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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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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所谓的你知我知,只是让迟修教他一些简单的功夫。
毕竟他如今顶着纪承的身份,而原主与三皇子之间,实在是关系怪异。
纪承自幼习武,谢晋学不来精髓,学些皮毛糊弄外人也是好的,还有一层原因是,他需要做一些事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迟修心眼直,但也疑惑问了句:“少爷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还需迟修教您?”
对此,谢晋只是随口胡诌过去,好在对方是个头脑简单的,未在过多纠结。
几日后,一大早谢晋尚在睡梦中会周公,春茗急匆匆推开房门:“少爷,老爷让您即刻去前厅。”
“什么事?”谢晋几日练下来筋骨都快累断了,翻了个身乏乏的不想起:“早饭免了,等午饭再叫我。”
春茗见他不起,着急地拿起床边架子上的衣服道:“少爷请快起吧,老爷和小姐已经等着了,听说三皇子遇刺一事已查出线索,老爷叫你随他一起去面圣。”
“面圣?”谢晋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查出什么来了?”
“奴婢不知。”春茗一边唤碧桃打来洗脸水,一边伺候谢晋穿起了衣服:“听说两位皇子已经出发在入宫的路上了,少爷,您……”
谢晋无心听下去,起身穿鞋。
此次刺杀事件虽涉及纪府,可听景湛的意思已打算大事化小,怎么又突然闹到了皇帝面前?
难道真的如萧衍所说,景湛打算借此事打压景润?可若皇帝真认为那个刺客是景润安排,会不会疑心此事纪府和景润勾结?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此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怕是要提前领盒饭了。
谢晋拿毛巾随便抹了把脸,急急出了门。
到了前厅,纪将军已换好一身官服和纪念思等着,两人均一脸担忧,见了谢晋,纪将军深深吸了口气道:“走吧。”
一行人满腹心事走到门口坐上了马车,谢晋与纪念思同乘一辆,压抑的气氛让谢晋愈加不安,忍不住问:“究竟怎么回事,父亲查到了什么?怎么会闹到皇帝那儿去?”
纪念思道:“我方才听来回话的小厮说,此事似乎不简单,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一直在调查此事,但具体查到了什么,还不知道,只是……”说着她抬头看着谢晋忧心忡忡道:“两位皇子执意要皇上决断此事,此次……纪府怕是也会深受牵连了。”
谢晋顿住,不知该如何接话,两人一路沉默,只能听到马车细微的吱呀声,走了许久后就听帘外赶车的迟修道:“少爷,前面似乎是三皇子的马车。”
谢晋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金灿灿的华贵异常,马车四角还坠着铃铛,随着车身上长长的黄色流苏有节奏的摇晃作响,果然是景湛的豪车。
纪念思伸头看了一眼,轻轻拽着衣角有些担心道:“不知此事会不会牵连到三皇子……”
谢晋放下帘子,看了看她道:“应该不会。”
加害景湛,陷害给景润这种戏码萧衍还没玩够,在此之前,景湛只会作为受害者,即便查出什么,大概也是查到景润头上。
但是会不会牵连到纪府,那就不知道了。
到了宫门口,众人需下车步行进入皇宫,谢晋抬头看了眼这比故宫还要大还要华丽的皇城,心里莫名升起强烈的压迫感。
宫墙之内闲人免入,因此随行的侍卫皆等候在外,谢晋跟随纪将军进了宫门,见景湛并未坐步辇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宫墙边等着他们,纪将军上前施了一礼,一行人便沉默的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去往御书房。
御书房设在皇帝的寝宫武英殿后的西暖阁,入了内廷,穿过合福宫后的小花园往北走不久便到了,小太监回头行了一礼,先行进去通传,谢晋紧张起来,无意抬头,刚好看到景湛朝自己看了过来,许久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是让他放心的意思吗?
