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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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惊鹤随意用手背抹了一把吐出的血，咬紧牙关，缓缓站直，倔强的眼神环顾四周，一点都没有要屈服的意思。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没办法阻止我喜欢师尊，除非师尊他自己亲口拒绝我，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是吗？你还真是不死心。”
随后，惊鹤眼前突然浮现一块留影石，开始放出了一段画面。
“这是……师尊？”
画面中，是少年时的兰渊，和少年时的望清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情形。
“望清，你怎么又不理我？整天就知道练你的破剑。”少年兰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不满地抱怨着。
可等望清一收剑，他又第一时间笑着跑了上去，给他送去亲手倒的茶水，态度殷勤。
画面一散，接着放出了下一段。
二人正在练剑，或者说，是少年望清在手把手地指点少年兰渊。
“手臂抬高，弓步打开。”少年望清教得很认真。
可少年兰渊却明显在盯着他走神，教了一会儿，少年望清蹙眉，少年兰渊突然笑着凑近亲了他一下。
看到这里，惊鹤的拳头紧握，险些被嫉妒冲击到失去理智，暴露自己对望清下杀手。
画面中的少年望清猝不及防被非礼，迅速后退了一步，原本高冷淡然的表情碎裂，无奈地伸手敲了一下少年兰渊的额头。
“看着你手里的剑，不要总盯着我看。”
“你长得这么好看，看看怎么了。”少年兰渊嘴上不认输地嚷嚷着，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主动调戏对方，并且十分乐在其中。
“你……”少年望清说不过他，只能认输顺着他。
“兰渊，认真一点好不好？”
“那练完之后，你烤鱼给我吃，行不行？”少年兰渊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腻着他撒娇。
拍了一下他的后腰，少年望清纵容地回答：“行。”
那样亲昵又自然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二人关系匪浅。
“够了！”
惊鹤心里嫉妒地发狂，用灵力驱散了画面，他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他的心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再多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都可能会痛死过去。
“望清——师尊他那么喜欢你，你却对他……”惊鹤把后半句话强行咽了回去。
“你却一直在利用他对你的感情，他为你伤心，一闭关就是十年，这十年来，你何曾对他关心过？”
望清根本不屑和他解释，只是想让他看清事实，警告这小子而已。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打消你对他的妄念，离他远些，否则，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剑尊大人，你实在不必这么介意，既然你故意让我看见你们的过往，让我知道他喜欢你，那么就算我再如何纠缠他，他也不会接受的。还是说，其实你怕了？怕师尊总有一日对你彻底心灰意冷，和我在一起！”
惊鹤故意说着挑衅的话，想要刺激望清现身。
望清怒极反笑。
“既然你知道十年来，他是因为我，才一直在闭关，全然将你这个徒弟忘却，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吗？”
听完这番讽刺，惊鹤再次被背后突然出现的手抓住了肩膀，身体被迫带着往后，眼前一晃，已经出现在九峰山脚。
他试探着往里走，却触及一道无形的墙，无论他用多少灵力攻击，也攻不破。
“还真是绝情啊，竟然连九峰都不想让我再进。”
惊鹤不蠢，他看清了自己现在完全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将来才有机会从那个男人手里，再把师尊抢回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缓缓抬起头，眷恋地望着兰渊所在的方向，隔着浓雾，其实什么都瞧不清楚，但他还是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天光大亮，才捂着自己的伤处，落寞地转身离开。
一晚上都在思考该找一个怎么样的徒弟，才能避免这次这种糟糕的情况再次发生，兰渊根本没有休息。
开门的时候，他本来还担心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惊鹤，结果外头并没有徒弟的人影，房间还关着门，他以为惊鹤在里面睡觉，于是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房门。
“惊鹤，你醒了吗？”
里边没人应答，他举起手打算再敲一遍，用的力气也稍微大了一点。
“惊——”
咯吱一声，门自己打开了。
兰渊视线往里一扫，却发现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床上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人又跑哪儿去了？”
“不在也好，都冷静冷静，省得这会儿见了面，彼此都尴尬，过几天应该就自己回来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外走，出去的时候，还记得把房门重新关上。
不过这次，惊鹤却一直没有再回九峰，反倒是陵游给他传了一道传音符。
到了四峰，从陵游嘴里，兰渊才知道徒弟已经离开宗门。
“已经走了两天了，他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吗？”
“好像、是说过，我一时给忘了。”兰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遮掩住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毕竟被自己的徒弟喜欢这种事，要是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是不大好的，尤其是对惊鹤来说，说不定他还会因此被逐出宗门。
惊鹤虽然一时冲动，但毕竟是他的徒弟，要是真的被逐出宗门，他于心不忍，散修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对了，我听弋阳说，剑尊好像要出关了。”
“是吗？”不是十年前就出关了吗？那晚还跟他……
一想到这里，兰渊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淡了几分。
“是啊，前两天晚上，他说察觉到了剑尊的剑气，你就在九峰，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陵游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我晚上睡得比较沉。”兰渊神色坦然。
