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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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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那晚,谢晋无意中撞见二皇子和苏遥遥私会,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比想象中要深的多。
而所谓退婚,大概也是苏丞相的一厢情愿。
谢晋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若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即便真的培养出感情,只怕也会有段意难平的过去。
想到原文中三皇子最终退位归隐的结局,谢晋总觉得怪怪的。
三皇子如此看重那个位置,苏丞相不惜得罪景润也要请旨退婚,怎会甘心在取得皇位后因为女主一句不喜欢就轻易退下。
原文中苏遥遥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若她心里真的始终放不下景润,谢晋只需想办法让纪念思取代苏遥遥的位置,与景湛在一起,那日后的纪府,或许可以改变被诛九族的命运了。
只是……
谢晋深深吸了口气,三皇子这个渣男,哪里配得上单纯可爱的纪念思!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直到夜色逐渐淡去,窗外隐约可见天光,才撑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就是三天。
因着谢晋平日作息本就混乱,春茗和碧桃见他睡到第二天傍晚还未醒,也没当回事,只将厨房做好的饭菜温在锅里,待他睡醒便能直接吃了。
可又是一夜过去,他还是没有睡醒的迹象。
众人这才急了,忙派人去请了太医,太医又是号脉,又是施针探穴位,一番下来脸色已逐渐严肃下来,拱了拱手对纪将军和纪夫人道:“将军,夫人,纪少爷这怕是中了毒了。”
“什么?”纪夫人大惊,“中的什么毒?可会危及生命?”
郑太医又拱了拱手,沉吟道:“具体什么毒老臣还未探出来,只知是会损伤精神的药物,不过好在纪少爷所服剂量不大,不然只怕轻则昏沉不醒,重则痴痴傻傻,状如疯癫了。”
纪夫人听完便吓得哭出了声,用手绢捂着嘴惊惧交加:“是谁如此狠毒要害我承儿!自上次有刺客冒充车夫混入纪府后,便里外严查了纪府上下,承儿这两日一直居府未出,怎么还会被人下毒?”
迟修一脸焦躁的在旁边站着,听闻此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将军,夫人,小的有罪!”
众人齐齐看向了他。
“中秋那日,少爷曾出过门,小的不知是不是外出时被人下了毒,是小的看顾不周,请将军夫人责罚。”
“混账!”纪将军听了顿时大怒,一脚将迟修踹翻在地:“你从小就跟在承儿身边,不知道他的脾性吗?怎么不保护好他?若承儿此次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拿你是问!”
屋内顿时又是一片哭声。
身侧的纪念思一边安慰着纪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微微发白。
吵闹半晌,纪夫人亲自给谢晋喂了药,众人又是守了半日,郑太医交代病人需好好休息,不能再伤了精神,众人这才散了。
谢晋睡的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脑袋上像挂了铅垂,重的他连呼吸都变得愈加困难。
他时而恍惚时而清醒,可清醒时不过几秒时间,便又陷入恍惚中,只觉自己仿佛坠入沉沉的梦魇。
景湛,景润,萧衍的脸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晃个不停,晃得他眼花缭乱,累的他只想安静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不知又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就觉唇边一滑,有苦涩的药汁喂入自己嘴里,他艰难咽了下去,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
尖锐的疼痛伴着冷汗从胃里传到四肢百骸,疼得他艰难的蜷缩成一团。
“少爷,少爷……”迟修见状忙伸手推了推谢晋:“少爷,你醒了?”
谢晋艰难的掀开眼皮,就见迟修弯腰凑在床边看着他,一双大眼已肿成了核桃。
“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谢晋张口询问,只觉嗓子又干又痒,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
“少爷醒了?”春茗端着茶水刚好进门,见状忙小跑上前和迟修一起将他搀扶起来。
“少爷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奴婢这就让碧桃给您端吃的上来。”
说着喂了谢晋喝了点水,便又一溜烟跑去通知太医去了。
不一会儿,纪将军和纪夫人便匆匆赶来,见谢晋果真醒了,纪夫人忍不住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谢晋口干舌燥,开口异常艰难,便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众人围了一圈,皆是喜极而泣,又是递水递粥,又是披衣加被,生怕谢晋再饿着冻着,折腾了半天,最后郑大人重新诊了脉,确定已无大碍,交代此药本就伤身,务必要好好休息,大家这才散了。
等人都走了,谢晋靠在床头,累的又闭着眼睛养起了神。
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嗓子火烧火燎的疼,还好方才吃了一点点粥,缓解了一些胃痛,靠在松软的靠枕上,谢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还未睡熟,就又被人推醒了。
迟修挠着头道:“少爷,忘了说了,萧公子还在花厅等着,你可要见他?”
