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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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渊带着小狸猫逃到了人界，才发现小狸猫的双眼受了伤，并不适合长途赶路，而且他还得想办法，给小狸猫先伪造一个合理的人族身份。
最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往往是生活在底层的那些人群，兰渊带着小狸猫暂住在一家客栈，一边让趁机帮小狸猫调养伤势，那边观察适合让小狸猫借用身份的人选。
这一日，他抱着小狸猫上街，正要给小家伙买些甜嘴的吃食，听见有人在求救。
于是运转灵力，瞬移到目标附近，发现目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只不过他的处境似乎不太好，正被一群人围堵在角落。
“小杂种，谁让你来这条街上的，我看你是皮痒，又想挨揍了。”说话那人凶神恶煞的，还捋了两下袖子，露出壮实的手臂。
“他就是欠教训，早就警告过他不许来，他偏偏偷着来，不就是想认爹吗？”
“谁会认他呀！咱们小少爷才是老爷唯一的继承人，凭他一个生父不详的低贱私生子，也配进我们府的大门，呸！”
那群人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敢骂，骂完还要接着殴打那孩子，那孩子很快就被打得吐血。
再这样打下去，说不定命都要没了，兰渊皱着眉，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阻拦。
“住手。”
他先用灵力将那群人震开，紧接着瞬移到那孩子面前，单手将那孩子护在身后。
从背后看，他的青丝如瀑，一袭轻灵的白衣随风而动，恰如传说中救世的仙人一般飘然而至。
众人都被他所震慑，蹑手蹑脚不敢上前。
“是、是仙人啊……”
“赶紧走啊！还都愣着做什么！”
有一个人出声跑路，其他人很快就都跟着撤了。
危机解除之后，兰渊才转身看向那少年，露出亲和温柔的笑容，朝对方伸出手。
“你还好吗？”
谁知那孩子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忍着痛爬了起来，最后回头看了街对面的那扇气派的叶府大门一眼，踉跄着扭头走了。
“诶——”他的反应把弄的兰渊都有些不自信了，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难不成我现在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了？”尽管有些不解，却并未跟上去询问。
不过很快，他们又遇见了。
晚上小狸猫苏醒了，但一直闷闷不乐，兰渊索性带着它出门逛一逛，而这个时辰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寻欢作乐的声色场所。
兰渊正带着小狸猫坐在一楼大厅，欣赏高台上精彩的歌舞。
“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吧。”
在这样的地方听见哭喊声，实在少有，兰渊扭头一瞧，正是白日里他救下的那个孩子。
“你当我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娘自己不听话，当年非要把你生下来，死了也是活该。别跪在这儿搅了老娘的生意，滚滚滚！”
青楼的老鸨不耐烦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眼神示意楼里的打手赶紧把人赶走。
虽然只见了那孩子两回，但兰渊从两拨人的口中，已经大致能够揣测出这孩子的出身。
无非他的生母是个青楼女子，对出身大家族的恩客产生了情意，执意生下了他，生父却并不承认他们母子的身份，实在是烂俗却又很常见的遭遇。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大约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小狸猫伸出爪子拍了拍兰渊的手背。
兰渊低头看了它一眼，扔下一粒碎银子，起身跟了上去。
那孩子住在一条偏僻的巷子深处，为了让小狸猫看得更清楚室内的母子二人，兰渊足尖轻点，飞身落在他们家破旧小院里的一棵老槐树上。
“娘！你怎么自己爬下来了。”那孩子的声音有些自责，应该是去搀扶他卧病的母亲去了。
“咳咳咳——”
“娘，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又过了一会儿，响起一声突兀的巴掌声。
“你又去找他了是不是？咳咳、我都是怎么告诉你的，不许去找他，我就算是病死，也不许你去找他！”
里边的妇人虽然病重，中气不足，但声音尖细，明显反应很激烈。
“娘——”那孩子哀嘁嘁地唤了一声，鼻音重了些，却并未认错。
即便兰渊看着那孩子倔强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这么死去。
屋子里的母子二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因为妇人精神不济，昏睡过去而结束，里面唯一的一盏烛火熄灭了。
可小狸猫却不想离开这里。
兰渊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小家伙是想起玄九了。
自那日起，兰渊便带着它一直待在那棵老槐树上。
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洗衣做饭这些家务，做得都很熟练。
可两天之后，那妇人的病更严重了，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就快要死了。
她自己知道，那孩子也知道，兰渊和小狸猫自然一样。
“喵……”
“你要我救下他母亲，可以。”
随后兰渊挥手布下隔音，从老槐树上落下，在那孩子面前现身。
“你想不想让你娘的病，立马好起来？”
那孩子这次终于正视他了，不过他的眼神带着很浓的防备和警惕。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坏人，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
“想，可我没钱。”那孩子很直白地告诉他。
“我不需要钱。”兰渊笑着回答。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幼经历的教训，让他很小就明白，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
“那就借用一下你的名字和身份吧。”兰渊本来没想到这一层，但如果不说出些什么，面前的少年应该不会信任他。
听他这么一说，那少年的后背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真的只是要这个？”
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兰渊坦言：“我是一名修真者，实在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
兰渊那双眼睛倒映着柔和的月光，看起来分外澄澈温润，他看起来确实很符合少年想象中的仙人模样，而且还出手救过他。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娘，我愿意把我的名字和身份借给你。”
兰渊笑着俯身，朝他伸出自己的手掌，那孩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你既然答应了我，当然要跟我击掌盟誓，如此一来，就再不能反悔了。”
那少年把自己的手在衣裳上蹭了两下，尽量擦干掌心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汗渍，随后试探着也伸出。
