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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坦然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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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事先通过气的，傅静香之后，又来了一伙子人，争先恐后跪在翊坤宫前谢罪。
自皇上喜新厌旧，冷落了皇后，翊坤宫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纯囍命小玉取来一张獐绒毯，慵懒地倚在塌上。小玉见到季春花，微微吃惊，陈意冲她摇摇头，朗声说：“殿外头的人，都是找季姑娘的。”
季春花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说：“我去看看。”
纯囍把她一把拉住：“你去什么去，叫她们跪着，跪一晚上才好呢。从前后宫里的宫妃犯了错事，也爱往这院子里一跪，仿佛跪一跪，天大的错误就能被宽恕了似的。”
纯囍拉着她，戴着护甲的小指勾住她的手心，痒痒的，好像猫儿舔过。季春花脸一红，想起昨夜，娘娘摘下护甲，在温水中净手，十指纤长，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惯的人儿。
“季姑娘的病好些了么？”陈意意味深长道，“昨个儿娘娘亲自照料姑娘，一整夜都未合眼，今早儿又命奴才到北三所要了您，可见和姑娘的缘分不浅。”
小玉冷冷地瞥了一眼，季春花脸红如潮，余光看向纯囍，她仍悠悠坐着，指尖一个劲儿地在掌心挠痒。陈意见好便收，寻了借口和小玉退出殿外。
没走多远，小玉站定，甩开陈意的手。
“陈公公你什么意思，也要巴结那女人是不是？”
陈意责备地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咱们是奴才。”
“那女人就不是奴才？北三所出来的下/贱婊/子。”小玉唇色咬得雪白，“先前姓傅的勾引娘娘，她也有样学样，昨天夜里我都听见了，好好的翊坤宫，倒被她闹成了怡红院。她以为她的下场会比傅静香好的了多少么。”
“少说几句吧。”陈意劝道，“什么是奴才，奴才就是要装聋作哑。她若真有什么心思，咱们娘娘会看不出？此时娘娘正在兴头上，皇上宠幸舞女，冷落了娘娘，娘娘无可奈何，咱们要是说点什么，娘娘一不高兴，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咱家是个太监，尚且知道床第之欢如饥似渴，玉姑娘，谨言慎行吧。”
望着陈意躬身向前的背影，小玉气得跺脚。
午膳后，皇上来了。近不惑之年，龙袍加身，别有一番威严。
纯囍神色恹恹，反倒一直睨着奉茶的宫女。皇上起初有些生气，后来瞧那宫女面色粉红，巴掌大的一张杏仁脸，五官清丽，便问：“这是新来的宫人么，叫什么名字？”
纯囍：“皇上问你话，你还不快回。”
“奴婢季吟，原先服侍北三所的傅嬷嬷，昨天被娘娘要了来，在翊坤宫当差。”
皇上进门，季春花一直是低着头的，此时谈话的功夫，她用眼角余光飞速扫了一眼，想看看真正的帝王是否如历史书上画的那般模样。
看完后，她有些失望，龙凤之姿，不过如此，比之大银幕上光彩照人的爱豆，还是差了些。若是穿上粗布麻衣，也就是年近四十的老叔叔。季春花忘了，明星没了医美的加持，帅欧巴人至中年也逃离不了发腮发福的命运。
皇上的目光不住地在她身上打量，看得她浑身发毛。
额滴娘啊，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季春花只觉得世界乌云压顶，自己臣服于娘娘的绕指柔下也就罢了，好歹有几分心甘情愿，虽说季吟本身也和皇上有一番云雨之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和皇后上完床，再侍寝她老公，季春花双眼一翻翻，暗自祈祷。
皇上又随口聊了些家常，大概是说哪位皇子读书读的好，哪位公主越来越漂亮，偶尔提起几句前朝的事，纯囍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她膝下无子，听到皇子公主的趣事，忍不住微微一笑。
冬日，阳光透过窗照在帝后二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临走前，皇上又看了季春花一眼，什么也没说，披着火红的夕阳大步离去，身后宫女太监蜂拥而至，好阔的排场。
纯囍把陈意和小玉遣去做事，日夜与季春花腻在一块儿。陈公公只觉得，季姑娘来后，娘娘的吩咐叠赠了一倍，他忙得汗流浃背，哪里想得到娘娘的别有用心。殿里燃了助情的香薰，纯囍在一旁净手，季春花坐在塌上，脸色红的滴血。
烛火似霞，将两具胴体染成了红彤彤的霞色。
“春花，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像是个疯子。”纯囍闭上眼喃喃，“本宫要你说实话。”
季春花：“娘娘大可自信一些，把‘像’去掉。”
纯囍咯咯笑了起来，睁开眼，盯住季春花闪烁不定的眼眸，抬手，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我就喜欢你这副坦率的样子。”
“娘娘疯得也很坦率，不像宫里的某些人，行为丧心病狂，却装如一副慈悲为怀的狗样儿。在宫里，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巴不得要讨他得欢心，甚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名门贵女，只要听到皇上的名号，便迫不及待往宫里钻。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皇后，还是被下放到北三所的宫妇，用这样病态的爱爱上几年，不疯才怪。”
纯囍轻轻“嗯”了一声。
“我总能从你口中听到一些意外的话，以至于往后你说天破了，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季春花望着烛光下的唇，微微俯身，稳住了。
她不想在讨论下去，古代的黑暗，令她的心麻木的像一块被冷水淋了的烙铁，她发誓，一定要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受到惩戒，可是——却那么的“难”。
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她只须趴在纯囍的脚下软声哭求几句，一道懿旨便求下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杀杀杀，杀光了，她也不能够回家。在深宫中染上一身血腥，苟延残喘了却余生，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你哭了。”纯囍稳住那滴眼泪，“本宫可真有点喜欢你了，以后你的痛苦，由本宫来尝。”
“春花也，”她搂住小皇后的腰，“喜欢娘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