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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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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谢晋干脆端起茶碗喝起了茶,见他不语,瘦竹竿继续道:“那日咱们一起去郊外赛马,回来时路过芳菲楼,然后看到……”
他顿了顿,好似有些不好开口,压低声音道:“三皇子殿下的马车停在外面,你便发了火,丢下大家直接闯了进去……”
朱二打量着纪承的脸色,忙出声安慰:“不怪你生气,哪有去青楼还大摇大摆架着皇家马车的,全然不顾你的感受,不过他好歹是皇子,怎么可能从一而终,你既对他有意,也该早日看开,不然,日后伤的不还是自己……”
“噗……”纪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说、说什么?我对谁、对谁有意?”
见他反应如此之大,瘦竹竿也惊住,与众人对视一眼道:“不、不是三、三皇子吗?还是你醉酒后亲口说的。”
“你们肯定听错了!怎么可能!”谢晋攥着拳头,不由自主站起了身:“酒后之言怎能当真?再说我……我可没有那种癖好……”
朱二见他动了怒,忙拉着胳膊又是哄又是劝,等他坐好才又道:“别怪我们误会,看你平日如此在意三皇子,只怕就连三皇子自己也是知道的,更何况京中喜好男风者众多,谁敢因此瞧不起你。”
谢晋几乎想撞死在桌上,谁能告诉他,这个纪承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惊喜’。
“面来喽……”
小二适时上楼,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来,小心放在谢晋面前,恭敬笑道:“纪少爷,您的面,下酒菜马上就好,您稍等片刻。”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海鲜面,谢晋全然没了胃口,几人见他这样,忍不住又是一通劝,什么开心最重要,什么不必在意旁人看法,什么要看开……
谢晋只觉得头嗡嗡直响,他一直以为芳菲楼受伤一事不过是纪承身为景湛跟班的一种忠心的表现,可没料到,人家拿他当兄弟,纪承拿人家当情人!
最要命的是,照今日景湛的表现,只怕也对他起了兴趣,这俩人,一个主角一个炮灰,竟然偷偷互相暗恋,变态,太变态了!
之后的路怕是越来越艰难了。
谢晋气急拿起筷子狠狠扎向桌面,竹制的筷子首方足圆,又十分坚硬,在光滑的桌面“滋”地摩擦出一声微响,而后斜斜地扎进了自己的手心。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谢晋手心一痛,几滴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他丢下了筷子,起身离开。
晚上回了纪府,谢晋越想越是不安,一杯茶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最后干脆将茶水重重一放。
“碧桃。”
碧桃正帮谢晋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听闻忙问:“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你令人去帮我找一位贴身保镖,最好是顶尖高手,"谢晋想了想,交代,“此人旁的都行,但必须要忠心于我。"
碧桃歪着脑袋沉吟片刻,试探问:“少爷说的这个人,不就是迟修吗?”
“迟修?”谢晋另一只手把玩着杯子,疑惑问。
“就是少爷以前的贴身侍从呀,从前有次为保护少爷,不小心伤了三皇子殿下,少爷一气之下就将他赶去老爷所在的军营打杂了。”
碧桃问:“少爷,奴婢听闻迟修他一直惦记着您呢,您若是消气了,不如……”
说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试探地观察着谢晋的神色。
有这么一个高手,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畏强权护着自己,即便鲁莽一些,可还要什么滑板车?
谢晋放下杯子当下决定:“你立刻派人传令下去,让迟修明日一早过来见我。”
“哎,奴婢遵命!”碧桃开心地跪地行了个大礼:“奴婢替迟修多谢少爷的不怪罪之恩。”
自己叫迟修回来,她高兴个什么劲,谢晋上下打量了一眼碧桃,不过十三四岁,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难不成这么早就情窦初开了?