兰渊笑着主动拍上去，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了，我这就进去给你娘医治，你替我先抱一下它，在外面等着。”兰渊把怀里的小狸猫塞进那少年怀里，利落转身走进室内，并关上了门。
以兰渊现今的修为，医好一个凡人并非难事，不多时，老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嘲哳声。
门外站着的少年立刻抱着猫跑上前，“我娘她怎么样了？”
“她应该已经醒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少年应了一个好，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跑，连猫都忘记还给兰渊。
“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
“我这睡了一觉，这身子竟然感觉大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
母子二人在屋里相拥而泣，这时小院外头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半掩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踢开。
“人呢？还不赶紧滚出来！”
屋子里的母子俩快步走了出来，看见来人之后，同时露出惊慌。
“你们又来做什么？”
“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子，看他前两天都做了什么。是你们先违反约定在先，自然就怪不得夫人，要让我们来好好教训你们一下。”
那为首之人说完，就举着手里的棍棒，狠狠地砸向那对母子。
原本坐回到老槐树上欣赏月色的兰渊，跳了下去，正好护在他们身前。
“住手！”
那人被兰渊的灵力一震，倒退了三步才站定。
“你又是什么人？不管你到底是谁，这是我们主家的家务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既然让小狸猫借用了那少年的身份，自然要护上一护他们母子。
“那你就回去告诉你那位主家，从今日起，这孩子还有他母亲由我护着。若是她有异议，不妨亲自到清川剑宗来找我就是。”
“清川剑宗？这么说来，阁下也是修真者，敢问阁下名讳。”那为首之人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见识之辈。
“我叫兰渊。”
那群人问完之后，就主动撤离了，甚至还知道替他们把小院的门给关上了。
兰渊一转身，那孩子的母亲便拽着自己的孩子跪在他的面前。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快起来！”兰渊立即伸手去扶他们起来。
“方才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与夫人商量，夫人可愿意带着孩子离开此地？我会为你们另寻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处。”
那妇人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点了点头。
兰渊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处小镇，又让那妇人和少年改了姓名，为他们办理了新的户籍，最后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银两。
趁着小狸猫睡着的时候，兰渊封印了它的记忆和它体内一半的血脉，床上的小狸猫变换成了人形，从此，他再不是玄九的小崽子，而是一名叫灏临的凡人，是兰渊刚收的第二名弟子。
牵着小灏临回到九峰后，兰渊让他住在隔壁，小灏临双目失明，离得近些，更方便照料。
带着他熟悉了一下小院的布置之后，又带着他，去四峰见了陵游。
“我说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回来，原来是一个人跑去收弟子去了。”
“我这次过来是想让你给他看看他的眼睛，还有没有办法治好？”
陵游其实早在他牵着孩子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陵游终于放下了他的药杵，用灵力将小灏临抓到他跟前，细细查看了一番，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这双眼睛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没有办法恢复。其实等他开始修行，完全可以用神识代替眼睛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毕竟是玄九留下的血脉，孩子又还这么小，他总是希望能够为这孩子做些什么。
“办法有倒是有，一种是靠他自己，将来突破化神，可以重新长一对新的眼睛，不过就是花的时间得久一些。另一种时间就短些，服用复元丹。”
兰渊当然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这复元丹，你能炼制吗？”
陵游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摇了摇头。
“炼制复元丹所用的灵材复杂，甚至好些还属性相冲，需要输出大量灵力融合，丝毫出不得差错，至少得是五阶炼丹师才能够炼制成功，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那你们碧云丹宗有谁能炼这种丹药？”
“我的大师伯柳华，他可以炼制。不过要想请他出手，你除了需要准备大量的灵石，还得做好被他刁难的准备。”
光是提起他的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陵游就有些发怵。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了陵游。”
“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要是真的打算去找我大师伯，这个给你。”陵游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又把它推到兰渊面前。
“这是？”
“我们碧云丹宗的弟子令牌，你拿着这个，可以直接去拜见大师伯，虽然我在他那儿也没什么面子，不过总好过你直接就这么去。”
“谢了。”兰渊没有拒绝，收下了令牌。
等他牵着小灏临回到九峰，给他做好晚饭，陪他一起吃的时候，小家伙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地开口。
“师尊，弟子也不是非要治好这双眼睛，刚才那位陵游师兄不是已经说过了，等弟子修行之后，神识可以代替眼睛的吗？”
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师尊告诉他，他是因为娘亲去世，伤心过度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现在只有师尊一个依靠，他不想师尊离开，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宗门。
神识是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感知万物，但那终究不是眼睛。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为师希望灏临能够真正看见。”
“师尊，可是弟子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兰渊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温柔地笑着说：“先吃饭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