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寸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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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远的手艺果然不错，方非前后的头发都被他剃了个干净。以前的方非就像是没刮干净的芋头，四周毛绒绒的，那现在的方非——真的很像一颗卤蛋，忽略那近乎一厘米不到的头发。
“怎么样，好看吧？”
“别耍宝了，这就是人家方非头型好。”
邓绍哈哈笑了起来，天边光已经渐渐暗了，他们回到教室里，已经六点半了，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妈在家里等我回去，我先走了。”
今天不是补课时间，方非担心家里的方枚，捡好作业就走了。邓绍在旁边看得啧啧称道：
“学霸不愧是学霸，剪了个这么靓丽的头，竟然还能想到要写作业。”
“别说风凉话了，真没想到高一的学生能心这么坏！这么傻x！真是被社会教训少了！”
孟怀远哼了一声，林福佑能从窗户里看到方非从学校里跑出去，手还放在头顶上，样子有一点滑稽。
他把口袋里的剃头推子拿了出来，对着孟怀远道：
“班长，也给我剃个头。”
“什么？”王琴原本坐在旁边玩手机，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林福佑。林福佑把那推子轻轻一抛，嘴角又恢复了往常的笑。
孟怀远和邓绍对视一眼，他拿过那推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你也要剃……方非那样的头？现在？”
林福佑点头。
“就在这里？”
林福佑再点头。
等到林福佑脖子上系上校服了，孟怀远还是有点不敢下手，他的圆脸皱了起来，颇为纠结：
“真的不留？你这个发型很帅啊。”
“不留。”林福佑的目光直视前方，他的座位前面，就是方非的座位。方非的座位总是那么地整洁，书都摞得很齐，笔也放在抽屉里。
孟怀远嘶了一声，这时候王琴蹦了下来，她打开教室的灯，杏眼里都是惋惜：
“林哥，林哥，那就让我再和有头发的你拍张照吧。”
邓绍沉默了好一会，在推子嗡嗡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挠了挠头：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学霸尴尬？所以剪一个跟他一样的头发？”
他啪地一声拍手，也站了起来，凑到孟怀远的身边：
“班长，你也给我剪个寸头好了。”
“我就看不起这些瘪崽子说三道四的样子，要是明天方非来学校了说不定又要有什么流言。干脆我也剪一个！嘿嘿。”邓绍一扬脖子，朝着王琴道，“让我瘦子也成为一次舆论的中心吧。”
孟怀远皱了皱鼻子，他手上的动作还算稳当：
“你们好了，剪头不用钱。我剪个寸头还得自己花钱。”
“如果你信任我的技术，我也能让你不花钱。”
邓绍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林福佑感受着头顶上的推子嗡嗡震动，黑色的头发一点点地飘了下来，如果这时候几个年轻人仔细看，就能发现那黑色的头发跟平常男生的完全不一样，要细得多了。
“哎呀，这束挑染的银白色也剃了。”
高三楼栋都已经亮起了晚自习的灯，他们才把邓绍的头也剪完。
等到四个人从理发店出来，三颗新鲜的卤蛋就出炉了。
王琴被孟怀远和邓绍的模样逗得不行，非要拿出手机来拍他们，他们两个就在街道前面奔跑着。
林福佑拿出了手机，拍了张自拍……犹豫了一下，发给了林双双。
……
“小右，你跑去哪里玩了？”方非的话有点迟疑，他皱着眉头，打量着从外面跳进来的小肥啾。
林福佑伸展了下翅膀，那翅膀尖尖立刻就被捏住了。
“啾！”
快放开我的翅膀！
方非的眼睛眯着，把林福佑捧到灯下，仔细地看，手还时不时地强迫林福佑把翅膀展开。
“小右……你去哪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瘦了？你的羽毛怎么少了？”
“啾啾啾！”
我这迷人的羽毛，很快就会长回来的！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我以前很胖么？
林福佑从方非暖暖的手心里一跃而起，用翅膀呼了他两巴掌。死小鬼，就知道在这笑。
在房子上空盘旋了一圈，林福佑落在了方非的头上。没了往日柔软的头发，这个地方扎鸟得很，把他的羽毛都扎得炸开来了！