谢晋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萧衍,哑着嗓子问:“他来做什么?”
迟修又挠了挠头,煞有介事道:“是这样的,少爷您一直昏迷不醒,将军和夫人都很担心,但怕吵到您伤了精神,太医就让大家都去休息了……”
见他说不到重点,谢晋本就疲惫,挥了挥手虚弱道:“说重点。”
迟修这次不挠头了,干脆蹲到床边凑到谢晋面前一脸邀功道:“少爷你昏迷的时候,一会儿叫二皇子的名字,一会儿叫三皇子的名字,一会儿又叫萧公子的名字,小的想着您是想见他们,于是就自作主张去请。”
“可到了三皇子府才知道,三皇子中秋夜回去后也中了毒,二皇子又在禁足中,小的只能将萧公子请来了……”
说完又是傻呵呵一笑。
“你,你……”谢晋听了气得险些背过气,一巴掌抽在了迟修的脑袋上:“谁……谁让你去请他了……”
“少爷您连做梦都叫着他的名字,难道不是想见他吗?小的只是想让你赶紧醒过来……”迟修身体一歪,委屈辩解。
谢晋以前还不明白纪承为什么要将自小跟到大的保镖打发出去,现下倒是明白了,迟修这脑回路,能跟正常人一样吗?若是哪天他做了个春、梦,说不定他能将芳菲楼搬回纪家。
“你这个蠢货!我就算梦到他了,也只会是噩梦!”谢晋大口缓着气,平复着心情,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你方才说……景湛他怎么了?”
“哦”迟修重又将身体摆正,不在意道:“听他府上守门的小厮说,中秋那晚回去后不久他便晕了过去,太医诊断发现也是中了毒,现下也不知道醒了没,不过少爷您不用担心,三皇子一向多灾多难,哪回真的出事过?”
中毒。
中秋夜,景润和萧衍给景湛的酒中下毒,所幸纪承因事被纪将军叫走,才免于一劫,可景湛和与他相交甚密的几人全都因毒昏迷。
皇帝派人彻查,发现所有疑点直指二皇子景润,只是因无直接证据,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不过也因此皇帝对景润便种下了心结。
原文中的一切仿若发生在眼前,中秋那晚,看到景湛在清风楼中依旧神采飞扬,他便没再往深处想,没想到此事还是发生了。
回忆起和景湛分别时两人喝的那杯桂花酒,谢晋悔不当初,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见他不出声,迟修又推了推谢晋:“少爷,那萧公子您还见不见了?若是不见,小的现在就去把他打发了,他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想必也累了,咱们也不能一直让人家……”
“两个时辰?”谢晋一听又差点背过气:“若是我不醒,你就让他一直这么等着吗?”
迟修悻悻搓手道:“那……那小的现在就去叫他过来?”
谢晋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想到了什么,又把他叫住,他虚弱道:“去床边的抽屉里寻样值钱的东西,越贵重越好,待会儿送给萧衍就当赔礼。”
礼多人不怪嘛,反正这里的东西自己又带不回去,还不如送出去邀买人心了,只希望他日后能对自己手下留情些。
迟修哎了一声,上前就是一通翻找,许久拿出一个盒子道:“少爷,您平日最宝贝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谢晋也没看,直接接过塞到了枕头下,迟修便快步出去了。
萧衍此时正靠坐在前厅宽大的八仙椅上,无聊用手指哒哒扣着桌面,桌上茶水换了一道又一道,丫鬟来了又去,两个时辰过去,依旧不见有人通传。
唐青原本还站得端正,时间久了干脆席地而坐,撑着下巴抱怨:“主人,属下看这死断袖分明是耍你,急巴巴派人跑到我们府上说想见你,推都推不掉,到了这儿,就让咱们坐冷板凳,他以为他是谁!”
说到最后,音调不由越来越高。
萧衍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伸了个懒腰冷笑道:“此人许是见我上次对他态度好了些,竟敢对我耍这种小性子。”
接着因为不耐烦,说出的话便有了几分咬牙切齿:“若非留着他还有用,我真想……”
唐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气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有人朝前厅跑来,进了门也不客套,扬着声音道:“萧公子久等了,我家少爷要见你,快点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