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
从盛世酒店出来，高辞看了眼还在飘雪的夜空，静了三秒，她吩咐助理去圣阳盛世俱乐部。
就算高阁没让她帮忙带东西，她也会借着来看高元到圣阳转机，这不就是当初高吉已然病重，她却没有将高元带回临安的原因么。
廊下，占羕来回踱步，直到看见熟悉的轿车缓慢地驶进俱乐部大门。
这是他和高辞分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正式见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浅蓝色的直筒裤，驼色大衣，一条格纹浅绿色的围巾，宽大又暖和，不仅欧美范儿十足，隐约还有点韩范。
“好久不见。”她扬起一贯的唇角，自信大方的跟他打招呼。
这倒让刚刚知道一些什么的占羕有点无所适从，多少次他们在公共场合偶遇，又有多少次她像今晚一样大方得体的向他打招呼，而又有多少次他无视了她的问候。
高辞微微挑眉：“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没有。”占羕立刻否认，“外面冷，去办公室谈吧。”
高辞点头，将伞收起给到一旁的助理，吩咐道：“车上等我。”
助理是个聪明人，即便知道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懂得不该问不该看也不该说。点头应着，接过伞转身往车里走去。
雪还在下，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又将地面覆上一层。
穿过走廊，走到尽头便是占羕的办公室。
路过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高辞下意识看了眼。
占羕解释：“是霍欢，她还在研究今晚临安队的比赛。”
“和高阁倒是一样的性子。”
高辞随口评论了句，这倒让占羕紧起眉段来：“和高阁性子一样？”
“不是吗？”
占羕低声笑了笑：“他们性格明明南辕北辙。”
“是吗？”高辞却不认同，“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像。”
“怎么说？”
“就像现在，霍欢至今还在研究临安的比赛，而高阁估计也会熬夜画稿。对待热爱的东西，他们一样固执。”对待深爱的人，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奔赴。
让她这般一说，占羕又觉得似乎好像也是如此。
“这一点，高元还是像舅舅的。”说起高元那小子，高辞脸上总是洋溢出不一样的柔和，“他从小就喜欢篮球，又热爱又执着，就跟当初非要学画画的高阁一样。”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占羕问她：“你想让高元打职业？”
“如果他喜欢，为什么不呢？”
看着她坚定而刚毅的目光，占羕恍惚。
像极了初见她时，对什么都无所顾忌的势在必得。
“怎么？”看他不太愿意的样子，高辞问他，“你是不希望高元走职业这条路？”
占羕轻轻一笑，略带自嘲：“整整十年我都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他走什么样的路？”
“这件事，我应该跟你道个歉。”
她一向如此，即便做错了什么，也能居高不下的跟你说一声抱歉，那姿态倒让人觉得错的人不是她。
“既然觉得抱歉，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有高元这件事情吗？
高辞冷淡的眉目多了几分追忆往事的错综复杂。
“没有因果关系，只能说是时机太微妙了。当我知道自己怀着高元的时候，和魏家的婚事基本定下来了，魏源也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就当时的局面来说，你不知道是最好的结果。”
她的解释那样无懈可击，又是那样冷漠无情，和当年提分手一样，她总是理直气壮，然后不断的告诉你，我是为了大局着想。
可是，一个男人同意自己的妻子生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是高辞破绽。
占羕看着她，洞悉的目光渐渐有了裂缝：“所以你们是协议结婚？”
“不然呢？”高辞微微一笑，像是岩石缝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支红梅，傲雪凌霜，“家族婚姻不都是这样么，很意外？”
占羕看着她，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原来这不是破绽，而是她原本要告诉他的真相。
她明明笑着，可为什么他会从她的笑容看见悲痛呢？
“可能这就是高家人的悲哀吧，当年我父亲为了股权之争娶了我母亲，我一样为了股权之争嫁给了魏源，因果轮回吧。”
“这么说，高阁还是个幸运儿。”
