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四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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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孟槐夏跟着温书苒回了酒店，给她买了喜欢的枣糕跟牛奶。
看到她一身污泥，皱着眉拉着孟槐夏洗澡，整个过程中表情都不太好看。
“你怎么出去一天就弄成这个样子啊？哥哥不是带着你呢吗？”
孟槐夏点了点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蹭上去的。”
她转着大大的眼睛，任由着温书苒给她擦拭头发，扯着温书苒的衣袖，眼巴巴地说：“妈妈你不知道，哥哥过的可不好了……”
她一字不差地把当时的状况描述了出来，温书苒都有些惊讶。
“怎么会这样？都没人管的吗？”
孟槐夏猛地摇头，气鼓鼓的：“他们都不管，哥哥身上好多伤，我看到了，胳膊上很多很多淤青都没恢复好，那个人对他很不好！”
“他是因为我才被那个人收养的。”孟槐夏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如果不是我，他起码在孤儿院过的也很好的。”
孟槐夏鼻子一酸，眼角含泪，呜咽扯着温书苒的衣袖：“妈妈，是我害了他。”
温书苒抽出一张纸轻轻给她擦拭着，轻声安抚拍着她的肩膀：“崽崽，这跟你没关系的，每个人呢都有他的命运，说不准上天就是这样安排的呢？”
孟槐夏没想到温书苒会这样说，表情怔忪了下，脸颊上的眼泪没擦干净。
纤长睫毛湿哒哒的。
“可是……”
温书苒看着她兜里放着的一个劣质牛奶，也不知道谁给的，不用想也知道中午吃的是什么不营养的东西。
“崽崽，我们先去把晚餐吃掉，我放在桌子上的牛奶记得喝掉，喝完噢，然后早点睡觉。”
“你也见到哥哥啦。”
温书苒蹲在她面前，双手捏着她的胳膊，微微站起身亲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妈妈跟爸爸也要回去工作了哦，我们坐车都要一天呢，回去在休息半天，就要很忙很忙很忙了。”
孟槐夏还没消化完这句话，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要离开吗？
可是在这里才一天啊。
她无助地拉住温书苒，想要挽留些什么：“可是，妈妈……”
温书苒眯着眼睛，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拉着她去客厅吃晚餐。
“好了，你听话点。”
孟槐夏闷不做声地低着头去了客厅。
东西没吃多少，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她要快点睡着，明早醒的早一点，再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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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石下午写完作业才偷偷来了网吧，瞧见李殷坐在网吧，快步跑过去，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哥，你中午干嘛呢？还不让我吭声。”晁石抓着头发纳闷，“我还以为谁在菜市场摸我屁股呢，吓我一跳。”
李殷只是抬了下头，没搭腔。
随后想到什么，又说：“你这两天先别来网吧。”
晁石茫然：“啊？为什么啊。”
李殷微微皱眉：“有事。”
晁石点了点头：“哦。”
反正他也不怎么打游戏，来也不过是找李殷他们几个玩而已。
当天晚上在网吧睡的，晚上冷，李殷身上盖着一件棉袄，仰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神格外清醒。
脑子里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跟电影似的，每一个举动都十分清晰，连当时的情绪都好像能回味过来一样。
连带着些……对他来说异想天开的念头，也盖不住地浮现出来了。
随后沉了口气，自嘲了声，缓缓闭上眼睛。
想什么呢？
得放她走啊。他手指被冻得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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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槐夏第二天醒来的很早，但因为前一次偷偷跑出去，温书苒早有预防，门上了死锁，只有钥匙可以打开，这里是五楼，跳下去明显不合理。
孟槐夏急的想哭，蹲在门口抱着膝盖，看着玻璃外阴沉的天空逐渐泛白，也愈发绝望。
最终忍不住闷声流眼泪，把膝盖的布料都染湿了，袖口更不用说。
温书苒是早上七点醒来才发现蹲在门口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孟槐夏的。
站在暗处默默看了她几秒，心口疼的厉害。
她是真把小孩儿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的，又有谁能冷眼看到这种场景。
妥协的吐了口气，温书苒缓缓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手指温柔地捏了张纸巾在人脸上擦拭着。
随后小心翼翼地说：“好了，不要哭了。”
孟槐夏眼睛红的像兔子，脸哭巴着，一说话，嗓子都哑了。
“妈妈，我不要走，你把我也放在这里好不好。”她打了个哭嗝，“我，我求求你了，妈妈。”
温书苒听言眼睛酸疼，微微歪过头，手指抹了下眼泪。
声音有些沙：“崽崽就这么喜欢跟哥哥在一块吗？”
这里的恶劣环境，他已经生活一年了，且温书苒打听过，李殷这个小孩在凉城的风评不是很好。
不上学，整天在网吧，不学无术，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带坏了一帮小孩。
她不会允许夏夏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小孩子的启蒙引导很重要，不能因为这样一个人被彻底带歪了。
可是……
她低垂着眼，顺了顺孟槐夏的长发，心里发闷，最终还是退让了。
“好。”她轻笑了一声，“妈妈同意他跟我们一起走好吗？”
“只要他同意，我们下午就走。”
孟槐夏眼睛瞬间亮晶晶的，欣喜若狂。
“真的吗真的吗？”
她站起身跳了下：“你同意了？同意哥哥跟我们坐飞机一起走？以后也跟我一起吃饭上学睡觉吗？”
温书苒：“……睡觉不能一起。”
孟槐夏立马呲牙笑，整个人瞬间有了活力。
“我现在去找他！”
温书苒冷着脸：“我跟你一起去，不然你又跑的没影，到时候妈妈怎么找到你呀？”
孟槐夏摇摆着她的胳膊撒娇：“妈妈……不会的，我很快就叫他回来的！”
温书苒言辞拒绝：“不行，必须我跟你一起，我们把他带回来就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孟槐夏灵光一闪：“这样！我给他打电话说，让他过来好不好？他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温书苒点头：“这样也行。”
孟槐夏记忆力好，还知道那个网吧男孩的手机号，如果李殷在网吧的话。
她跑过去捧着小手机，边喊着边关上卧室的门：“那你不许偷听！”
温书苒失笑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柏昀从厨房出来，喂了一口三明治给她。
她偏着头陷入男人的温暖怀抱里，又低声说：“希望我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孟槐夏给那边打了电话，可对面的声音不是上次给她牛奶的男生，也不是李殷。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稚声。
“喂？”晁石捏着手机吃着泡面。
“谁啊。”
孟槐夏茫然了下，又一个一个数过去，就是这个号码啊。
“请问，李殷在吗？”
晁石吸溜了一口，又喝了口辣汤，爽极了。
神色舒展说：“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啊？”
孟槐夏点头：“嗯！你能帮我叫一下他吗？让他接电话，我找他有急事，特别特别急。”
晁石站起身，发出衣服摩擦的声响，随后是“哒哒”的脚步声。
他走出去，外面下着大雪。
老远看到李殷穿着棉袄在路边走，他摇晃着手机大叫了声。
“哥！电话。”
李殷听到声儿，回了下头，微微颦眉表示没听清。
晁石松了劲儿，快步跑过去。
“有个小女孩给你——”
电话刺啦了好几声，似乎是信号不太好。
孟槐夏“喂”了好几次，对面都只发出了几阵很高的声调，但始终拼凑不出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有些慌张，感觉不太对劲，紧紧抓着手机，带着颤音小声喊着。
“哥？你在吗？”
“你跟夏夏说句话好不好？”
那一天，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
满家温火，浓汤沸腾。
李殷不知道，他其实跟春天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四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