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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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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尽夏发现林栀他变了，去年还是那个有求必应的好同桌，现在也不把作业给他抄了。
“许尽夏，我问你，将来准备去上哪里的大学？”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每天在学校吹十六个小时的空调，还坐在第四组正对着冷风吹的地方，许尽夏终于生病了。
林栀早上洗漱完发现许尽夏还在赖床，掀开被窝，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伸手去摸许尽夏的额头。“好烫，”
于是他让阿姨先去上班，并且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需要去医院吗？”
“先吃药，应该就是感冒了，如果发烧再去医院。”
于是林栀放下书包去烧水找药。
许尽夏生病的时候比平时要粘人。
迷迷糊糊地不愿意起来，林栀好不容易哄着把药喝了，等他去厨房煮粥，回来发现许尽夏坐在地上哭。
“这是怎么了？”
许尽夏不说话，哭得很伤心。
林栀只好把他又扶回床上。
“喝点热水，嗯？”
“你讲故事给我听！”
“许尽夏，你多大了？”不再是哄小孩的语气。
“我不管，以前生病妈妈都会给我讲故事的！”眼泪已经擦干了，但他现在表现的就像是，如果林栀不答应他立刻就能哭出来。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生病了？”要是一直不退烧，还是要去医院。
“那当然，我身体可是很好的！”许尽夏骄傲道，“上次生病，还是在小学的时候。”
“行吧，我去找本书。”
喝完药需要睡一觉，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在外面折腾。
林栀的声音很好听，很适合讲故事，念书也很好听，尤其是英文，是很纯正的伦敦腔。
念了一小会，许尽夏发现不对。
莫名熟悉。
他睁开眼，看清了林栀手上拿的是什么，英语必修一。
DNA动了。
“换一个！”
“你房间里又没有别的书。”林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这个男朋友不能要了。
在许尽夏的强烈要求下，林栀搜了一本小说读给他听。
“Once when I was six years old I saw a magnificent picture in a book,called True Stories from Nature,about the primeval forest.”
他看过小王子的故事，小王子最后死去了，他的灵魂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星球，去找属于他自己的那一朵玫瑰花。
“不行，这个太难过了，换一本。”
要求还挺多。
“那就只有这本了。”
许尽夏睁开眼看到一本封皮绿油油的书，是《绿山墙的安妮》，他很小的时候春梅女士给他买的。
“行，就这本吧。”难伺候的许大少爷勉强同意。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买来抄环境描写的，小学不是经常要写描写景物的作文吗，大家都照着作文书抄，还经常有人抄到同一篇，我就不一样，我参考的名著嘿嘿，是不是很聪明？”
林栀轻轻摇头，“所有你也没看故事情节，只是在找环境描写了是吧？”
许尽夏沉默。
“蕾切尔·林德住在伊芳里村的主路倾斜伸入小山谷的地方，附近长满赤杨树和凤仙花，一条小溪横穿而过。小溪源自老卡思伯特家的树林，以水道错综复杂而闻名，上游湍急，沿途暗藏隐秘的潭水和小瀑布，但流到蕾切尔·林德家门前，却变得安静而规矩。”
林栀的声音和他本人的感觉一样，很平稳，很清澈，念中文也很悦耳。
“你说那个吉尔博特是不是喜欢安妮？”许尽夏还在纠结那本书的内容。
“他故意嘲笑安妮的红头发，其实只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他肯定道。
“那你呢？你第一次弄乱了我的床铺，是不是也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林栀反问他。
“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难怪后来一直跟我作对。”
“那当然，”当然不是，许尽夏刚开始是真心讨厌他的，不过他也可以说一些话哄男朋友高兴，看在他照顾自己这么久的份上，“当然是的，少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
林栀知道他在说胡话，但是还是笑了。
“好了，不能聊天，我看你越来越精神了，快睡觉。”
林栀合上书，放了一段英语磁带。
果然不到五分钟许尽夏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爸爸去世那天，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至始至终没有掉眼泪。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看着只有两个人的家，他对着疲劳的母亲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大概过了一个月，是一个中秋，别人都是父母一起来接，他自己默默走回家，客厅里面没有人，妈妈早上就说过她今天要加班。
电视里放着不知道那个电视台的中秋晚会，窗户外是圆圆的月亮。
他在沙发上哭得很伤心。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是一段悄无声息的漫长告别。存在的痕迹慢慢淡去，在亲者心上挖去一块。
他讨厌离别。
之前积压下来的情绪，终于在生病之后最脆弱的时期爆发出来。
第二天许尽夏的情况好了很多，但也没完全好。不过请假是不可能继续请假的，本来林栀还担心他想让他继续在家里休息一天，但是班长发过来的照片让他虎躯一震，下定决心要去学校。
一张许尽夏抽屉的照片。
相比其他人满满当当的抽屉，许尽夏的抽屉一直很空，但是照片上，空空的屉子被卷子塞满了。这还只是一天没有上学。
“加油哦。”后面还有三个假笑。
于是他在家里就待不住了。
来到教室，许尽夏基本上就是在赶作业。数学物理不要紧，老师给的时间是两天，英语和化学卷子都是今天要讲的。
花了一个早自习和吃早餐的时间，许尽夏终于把今天要讲的卷子大致写完，反正看上去是写满的。
于是大课间他理所当然趴在桌子上休息。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操场回来，许尽夏也被吵嚷声叫醒。
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是皇帝，怀里正抱着一个美人，美人正在给他喂葡萄，但是葡萄还没有吃到嘴里，就被迫醒了。
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发现林栀正在跟一个人拉拉扯扯。
定睛一看，对象是陆轶。
大胆！
“放开朕的美人！”许尽夏拍案而起！
此话一处出，吵吵嚷嚷的教室瞬间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之后，九班爆发出惊天的笑声。
这下许尽夏彻底清醒了，花了三秒，接受了自己的社死。并且还云淡风轻地从抽屉里拿出下节课要用的教材。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他穿女装在全校同学面前走了一圈，许尽夏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接受很多事情，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吃了两天的药，许尽夏情况好了很多，喉咙也不痛了，只是有点轻微的干涩，鼻子还是堵着的，脑袋有点昏。
“还好，没有发烧了。”
学校里没有温度计，林栀一只手轻轻放在许尽夏的额头，另外一只手贴着自己的。
虽然身体有所好转，但精神情况堪忧。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
确实，结合许尽夏今天上午在学校的表现，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我？我怎么了？”许尽夏不服。
“朕今天如此亲民，你们还不好好珍惜？”他平时说话音调就比较高，现在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像个小孩子，有点滑稽。
一个转身，不小心带掉了后桌陆轶桌上的一本书。
许尽夏想弯腰去捡起，被林栀制止了。
“抱歉，我的问题。”林栀捡起书放回原处，真诚道歉，“我应该管好病人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