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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调查监控 ...

  •   南玥一如往常的安静,被一群嘉大文物修复系的好奇宝宝打破了。

      顾言在世时,南玥便是嘉大文物修复系的实践体验之地,后来他骤然离世,又赶上南玥前几年的改革,两边的合作就逐渐少了。

      直到陈风眠在嘉大的那次轰动性讲座后,应学生们的热烈要求,系主任便想方设法试图恢复从前的“邦交”。

      除了文物修复外,南玥还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古籍技艺展示空间。仅这一点,就已经让其他同类型机构望尘莫及。

      徐宥深入浅出地给学生们做了些简单讲解,那群人叽叽喳喳,见到什么都发出惊天动地的称叹,徐宥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振破了。

      好不容易参观完,将这伙人扔去休息室,徐宥如蒙大赦,谢天谢地总算解脱出来了。

      李泽泽倒是耐心多了,不仅亲手准备了糕点,更是秉承着前辈的自觉有问必答。

      他虽不像其他师兄出身学院派,但也成长于古籍修复世家,对这个行业有着朴素的情怀,对待这群学生也就格外亲切。

      那些人自然听说过李泽泽的大名,知道他是个剑走偏锋的天才型修复师,于是拉着他问东问西。

      得知糕点是他亲手做的,惊得嘴上一哆嗦,立刻拿出手机合影一张,再把剩下的装了些,打算带回去供起来。

      临走前,某位叫章培的男生,拉着南玥的人挨个合了影,见陈风眠依旧面无表情地在修复室埋头做事,怯怯站在门口,犹疑着。

      徐宥又好笑又有点心疼这位学生,鼓励他说:“说不定陈老师今天心情好,就同意了。”

      半分钟后,章培一脸沮丧地出来,蹭了蹭鼻子,用一副自我怀疑的表情嘟囔道:“看来,陈老师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中途,顾寻碰巧来南玥找顾尹,李泽泽便装了些糕点,让他给顾挽带回去。

      章培耳尖,听到顾挽两字,眼睛忽地一亮,拽住正在打包的李泽泽,兴奋道:“是顾言爷爷的孙女,顾挽吗?”

      李泽泽不知他要干嘛,迟疑地点头。

      章培便厚着脸皮向他讨要顾挽的联系方式。上回讲座,他先是有眼无珠,后来又生生错过,一直懊悔至今。

      李泽泽“嗯啊”了半天,借口说要去赶进度,赶紧溜走了。

      章培又把目光转向徐宥。

      徐宥望着天,悠悠说了句:“看来又要下雨了,得去收工具了。”便火速逃去了后院。

      于是,章培终究还是含恨离开了南玥。

      宋煜在后院一动不动立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来,微微侧头,问了句:“他走了?”

      这个他,指的是顾寻。

      徐宥嗯了一声,无奈道:“你们这别扭,闹了多久了?还有完没完?”

      宋顾二人,本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却因为顾寻在人生的分岔口,私自瞒着宋煜选了另一条他曾极力反对的路,彼此之间,便再没搭理过对方了。

      如此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哪怕顾寻偶尔借着其他缘由来南玥,宋煜也会故意避开他。

      宋煜的视线不知落在哪个虚空处,他掐了掐眉心,叹气道:“是他先不拿我当朋友的。”所有人都知道顾寻的选择,除了自己这个挚友,竟被他生生蒙在鼓里。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宋煜这人,平常看起来总是一副天塌了都无所谓的样子,认起死理来,却挺要命的。

      此时已临近下班,来了几位设备维护的师傅,徐宥便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招呼那边去了。作为南玥的大师兄,这些琐碎的事情,向来由他负责沟通。

      忙完后,他拿着钥匙从监控室出来,就看见陈风眠站在外面。

      “你还没走?”徐宥有些意外。

      陈风眠借口找东西,从徐宥手里讨要监控室的钥匙,徐宥狐疑地将钥匙给了他。

      自从南玥失窃后,所有监控设备都更新了,除了失窃那日的监控因故缺失,此前的画面几乎都被恢复了。

      陈风眠凭着记忆,调出了三月七号的内容。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萤烛出现在南玥的日子。

      点开监控画面,他先从南玥外围开始查起。

      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当日的一切,原本都再正常不过,直到暮色渐沉,一个年轻女人忽然出现在远处昏暗的光线里。

      那人右肩挂着一个黑色背包,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踢着脚下的石子,歪歪扭扭地走出了一条曲线。

      那并不陌生的走路方式,让陈风眠的脸色微微一变。

      随着人影由远及近,那人的样貌也渐渐清晰了起来,黑长直的头发,纤细的身形......慢慢地,那人抬起了头。

      屏幕上,缓缓浮现的,是一张皎洁如月的,熟悉脸庞。

      陈风眠立院子里,晚风将他额前发丝吹落几缕,不觉微蹙的眉头,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从监控器里,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萤烛两度出现,顾挽都在场,而萤烛销声匿迹的那段时间,她又正好不在南嘉,这中间究竟有何牵扯?

