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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雪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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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渊终于抬眼看他,不过也只是笑笑,便又垂眸去写字,“总不能是真把你认作了儿子。”
“去你的,你到底要不要听?”颜霜真真是想要起来给他一脚。要不是因为打不过……
“听听听,你说便是。”
“她说到时候我若助她为女帝,她必然要分一半江山给我。”颜霜压低了声音说到。
“奥——原是这般,”季临渊抬起头来感叹了一声。
颜霜刚想要接着骂太后就被季临渊的后半句话给恶心到了。
“原来她想要先嫁个女儿给你,然后与她共侍一夫啊,颜霜,你这一生很刺激嘛。”季临渊手里捏着狼毫毛笔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到。
“……”颜霜起身便要离开。
季临渊脸上挂着笑却也没有理他。
颜霜一咬牙便拽开了门,却差点碰到站在门外刚准备敲门的魏思韫。
风雪飘飘,来者单手提灯,另一只手指关节曲起正欲敲门。昏暗光景中,那人抬起头来诧异却又略带受惊的看了他一眼,眸光跳跃。皎如秋月,灿若春华。
“砰——”的一声,门又被狠狠摔上了。
“……”魏思韫的头发被迎面而来的风吹了起来,他还是保持原样未动。我温文尔雅,才不跟傻子计较呢。
下一秒
门又被大力拽开。
很好,魏思韫的头发又向门那边吹了过去。
季临渊刚想问颜霜怎么还不走,就看到了他傻傻的站在门口,门外好像站了个人,只不过被颜霜那二傻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马上,门又被关住了。
“……”妈的。魏思韫真的有点生气了,他鼻子冻的通红,拢了拢大氅就想要伸脚踹人了。
下一刻,门又被慢慢打开,魏思韫死死盯着门的下端,看准时机……踩了上去。
啊,没错,他故意的,可他装的是无意的。
很好,踩住了那人的脚。
只不过……适才开门那人穿的不是一身青绿色袍子吗?现下怎么换成了那老禽兽的?
魏思韫慢慢抬起头来,视线却猛的与季临渊相撞,那人灼灼的目光快要把他点燃烧着了。
颜霜瞪大了眼睛,刚刚季临渊过来扒拉他,眼里充满了嫌弃,好像在说“连个门都出不去?”
啊,你不也没出去?还被赏了一脚。
季临渊还是牢牢盯着魏思韫,不过马上他就笑了起来,拽住人的胳膊把人拉了进来。
“站久了吧,适才叶梧在门口愣了,倒是挡了你的路。”季临渊亲亲热热的又要去拉魏思韫的手,被后者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我去,季临渊,你还金屋藏娇啊!哪里来的小美人,这般清冷,却又动人。”叶梧是他的表字。
“呵,你再把他堵门口外,看到究竟是‘动人’还是‘冻人’。”季临渊绕过他,转而拉着魏思韫走到了火盆边去暖着。
“殿下可有冻着?”季临渊问到。
“未曾,害得皇叔担忧了。”魏思韫回话。
听到二人这番对话,颜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特么是个男的……
原来……特么这男的是从宫里来的……
原来……二皇子长得特么这么好看……
颜霜顿时感觉跟糟了雷劈一般。
“臣,颜霜,见过二皇子殿下。”不过该有的礼还是得行……该有的歉……不得不道!
“适才是臣唐突了,被殿下惊为天人的容颜晃瞎了眼,所以才手滑关了门。”他又说到。
“无妨,你也是无心之举,吾听皇叔称你‘叶梧’,想来你便是左丞大人了。”魏思韫坐在季临渊身侧说到。
“殿下知我表字?”
“哈哈,左丞说笑,天下谁人不知颜家叶梧郎,惊才绝绝。”魏思韫浅浅一笑。
季临渊听到他还能的夸出来,也是诧异的挑了挑眉。
毕竟,若不是最后一次他替叶梧去开了门,现在脚疼的就不应该是自个了。
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这二爷啊,难养的很呐。季临渊暗自无奈摇了摇头。
待二人寒暄完,魏思韫也说起了事。
“皇叔,明日予安想要回府上一趟,去拿些旧物。”魏思韫说到。
予安?二皇子小子?颜霜在心里想着这两个字。
“好,日后这些事情无须你自个来提,让侍卫来便好。今年这冬雪落的格外的早,天自然也是冷的,还是莫要冻坏了才是。”季临渊体恤了他几句。
“是,多谢皇叔。”
事情谈完后,魏思韫就先一步告辞了。
“啧啧啧,天人之姿啊,先前我怎不知宫中还有这样好看的一位皇子?眉眼漂亮又丰瑞,清冷而危险。”颜霜从未这般夸过人。
“你喜欢?”季临渊突然调侃到。
“去你的,老子堂堂八尺男儿,最爱的便是端庄女娘。”颜霜说到。“倒是你,八百年不见你对哪个女娘动心过,莫不是喜爱这类吧?”
季临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奥,对了,一刻钟前就想与你提此事了。”颜霜急忙说到。
“你倒是说。”
“他小字叫‘予安’?”颜霜问到。
“是。何事之有?”