“幸运？”高辞嘲弄一笑，“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子，背负了全世界的骂名，然后跟圈禁一样待在法国十年，你居然说他幸运？”
占羕问：“什么意思？”
“你以为如果高阁一直待在国内，我能只用十年的时间坐到这个位置吗？”
霍欢破门而入的时候，是占羕和高辞都没有想到的。
“什么意思？”眉头紧皱的霍欢完善着自己的问题，“你说高阁跟圈禁一样待在法国十年是什么意思？”
“他没跟你说吗？”高辞以为霍欢知道当年高阁的苦衷，两人才会复合。
霍欢摇头：“没有。”
寒气袭人的雪夜，空荡的街道，被积雪覆盖的屋檐，都在霍欢眼底一闪而过，最后停在眼前的是她最熟悉的盛世酒店。
门童为她拉开了车门，她抬起有些浑噩的双眼，看着盛世酒店的巨型logo，脑海里全是高辞平缓而冷静的声音。
“还记得你最后一场比赛是怎么受伤的吗？”
“按照你们篮球比赛的规则，那不过是一个警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高吉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警告高阁，如果警告没用就会吹罚的哨声。你说这一次两次下来他能承受，那么十次百次呢？霍欢，我承认在你退役一事上我们高家有很大的责任，可你和高阁之间的这段感情，他真的已经用尽了全力。”
“你这样热爱篮球，让他怎么敢拿着你的职业生涯去赌。”
“我曾经也鼓励他回国挽回你，可他却说：霍欢可以没有高阁，但绝不能没有篮球。”
“在我打败高吉之前，他根本回不来，因为只要他踏上中国这片土地，迎面而来的便是高吉的威胁，用你的职业生涯去威胁他做不想做的事，娶不想娶的人。”
所以，这就是整整十年他都失联的原因？
房门被拉开时，霍欢看见的是高阁那张散漫刻薄的俊脸，盯着她，唇角勾着暧昧不明的笑意：“哟，我未婚妻来抓奸了？”
霍欢被他气的直接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抡。
高阁一边求饶一边扼制住她挥舞的手臂，拉她进门，最后将她抱在怀里，头垂了下去，搁在她肩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味道：“行了行了别打了，再打我就真成二级残废了。”
“……”
像是察觉到她的异常，高阁抬头瞥了她一眼问：“这么晚找我，有急事？”
“刚刚你姐姐来俱乐部了。”
“找占羕？”
“嗯，没想过他们会是一对。”
“只能说明你心真大。”
连杜青都知道的事情，她这个和占羕有着青梅竹马之称的学妹居然不知道，确实不称职。
“她还说了一些你没有告诉过我的事情。”
话到了这里，高阁明白她为什么三更半夜来找他了。
“别听高辞瞎说，她就是为了推卸责任。”高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可是为了她才待在法国十年的，她怕我怪她，就非说我是为了你。”
“……”
她又没说是这件事，他这样着急撇清关系做什么。
“真的真的。”
那散漫的姿态气得霍欢直接一脚踹过去，高阁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单手抱住险些废掉的腿，嗷嗷叫了起来。
“霍欢！你谋杀亲夫啊！”
“……”
看着他一副碰瓷之后还想登堂入室的居心叵测，霍欢又踹了他一脚泄愤。
这回高阁也不装瘸了，直接疼的倒向了霍欢。
霍欢眼疾手快将他接住。
高阁个高，有一米九以上，体格又不错，任凭霍欢是练体育的，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和意料中一样，两人双双倒向沙发，霍欢差点被某人压废，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高阁你给我起来！”
“嘘！”高阁连忙朝她噤声，抬手指了指高元的房间门，“要是把高元吵醒了，就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真的说不清了。”
霍欢压低声调指责：“是谁造成现在局面的？”
“是我是我。”
“那还不快点起开？”
“我也想啊，可两只腿都疼的厉害。”
“……”
原以为他就是闹一闹，结果五分钟都过去了，还没有要起开的征兆，霍欢气疯了：“高阁！”
可能因为屋内暖气很足，又因为她衣服穿的多还生气的原因，导致她整张脸红的有些过分。
高阁突然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霍欢抬起无语的双眼：“这时候你还有脸亲我？”
大概是真怕她发飙，高阁这才稍微挪动了下身体，拉开一个可移动的空间。只是两手撑在沙发的各一端，直接将霍欢禁锢在这窄小的空间里。
身体得到松动的霍欢连忙调整姿势，抬手去推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最后选择放弃。
隔着一件针织衫，霍欢明显感受到掌心下他突然暴跳的心脏。
偏暗的暖灯下，他的眼底逐渐燃起一团火苗。
终于，霍欢意识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