方非向头上探出手去，把莫名气炸了的小鸟团子放在手里揉搓，一边揉搓一边道：
“今天……他又帮我教训了陈立元……我得好好感谢他。”
林福佑在暖和的手心里昏昏欲睡，想要努力睁开鸟眼：
“啾啾。”
什么，你准备拿什么感谢他？是不是红烧排骨？
“我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学霸！”
林福佑瞬间清醒了过来，恨不得照着方非这只想着学习的脑子来上两爪子：
方非啊方非，你还做不做人了？想要妖做学霸，这不是为难妖吗？
可惜人鸟语言不通，林福佑啾了半晌，钻进小纸盒里，躺在方非的试卷上面睡着了。
……
“哇——林，林福佑！你剪了个寸头！”
“果然说检验帅哥的最好方法就是寸头么？林学长剪了寸头也好看啊！”
林福佑顾不上他们的招呼，天知道他要在方非出门的那一刻，立刻飞到学校附近，再换上自己的衣服，追上来到底有多难。
方非就在那里！那个走路的时候，偶尔驼背的身影就是方非，现在他已经走到校门口了。
林福佑大步跑了过去，他朝着方非的肩膀一拍：
“嘿，早上好啊！”
方非扭过头来，不少学生直接绕过他们，往校门里涌去。但方非就像个雕塑一样，直接僵了半分钟，才张嘴：
“早。”
他的目光还一直落在林福佑的光头上，林福佑被这么一注视，顿时转了转脑袋，桃花眼眯起来：
“怎么样？我这个发型也很不错吧？”
“你是比不过我帅的，不过也还可以啦，走吧走吧。”
林福佑拍了拍方非的肩膀，方非立刻挺起了背，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大步往前走去。
旁边有不少同学看到他们的发型，都忍不住回头议论，但方非目不斜视，林福佑却是扭头看了眼他们，那些议论的人都不好意地闭嘴了。
“你……怎么剪了这个头发？”
“没什么，我想剪就剪。”
方非和林福佑是一前一后进教室的，但原本预料中同学们激烈的反应，似乎……没有了？
“哎哎哎，怎么样？我就说了吧，他们两个寸头都没我帅！”
邓绍挠着寸头，朝着他们露出一口大白牙，他身边围着的女生都切了几声，纷纷把目光投向林福佑和方非。
“哇塞——这才是帅哥好吗？”
“太好了，我们班这是三个寸头男啊……哦不！应该是四个寸头男！”
方非顿住的脚步又动了起来，他们身后出现了那憨憨的笑声：
“什么四个寸头男，以后请叫我们一班寸头男团嘿！”
在这一天，一班的四个男生都成了寸头，方非的寸头，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方非坐在座位上，扫了一眼跟女生打闹的邓绍，还有前面收作业本的孟怀远，不用扭头也知道，林福佑就在后面看漫画……
他转过头，直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谢谢。”
“谢什么呢……”真的谢的话，就少给我布置点作业吧。
林福佑摸着泪痣下半句还没说出来，就看着方非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成绩搞上去。”
喂……倒也不用这么真心实意地感谢吧……林福佑看着方非干劲满满的背影，诽腹了一句。
胡芝芝今天来得比往常要晚一些，一进来，她就注意到班上四颗卤蛋脑袋。她沉默了一会，看向孟怀远：
“什么意思？这是你们庆祝进入第一轮比赛的方式？”
“那倒也不必，毕竟我们还能进下一轮呢。”
孟怀远哈哈一笑，拍着林福佑的肩膀，邓绍嘚瑟道：
“我甚至觉得我们能冲击文科班羽毛球比赛第一。”
一中这么多个文科班里，有几个是体育特长文科班，所以但凡涉及到运动的，必然是那几个班争锋，其他班都是在后面吃瓜的。
但这一次……还说不定真的有希望！
“真的进决赛了，我们就穿jk给你们当啦啦队加油！”“是啊是啊，进决赛了就让班长女装加油！”“到时候我带我最帅的哥哥来看比赛！”
一众人都激动了一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孟怀远叫了一声，他嚷嚷着：
“谁说的班长女装？读书了读书了！快去读书！”
人群散开了，林福佑背了几句诗，他动了动前面人的衣服。从他的座位上人多起来，方非就没转过来讲话了，一直在背书。
“方非——二轮和决赛你都会来看吧？”
方非点点头，他把林福佑手上的小册子翻到另一页：
“是会看，但是周六我要检查《琵琶行》的背诵。”
“所以你现在别想羽毛球了，想想读书的事。”
林福佑张了张嘴巴，无语的看着方非转回去，方非旁边的胡芝芝扭过头来，捂着嘴笑。
林福佑朝她挑了下眉毛，她这才赶紧扭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寸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