季临渊并没有把他接下来的话放在心上,可多年以后再回想事,他总觉叶梧所道乃是至理。
“予安,予安,渊。他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来的吧。”颜霜说到。
“噗,好笑。不过是巧合罢了。”季临渊又坐回书案前问到,“你该知我是一条野狗。可你看他,像什么?”
“像……”叶梧想了半天,他看着魏思韫面子虽冷拒人于千里外,却也乖巧识大体,那便是,“像一只猫,一只通身雪白不愿沾染污物的白猫,娇贵冷艳,白猫与野狗,难怪你说他与你不对付。”
“错。”季临渊又想起魏思韫适才走时在雪地里的背影,“他才不是猫,猫儿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皮。可他那张矜贵漂亮的皮囊下装着的是一颗恶狼的心,他是一匹孤狼,是一匹在冰天雪地里独行的狼,是一匹……雪狼。”
颜霜知他看人从未错过,可此刻听他这样描述魏思韫,还是有些震惊。
“野狗与雪狼,见面也是要撕咬的。正统之战,不可避免。”
“可……这……无法共存啊?”颜霜纠结问到。
“要不你去跟他说说让他变成小女娘嫁给我?这样共存?”季临渊嘲讽的说到。
“那……还是算了。”你怎么不变小女娘?怕不是担心变成女娘一身戾气没人要吧!颜霜暗戳戳的想着。
…………………………………………………
次日一早,刚用过饭,魏思韫便上了马车,回二皇子府。
墨云早早的便得了信,此刻已经在门前侯着了。
马车在府邸前停下。
“见过殿下。”墨云迎上来扶着魏思韫下了马车。
入府后,魏思韫只看了墨云一眼,他便明白了那眸子中的意思:“东西做好了?”
墨云轻微眨眼,意在告诉他事情办妥了。
等到一个时辰后,魏思韫再出来时,广袖中就已经塞了块假虎符。
昨日听说太后召见了左丞,他便在夜里去见了季临渊,一是观他神情,想要看他对于夺位究竟有几分把握,可谁知还碰到了左丞,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这般说来……左丞便是季临渊一支的,而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来昨日经过太后的一番敲打,颜霜已经选好了队伍,这样,太后不要虎符也不可了。
果然,在魏思韫刚踏出府门的那一刻,旁边的公公便谄笑着走了过来:“二皇子殿下安好啊,太后娘娘几日不见您,很是思念,今日特邀您进宫一叙。”
“劳烦公公了。”魏思韫面上恭谦,心里却在冷笑。
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
宫内
自魏思韫一进门,太后便开始拉着他的手说些体己话了,虚假的很。
魏思韫虽是嫌弃又不屑,此刻却也只能忍着。
“阿韫,你在那嘉王府可好?那白眼狼可有亏待于你?”太后亲热问到。
“未曾。”魏思韫回话,就算说有,太后又能如何?不过劝他忍辱负重罢了。
“好,那皇祖母就放心了。可是阿韫,千万记得,你我才是一家人。”太后暗示着。
“孙儿明白。”魏思韫嫌她弯弯绕绕太麻烦,便直接将虎符引了出来,“父皇薨逝前将虎符给了孙儿,必然是想要孙儿守护我魏家的江山的,这一点孙儿极其清楚。还请皇祖母勿要多虑。”
“啊……可是,阿韫,皇祖母观你势单力薄,如若对上嘉王着条野狗,也必然会咯个独木难支的境况啊!”太后若有所指。
“孙儿不曾遇到过这些事,还请皇祖母帮帮孙儿,给孙儿指条明路,给孙儿一个靠山。”魏思韫说罢,还加上了他的筹码,“孙儿愿意将虎符先交给皇祖母代为管理。”
“好孩子,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听话的。”太后在听到魏思韫要将虎符交给她时无疑是开心的,所以此时说话都利索了不少,“你既要将虎符交给皇祖母,那你便没了其他依靠,这样,祖母便给你找个依靠。”
……
待谈完话,也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此时宫人来报。
“参加太后娘娘,二皇子殿下。宫外侍卫来报,嘉王骑了马来,要接二皇子殿下回家。”
这又闹的哪一出?魏思韫不解。若要膈应太后,为何不在他入宫那一刻便来呢?此时已经谈完了事,虎符也给了,他来作甚?
太后却是变了脸色。
“嘉王嘉王!他是个甚么东西!还把不把天家放在眼里了!如今哀家叫自己的孙儿入宫用膳,难不成还要经过他的同意才是!?”太后也是气急了,咳个不停。
立马,又一名侍卫来报。
“参加太后娘娘,二皇子殿下,嘉王……”
“他怎么了,你说!”太后指着他说到。
“嘉王策马入宫,朝着这边过来了。”
饶是魏思韫,也未能想到这厮竟这般大胆,宫中策马。
“好啊,好啊,天家的地盘他都敢闯,他还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还真没有。魏思韫讽刺的想到。
“快,哀家又心口疼了,快扶哀家进内殿休息。”
喔,逃命去了。
这样的话,那我也回府用膳吧。魏思韫想到。季临渊闹这一出,也挺好。
魏思韫懒懒的活动了下胳膊,便往殿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