      如此想来,她异常的体质就更让人起疑了。

      然而,他又的确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难道一切只是巧合?

      静默良久后,身后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这暗沉暮色的宁静。

      回过头,待看清来人后,陈风眠语气有些冷:“这么晚了,你不会也是来这后院赏花吧?”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见陈风眠脸色不太好,徐宥解释说,“我只是想找你谈谈。”

      “?”陈风眠疑惑地盯着徐宥。从接过钥匙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此人不会轻易离去。

      徐宥坦诚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种种疑惑也好,偏见也罢,如果说一点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来了后,南玥的影响力,的确更胜从前了。”

      两把竹编的椅子,两个清风朗月般的人,在某个可以称之为奇怪的时间点,开启了一场暗流汹涌的对话。

      徐宥打开一罐喝的,递给陈风眠。

      陈风眠盯着瓶罐看了两秒,微微摇头:“谢谢,我喝这个。”他从徐宥那个装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袋子里,选了一瓶苏打水。

      徐宥挑了挑眉:“怎么?挽挽不能喝酒,你也不能喝?”

      “不是不能,是不喜欢。”陈风眠的语气明明很淡,声音却带着某种很厚重的磁场,笃定而不容置疑,让人没有丝毫劝解的余地。

      就如同他这个人,对人对事虽然足够妥帖周到,却也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叫常人不敢轻易靠近。

      言归正传,徐宥终于把第一次见到陈风眠就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你和老徐真的是朋友?为什么我过去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你?”

      “老徐?你平常也这样称呼徐墨的?”陈风眠一直觉得徐宥是个礼数周到,凡事一板一眼的人。

      “嗯。”

      “他不介意?”

      “他从福利院把我领走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很深刻。所以对着老徐,我实在叫不出爸爸这俩字。”

      徐宥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继续道:“所以他就让我随便叫,只要我开心他都可以接受。相处久了,我觉得他不太像一个家长,倒像是一个朋友,索性就叫他老徐了。”

      “看来徐墨对你不错”陈风眠敛了敛神色,又问他,“徐墨还有个弟弟叫徐慕白,你的这位叔叔,你应该见过吧?”

      徐宥摇头:“最开始听老徐提起过,在我被领养之前小叔就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讯。每当我想要追问更多的信息时,他都缄口不言,慢慢地就再也没提起过小叔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能感觉到老徐对过去的事,讳莫如深。”

      “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像是一般人。”徐宥盯着陈风眠,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捕捉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陈风眠只是笑了笑,道,“嗯,老徐的确不是一般人。”

      徐宥顿时摒住了呼吸。

      “一般人能给人免费看病,一分钱都不收吗?一天两天还行,十年二十年都这样,这种活菩萨能是一般人吗?”

      窥探失败,徐宥失望地轻叹一声,又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陈风眠垂了眸子,虚虚实实地斟酌着措辞:“我跟徐墨......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断了联系。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挺正常的。”

      “很多年?”徐宥狐疑地盯着身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该不会在你小时候,就认识了他这个忘年交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跟年龄、地位、背景无关,只要两个人能相谈甚欢就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徐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就因为这些并不确凿的猜疑,就断定我所言非真?你就算怀疑我,难道还不相信老徐?”陈风眠目光如炬地看着徐宥,“退一万步讲,就算朋友也只是客套话,你也没必要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吧?”

      徐宥摇头:“我刚到老徐家的时候,见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除了老徐外,还有1个女人,2个男人,老徐说这些都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是现在大家都散了。”

      徐宥说着顿了顿,盯着陈风眠道,“照片上有个人,跟你长得挺像的。”

      陈风眠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那会儿,我也不过是个孩童,你觉得会是我吗?”

      “你说的没错。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些想法不过都是借口.....我用这些借口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你可能是敌非友,你甚至可能是曾经伤害过老徐的人,所以我才会对你抱有偏见。”

      徐宥叹了口气,补充说:“归根究底,事实也许并非如此。”这是他窥探自己内心后,得出的结论。

      “你喜欢顾挽?”陈风眠一针见血道。

      徐宥却答非所问:“有些人天生就是月亮,从前我觉得,自己只要做那个守护月亮的星星就好了。”他抬起头,声音笃定了许多,“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见旁边的人默然不语,徐宥径直抛出心底那个疑问:“那你呢?”

      陈风眠抬了抬眼皮,视线游离在他曾经亲手种下的那片红豆杉周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苏打水瓶身上轻轻敲打着,半晌后微微动了动唇,“你的直觉,是对的。”

      徐宥愣了片刻,笑得涩然,对他的坦诚,也对自己这些年的胆怯,接着道:“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陈风眠对这番较量之词不置可否,只问他:“你跟顾挽,你们认识多久了?”

      “四年,零3个月,零2天。”

      徐宥说得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时间,从第一眼见到顾挽开始,就被重置了,他不会算错的。

      陈风眠倒是怔了一怔,而后用一种略显无力的嗓音道:“有些事,大概不是靠努力就能实现的。”

      他这句话,似是在对徐宥说,又似是在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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