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万世此心与君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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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玄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考虑一下他们之间隔着的换命之苦，家破之恨，弑兄之仇，隔着的人鬼之别，世俗之见，阴差阳错，但是他什么都没想。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把他往身边拉了拉，有些哽咽。
“贺玄，本大人也中意你。”他挺直了背，故作嚣张，以此掩饰自己的青涩羞赧。
贺玄才不管这人心里那点小心思，知道他已经可以站起来，直接一只手拉起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压住他后脑便吻了上去。
师青玄羞得满脸通红，死活不张嘴，贺玄也不逼他，只在唇上温存了片刻。师青玄大气都不敢出，几百年来第一次与人亲密，直把自己憋得脸颊通红。
贺玄放开了，忍不住笑了，“呵，怎么这么皮薄，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啊！”师青玄气闷，哪有这样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亲他，好歹，好歹说一声嘛！
要是贺玄知晓他在想什么，一定得扶额。
等师青玄热气冷静后，想起来之前他的问题还没得到答复，接着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贺玄也不想瞒着他，这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坎，便将自己从菩荠观离开后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贺玄在菩荠观里一口气吃完五十多碗饭菜后便准备离开了，只是却收到了谢怜转交给他的风师扇，他当初用骨灰修好风师扇本就是想物归原主，如今被退回来，他也没改变想法。
于是他施法把风师扇掩饰成一个普通破扇，丢在师青玄回皇城的路上。有意思的是，其实他之前放过好几次，只是师青玄一路上与人说笑，没注意到路边的破扇，贺玄也没放弃。
他一直远远跟着师青玄一众人，路上听到乞丐们起哄他做神仙的日子，贺玄自己也想起那段无忧无虑与他作伴的日子，他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他这几百年来最鲜艳的记忆。
他锲而不舍地把扇子往地上丢了好几次，终于在快到皇城的时候被师青玄注意到并且捡了回去。贺玄于是离开了，却也有了一个不是很清晰的想法——他想要那个人。
他为人的时候也曾有过想追求的东西，无非是功名利禄，阖家圆满。只是后来仕途尽毁，家破人亡，他做鬼时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了报仇，但是他如今有了比报仇更强烈的念头，他想要师青玄，想要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回到黑水鬼蜮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师无渡的头和真正的地师明仪的锁魂石拿出来，当初为了防止地师明仪被发现，他把明仪的魂魄锁住不让其转生，如今到简单，只消放出来便任他离去。可师无渡着实难搞，贺玄也不想救。
师青玄的事是他自己不忍，可师无渡他着实厌恶到骨子里，刻入骨髓的恨。他把玩着这颗脑袋，水横天，哼。他既不想这人彻底魂散，又不想轻饶他，便想起来一个法子。
他把师无渡的残魂抽出来，这个过程几乎耗费了他大半的灵力。他当初被师无渡刺激之下是下死手的，他原本也没想要他活。但他现在改注意了，他要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投入仇人的怀里。
他将残魂安在了一个水鬼的身上，那水鬼据说是被人沉河死的，死相及其丑陋，他拿师无渡的残魂代替了水鬼本身。于是灵魂残缺记忆全失的师无渡就变成了如今的惨样。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把师无渡刚安在水鬼身体里的时候，沉寂许久的铜炉山突然动作了起来。当初谢怜破顶而出让铜炉山的重开不了了之，如今才隔不久竟然再次重开，他本就失了大半灵力，这下越发难受。
旁边灵魂残破的师无渡眼看就要被铜炉山的波动引的魂飞魄散，他担心功亏一篑，顾不上多想便把所有的灵力用来稳住师无渡魂魄，没曾想铜炉山会吸引鬼王灵力，弄巧成拙地把师无渡送进了铜炉山。
他自己灵力全失再加上铜炉山对鬼王的影响，鬼魂自发决定自保，俯身在了恰好落水的赫轩身上。
师青玄：“……”
“所以，你原本只是打算折辱我哥，但是因为铜炉山突然重开弄巧成拙，不仅把我哥送进了铜炉山，还把自己从一介鬼王弄成了一个不得不自保的鬼魂？”
师青玄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所料。之前猜想的贺玄用全身灵力救了师无渡的想法过于单纯，现在想想这人真叫他大开眼界。救是救了，只是救了一半，他哥如今虽然活着，但或许不如不活。
再看看眼前这人一副师无渡活该的样子，原本应该沉重的心居然有些想笑。或许是冥冥中注定吧，师无渡如果真杀出来了那是他的本事，如果被其他鬼吞噬了也只是自己的命。
贺玄摩擦着师青玄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自己没本事被吞噬了才好，省得我动手。”
师青玄知到他和哥哥亏欠他的，也不计较他呈口舌之快，只是有些发愣，明明自己也亏欠了他，平白占了贺玄的命格，他才是早该死的人。
“所以，从今以后，你的命格和你的人都归我。”贺玄捏住他的下巴，把这人的头抬起来。
“地板有什么好看的，看我。”师青玄才惊醒自己居然喃喃出声了，贺玄到活学活用，可把师青玄憋得火气上涨，这人怎么又提这事！
“你，你这人好不羞耻！”师青玄想捂住他的嘴，被贺玄一把抓住。
“你如今是抵罪的，懂吗？小书童。”贺玄故作凶狠，一巴掌扇在某个以身抵罪之人的娇臀上，师青玄被打的整个人抖了一下，试图反抗。
“贺玄！你不要脸！”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直穿云霄，屋外守夜的昏昏欲睡的下人被他吓得一个机灵，差点栽倒在地。
他家公子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听听，把人家小公子欺负的都破音了，咬字都不清晰了，唉，他默默假装自己失聪，兢兢业业守夜。
师青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了，连忙捂住嘴然后瞪这人。
贺玄实在是被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到了，乐呵呵地说：“不要脸。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万世此心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