陵游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不过等剑尊出关以后，你可得尽心侍奉，你这修为，也好长时间没动了吧，还不赶紧请剑尊为你指点指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陵游不知道望清跟原身是那种关系，可落在兰渊耳中，就像被他催着赶紧跟望清双修一样，兰渊听了实在忍不住害臊。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看着兰渊略显慌张的背影，陵游纳闷道：“这好端端的，脸红什么？”
紧接着他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
“难不成……兰渊真的在暗地里爱慕剑尊？”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往日兰渊涉及剑尊的种种反应，就迅速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并且都变得非常合理。
“还真是这样！”陵游发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忍不住即刻就去找他的道侣分享。
而兰渊则又回到了九峰，昨晚因为惊鹤的事，一夜没睡，现在得知又望清即将出关，想到就要日日面对老情人，还要在他面前假装成对他用情至深，心里更是一团乱麻。
不知不觉走到望清闭关的洞府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站着看了一会儿，又去了悬崖边上的那块巨石上躺着。
等他迷迷糊糊睡着，望清才悄然出现。
俯身托住他的肩胛骨稍下的地方和他的膝弯，用这种让兰渊丝毫不会觉得不舒服的姿势，无比轻柔地将他抱起，一步一步往他们一起建造的小院走去。
将他放在床上之后，望清却舍不得离去，自己也躺了上去，紧紧地搂着失而复得的伴侣，轻吻了几下他的后颈，才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赶走了碍眼的人，整个九峰就只剩下他和兰渊两个人，望清连着好几天晚上就睡在兰渊的床上。
直到兰渊带队下山招收新弟子。
各大宗门与凡间的世家大族都早有合作，只需要为那些被聚集的孩子们一一测试一遍即可。
兰渊守了几日，都没有见到合乎心意的人选，不过测试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各大宗门也已经将新弟子瓜分得差不多，他索性让弟子们先回宗门，自己继续在凡间打转。
既然人族里找不到，他也并不排斥收个妖族的徒弟。
“顺便去看看招财父子俩。”上次分别后不久，玄九就传音告诉他，说是要把他的小崽子带回妖族去，让族里的长辈为他开启血脉，兰渊特意多买了一些寒虚草放在储物戒中。
可一到妖族的地盘，却看见众妖都在往外逃窜。
随手拦下一只狐妖询问：“你们妖族发生什么了？为何都往外走？”
那狐妖瞧他长得好看，气质温和良善，不像是个坏人，便好心提醒他。
“赶紧跑吧，这位道友，妖王被人杀死了，现在几大妖族正在混战，打得不可开交，小心把你牵连进去，小命难保！”
说完，不等兰渊反应过来，那狐妖就一甩尾巴溜了。
“妖王……那不就是玄九他们猫族部落的，不好！”
妖王殒落，其他妖族肯定会先剿灭猫族其他妖，然后再分配利益，玄九又带着孩子，境况肯定不妙。
等他赶到猫族部落的时候，果然已经找不到一只猫妖。
不过好在兰渊曾经随玄九来过这里，知道他们有一处隐秘的藏身之处。
他循着记忆找到入口，并未出声，而是往里边扔了几株寒虚草，躲在一旁观察。
“是……兰渊吗？”
是玄九的声音，但过于虚弱，他肯定是受伤了，望清现身回答。
“是我！玄九你怎么样了？先让我进去。”
兰渊话音刚落，一股吸力便将他吸了进去。
他站定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里边黑暗的环境，才在洞穴的角落发现了躺着的玄九，以及藏在他怀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的小狸猫。
用灵力照亮整个洞穴，兰渊快步走上前，才发现玄九身上有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
掏出所有的丹药，找到回春丹，倒出一粒往玄九的嘴里塞，但并不见效。
“怎会如此？怎么会没有用呢，一定是吃得不够多。”他不顾玄九的拒绝，疯狂地往玄九的嘴里塞了整整一瓶。
终于得到机会开口的玄九苦笑着说：“兰渊，没用的，这不是一般的法器造成的伤，是治不好的，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让我活着。”
“我这就控制住你的灵气溃散，然后带你回清川剑宗，望清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他连自己的本命法器海月清辉琴都取出来了。
玄九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不可，你一奏乐，这里就会彻底暴露，你现在的修为只是区区金丹，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你变回原形，我把你藏在衣裳里，先带你离开妖族再说。”
玄九看着他无声地拒绝。
兰渊了解他，知道他是要出去跟那些杀害他同族的妖族报仇的，拦不住，也劝不动。
闭上眼问他：“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玄九故作轻松地说：“之前问你要不要再收个徒弟，你拒绝了，要不，你现在再考虑考虑？”
才刚说完，玄九就又吐了一口血，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清澈透亮的眼睛，这会儿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变得浑浊，很明显，他的生机在不停地消散。
兰渊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
“你放心，我会收下他做我的弟子，替你抚养他平安长大，倾尽所有培养他，让他以后为你报仇雪恨。”
可玄九却摇了摇头，轻轻地抚摸着小狸猫，眼中满是不舍。
“不要、咳咳……，让他不要替我报仇，就让仇恨断在我这里吧，替我抹去他的记忆，封印他体内那一半妖族的血脉，从此以后，他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卑贱的半妖。”
“……好，我答应你。”
玄九把小崽子塞到兰渊的怀里，狠心偏过头不看他们。
“你快带他走吧，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良久，兰渊才双唇颤抖着回答：“……好。”
他将小狸猫藏入衣襟，果决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他带着小猫崽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猫妖的族地便彻底毁于一位元婴期大妖的自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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