不等品味过来,小太监很快去而复返,拱着手道:“三殿下,纪将军,皇上请诸位即刻觐见。”
谢晋压下心头纷乱的想法,深吸了口气,跟在纪将军身后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景润早已先到一步,此刻他正站在宽大的龙案前,将手中一张书信递给了皇帝。
景湛走上前率先拜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众人紧随其后跟着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谢晋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龙案后拿着书信看的认真的正是东梁国当今的皇帝梁文帝,他虽已年过六十,精神却十分的好,此刻神情不辨喜怒,听到请安声,也不让众人起身,只慢慢看得认真,直到看完后,才将书信按在了桌子上沉声道:“起来吧。”
众人又是一阵谢恩,起身后皆垂首待令。
梁帝看着景湛,语气平淡无波:“听闻不久前湛儿府内险些遇刺,湛儿,你可有伤到?”
景湛忙道:“多谢父皇关心,那日多亏了纪小姐及时出手相助,儿臣并未受伤。”
梁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纪念思身上,夸赞道:“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纪崇生了个好女儿。”
纪念思连忙谢恩。
梁帝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又对纪将军道:“听闻湛儿已将此事交由你亲查,可有查出了什么?”
纪将军忙上前一步拜倒:“那刺客是臣府内新来的车夫,臣特意查了他的身份,倒是无甚特别,只是……只是……”
他抬眼看了看景润,才继续道:“只是二皇子查出,那刺客自杀时所服的毒药里有一味‘无忧’。”
“无忧?”梁帝不解。
景润忙接口解释道:“父皇,‘无忧’的配方早已失传,目前只有夏国皇室中才有。”说完他脸上浮起受伤的表情,目光状似无意扫过景湛。
景湛神色从容,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梁帝冷笑一声:“如此便是奇了,区区一个刺客,居然携有夏国皇室的毒药,难不成这刺客是夏国特意派来刺杀景湛的吗?”
说着,他抬眼看向景润:“夏国是你母亲的故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景润一听,忙跪下道:“父皇知道儿臣的,自儿臣出生起就从未与夏国有过任何往来,母亲更是二十年来一心只在内宫,从不插手外事,”
说着,他似乎十分痛心的样子:“此事儿臣也觉得十分蹊跷,若此事真的是夏国人所为,为何偏偏要用此毒药?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不是有意让人怀疑到儿臣身上吗?儿臣不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不让儿臣蒙冤。”
说着俯身磕了几个头。
谢晋皱眉看向景湛,如此明显的嫁祸,连景润都能看的出来,他不会看不出来吧,此事一旦被认定是有人嫁祸景润,那此刻完好站在此地的景湛便有最大的嫌疑。
“你不解,朕也是不解了……”梁帝声音骤冷,将手中的信纸一挥,丢到了景湛的面前,目光锐利道:“湛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景湛捡起看了几眼,似乎有些震惊,看了看景润,又看着梁帝,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梁帝继续道:“此信件是苏丞相的手下无意中截获的,信中要求梁夏边界戍守的官员紧盯景润的举动,怎么在湛儿心里,你与润儿的兄弟之情竟淡泊至此了吗?”
苏丞相,那不是苏遥遥的父亲吗?谢晋沉思,苏遥遥虽倾心于景湛已久,可他与景润尚有婚约,苏丞相出手帮景润,倒在情理之中。
景湛抬眼看了看景润,欲言又止,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跪地道:“父皇恕罪,儿臣从未想过破坏与二哥之间的兄弟之情,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只是此案二哥突然接手,又许久未查明,儿臣担心此事拖得太久引起外界议论,于是便交由刑部帮查此案……”
“可有查出什么?”
“此事儿臣不敢妄言,还是请刑部尚书薛大人亲自禀明吧。”景湛又是一拜。
景润微微变色,看着景湛笃定的表情,已预感到似有不好,欲再开口,粮帝已令人宣了刑部尚书薛明奇。
在景湛的安排下,薛明奇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听到宣召立刻进了内殿,请了安梁帝便挥手示意他起身,直接问:“刺杀一事,你可查出了什么?”
薛明奇道:“是,三皇子殿下令臣彻查那刺客的身份线索,臣派人走访发现他曾在入三皇子府前两日,于京郊一酒楼内见过两个神秘人。”
梁帝微微坐直身体,目光骤冷:“那两人可有抓到?”
薛明奇拱了拱手道:“已审问完了,那二人正是夏国派来的探子,经边界的士兵辨认,此二人已不止一次混入我大梁,如今终于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