想到一个“情”字,谢晋又忍不住想叹气,挥挥手让碧桃退下了。
等人走后,谢晋坐在书桌前,挑了个笔尖最小的狼毫笔,在纸上画起了思维导图。
景湛,景润,萧衍,纪念思,纪将军,若按原剧情发展,纪念思很快便会对景湛生情,若他无力阻止,那纪府少不了会重蹈覆辙,萧衍身为大反派,更是出身陈国皇室,自然是希望夏国人死的越多越好,所以,想要改变一切的希望只能放在景湛身上。
谢晋拿起毛笔又蘸了蘸墨汁,写下了景湛的名字。
景湛身为三皇子,是梁国皇帝最属意的接班人选,其实若纪府一直拥护他也好,至少最后不会落个谋反的罪名牵连满门,可纪府对景湛的支持,完全源于纪念思,纪念思被他伤的那么深,最后为了完全控制她,景湛甚至还对她下了毒……
这么心狠手辣的对自己的掌上明珠,让纪将军怎么能不恨他。
想到纪念思清丽可爱的样子,谢晋十分能体会纪将军的心情。
谢晋咬着笔头,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若景湛真正喜欢的人是纪念思就好了,那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景湛可以顺利在纪府的拥护下继位。景润和萧衍除了蹦跶几下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可是。
他又从一堆画纸里翻出了苏遥遥的画像,可是苏遥遥才是女主啊!
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怎么是自己这么一个小配角能拆散的呢。
谢晋又深深叹了口气,正苦恼间,就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谢晋放下笔,将桌上的宣纸随意堆到了一起。
碧桃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子高大的灰衣男子,他身后背着把三尺多长的大刀,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男子见了谢晋,眼睛一红,先一步走到桌前跪了下去:“迟修给少爷请安!”
谢晋目光微顿,看了眼他身后一脸雀跃的碧桃问:“不是让明日一早再过来吗?怎么大晚上的就来了?”
迟修忙又磕了个头,垂首低声道:“小的听传令的人说了以后,怕少爷有用得着的地方,于是就匆匆来了,少爷,您一向是由小的伺候惯了的,小的不在,您受欺负了没?”
此番话一出,谢晋都有点感动了,于是亲自上前扶起他,交代碧桃:“去给他安排地方休息吧。”
哪知迟修一听,眉头一拧又跪了下来:“迟修一向随侍在少爷身侧形影不离,少爷还是让小的像从前一样,让小的守在门口吧!”
这个纪承也太变态了……大晚上的自己睡觉让人家守门口,周扒皮!
谢晋故意阴沉下脸道:“让你去休息你就去,再废话还把你赶走。”
此番吓唬果然有用,迟修一听,不敢再有异议,又是一阵拜谢后便跟在碧桃身后离开了。
等人走后,谢晋才又将宣纸铺开,看着纸上被他重点框起来的名字,又是一声长叹。
算下来,再有一个多月便是秋日围猎,届时便是纪承的又一道难关,虽说自己以伤未愈推脱了骑马一事,可谁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其他意外呢?
谢晋支着额头,焦虑往身后的架子上一靠,衣襟却不小心挣开,从里面掉出来一块雪白的帕子。
这……这不是景湛的手帕吗?
谢晋弯腰捡起,回想起他在车上递给自己擦汗,最后自己随手塞进了衣服里,没想到竟忘了还他。
谢晋随手将手帕展开,后知后觉发现那帕子角上绣了小小的“景湛”二字,不仅如此,名字旁还特意绣着一枝半开的寒梅。
看这风格样式,大概还是哪位女子送的。
他一脸嫌弃地将帕子团成一团扔在桌子上,过了片刻,又弯腰捡了起来。
手帕这种东西,若真留下,指不定景湛会怎么想,为免两人牵扯上不该牵扯的关系,待下次见他,还是还给他吧。
想到下次见他,谢晋原本快平复的心再次躁动不安,干脆又把迟修叫了回来。
等那道声音刚进屋,谢晋就耐不住开口问:“迟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回来吗?”
迟修一脸憨厚的样子,想也不是多思多虑之人,摸着脑袋问:“为什么啊?”
想着突然眉头一拧道:“我知道了,昨日我就想着不对,是不是谁欺负少爷了,我现在就去杀死他!”
说着转身欲走。
谢晋忙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哭笑不得:“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确实要麻烦你,不过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