰，“进去说。别耍花招！”西弗勒斯抿着嘴唇，强忍住怒气，明智地一言不发。
一行人一个个走进邓不利多的房间。穆迪背后还有两个人跟着，詹姆斯一手捏着魔杖，悄悄指向西弗勒斯，一手扶住妻子，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莉莉颤抖地用手抓住丈夫的衣服，嘴唇惨白，不停地轻轻摇头。
邓不利多默默看着几个人在他面前走过。
“我需要和您单独谈谈。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邓不利多一关上房门，就听见西弗勒斯这样说。
穆迪听完冷笑了一下。卢平则不自在地将魔杖往身后藏了藏。布莱克脸上仍然是副怀疑的神情。莉莉则愈发激动，扑到丈夫的怀里低声啜泣。詹姆斯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邓不利多环视了一下众人，朝西弗勒斯摇摇头，“不用了，西弗勒斯，就在这儿说吧。我想你既然已经到这儿来，就不需要再掩饰身份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一股震惊的波纹在房间里荡漾开来。卢平脸色苍白，手里的魔杖脱了手，掉在地上。
布莱克和詹姆斯忽然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秘密地交换了什么信息，又同时垂下头去。西弗勒斯也垂着眼睛，强迫自己背对着莉莉和詹姆斯。
“好了，穆迪，”邓不利多走到老朋友身边，按住他那根固执地不肯放下的魔杖，“我要向大家说明，在我们的组织之外，还有一个人默默地为魔法界付出着。他牺牲了很多，应当得到我们的尊重。”
邓不利多温和地看着穆迪，后者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收起了魔杖。邓不利多赞同地朝他微笑。
“西弗勒斯，你说吧。这儿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邓不利多又走到西弗勒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西弗勒斯轻蔑地瞥了布莱克一眼，后者立刻要扑上来，被苍白的卢平死死拦住。
“他要我带着这个来找你。”西弗勒斯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就钳口不言，紧接着从袍子的口袋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邓不利多。
“这是？”邓不利多接过来。西弗勒斯摇摇头，示意他自己看。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难用言语表述清楚。
邓不利多拆开羊皮纸外系着的丝带，将羊皮纸展开，眯着眼睛察看。他看到第一行字，脸上的肌肉就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强忍激动地继续阅读下去。
“哦，梅林的胡子！这是真的吗？西弗勒斯？这是真的吗？你不知道，你带来了什么！”邓不利多紧紧攥着那卷羊皮纸，用力地拍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肩膀，眼睛亮得如同晴朗夏夜的繁星。
布莱克等人面面相觑，暗暗猜测羊皮纸里写着什么，能叫一贯从容的邓不利多激动成这样。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视线中，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很艰难地说了一句，“是他。”这短短的两个字却藏着巨大的魔力，让邓不利多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老人认真地看了看西弗勒斯，仿佛想从他脸上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西弗勒斯没有理由撒谎。
那么，邓布利多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怪异，他拿起那卷羊皮纸，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么，就是他做的了。邓布利多也像西弗勒斯一般愣愣地呆在原地。两个人在沉默中默契地交换着眼神。
“真的是他？”这是还不能接受的老人。
“真的是他。”这是同样难以接受的西弗勒斯。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一旁的穆迪大声嚷嚷起来，“能看吧？”见到邓布利多没有拒绝，性急的老人一把将羊皮纸夺过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梅林啊！这是真的吗？”穆迪也加入了呆滞的行列。
布莱克从他手里抢过羊皮纸，卢平和詹姆斯一同凑过来。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太过精彩，莉莉也忍不住上前，看看羊皮纸上到底写着什么。
“啊！”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用手紧紧捂住嘴巴，闪着泪光的眼睛立刻去看一旁的卢平。只见卢平比房间里所有人都要激动，这个本来就苍白的男子现在脸色更吓人了，身子不停地轻轻摇晃，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倒。
羊皮纸上的东西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魔药配方。名字用绿色的墨水写在最上面，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狼人药剂。
下面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几种魔药材料，详细记录了配制手法，在羊皮纸的最下方，简洁地标注着该药剂的理想作用：压制狼人在月圆之夜的变身，并通过长期服用削弱乃至消灭狼人的感染能力。
羊皮纸最后写道，七绿葵和八爪蛛须应该有更廉价的代替材料，期待后人将其完善。
“好事儿啊！卢平！”布莱克搂着满眼是泪的卢平，大声地笑起来。
穆迪看看西弗勒斯，又看看邓不利多，两个人都是一脸凝重。老傲罗尖锐地指出问题，“他，是谁？”
布莱克的大笑声渐渐低下来，最后完全消失。他迷惑不解地看着穆迪，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这么个问题。他没听见西弗勒斯那句话。
邓不利多垂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高声音道，“好了，大家出去吧，我和西弗勒斯有其他事情需要单独聊聊。”
穆迪一脸不满地顿了顿脚，“邓不利多！他是谁？”
邓不利多温和地望了他一眼，“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跟西弗勒斯一起把这事儿弄明白，成吗？我的老朋友。”
布莱克将羊皮纸随手放下。卢平从地上捡起西弗勒斯的魔杖，将它放在桌子的一角。几个人同穆迪一起离开。
莉莉回头望了西弗勒斯一眼，看见他的巫师袍耷拉着，显得十分宽大。他比上次见面瘦多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邓不利多和西弗勒斯静静地互相凝视着。
“如果您不信，您就看看这个。”最终还是西弗勒斯率先打破沉默，他用手卷起左臂的袖子，把手臂展露在邓不利多眼前。那上面原本有个黑色的骷髅标记，现在只有一圈比周围皮肤略白些的痕迹。
“他把这个交给我之后，亲手抹除了黑魔标记。他要我到您这儿来，宣称我向您效忠。”西弗勒斯说这话时，嘴唇不住地颤抖，似乎仍然无法忘记不久前的对话。
“他要我把这个以我的名义发布，要我承诺继续研究下去，直到找到更廉价的代替材料。”不知为何，西弗勒斯忽然说不下去了。
攫住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疑惑？是对伏地魔这样做的不解？或者是在他这样的举动中看到的，和他如此相似的赎罪的心情？
邓不利多安静地听他说完，已经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他在房间里背着手踱来踱去，不时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卷羊皮纸再看一遍。
“西弗勒斯，你觉得他这样做——”
“你不明白吗？你——我——以为”，西弗勒斯再次停住不说了。因为他看见邓不利多脸上挣扎的表情，这个老人的眉间的丘壑高高地隆起，显示出一种极端复杂的心情。他不想打扰邓不利多的思绪。
“不，我当然明白——西弗勒斯，我只是——你说，我只是不能相信——”邓不利多将羊皮纸轻轻放在旧地图旁边，脸色十分疲倦。
“西弗勒斯，”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西弗勒斯明白他的意思，两个人再次沉默以对。
邓不利多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伏地魔，这个已经犯下十恶不赦罪行的魔头，这个走错了路，现在似乎想要回头的年轻人。
站在被他毁灭和伤害的人那一方，邓不利多知道自己应该带上凤凰社成员赴约。他现在已经确定，伏地魔会独自前来的。他们会将这个令人厌恶的魔头撕成碎片。因为大错已经铸成，而死去的人也无法复生。
然而当他看到这张羊皮纸，看到西弗勒斯手臂上消失了的黑魔标记，想到伏地魔在做这些时怀着怎样的心情，他就无法下定决心。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邓不利多无法原谅这个人。也许只有麻瓜的上帝才能宽恕这样的罪恶。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稀疏的星星从天边出现。明天就是赴约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 纳吉尼和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