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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甘之如饴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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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来迟了,还望君上恕罪。”侍卫在殿外卸下佩刀,脚步匆匆的走进。
“余微凛为何没来?”余微尘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瞥向侍卫身后,没有瞧见那道身影,顿时颇为不悦。
“回君上,属下到影御阁门前时,就见影御阁主跪在门内,看样子,似是一夜未动。”
“什么?”余微尘猛地站起身,墨绿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一直跪着!”
“是,是以属下并没有立刻回宫复命,而是隐在暗处。”侍卫悄悄看了一眼余微尘的脸色,见并无不妥,接着说“属下只见影御阁主不停的呕血,随后便昏倒在地。”
“你说什么?呕血!”
余微尘眸子紧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紧张,在听到余微凛呕血时甚至鼻头发酸,有落泪的冲动。
怎么会?怎么会?单单只是长跪淋雨,怎么会如此......
“影御阁的徐晏清一直守在那,属下也不敢靠的太近,只隐约听见宋医师说......”侍卫说着犹豫起来,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宋医师说什么!”
“......说影御阁主,伤重化为原型了。”
余微尘顿时跌坐在椅子上,不该出现的心痛和满腔的懊悔此刻填满了他的心,眼角的一滴泪水,也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悄然滑落。
或许......应该去看看他......
然而正当余微尘有此想法时,一抹月白色人影出现在面前。
“君上这是怎么了?”
姒戚天揣着双手走进来,锐利的眼尾微微上扬,脸颊颧骨微高,生着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无事。”余微尘不留痕迹的收拾起情绪,片刻间神色如常的笑着看向姒戚天“戚天兄长怎么有空来此?难道是云初......”
“噢,云初没事,昨日还跟炎牛族长的女儿一起去妖市游玩。”姒戚天一提起自家妹妹,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那么几分由心而发。
“我就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哪成想正巧碰见一个着急的小侍卫,我看他步履匆忙就帮忙传个话来。”姒戚天说着也不在嬉笑,转而正色。
“侍卫说,昨日大雨,妖界南部的青松一族和黑风虎一族的驻地被突然暴涨的幽河河水冲毁,现在两族都聚集到溟殇一带。”
“可有伤亡?”余微尘眉头微皱。
“因为暴涨河水的伤亡倒是没有,但是......”姒戚天说着满脸的担忧。
“两族现在在溟殇一带起了摩擦,若是不及时阻止调和,恐怕两族矛盾会不断激化,更甚会出现动手的情况。”
“当地的监管为何没劝解?”
姒戚天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何那个小侍卫如此匆忙的原因,当地的监管......因为前去调和,被两族的族长失手打死了。”
余微尘闻言面色一沉,监管者是妖皇分布在妖界各地便于统治的,在地方妖族因何缘由都要听从监管者,而青松族长和黑风虎族长如今失手打死监管者,便是赤裸裸的藐视妖皇的统治,如果余微尘接下来没有强有力的措施和处置结果,那浩淼妖界数以万计的妖灵便都可以无视律法。
“以我的看法,我觉得君上应当亲自前去。”
姒戚天的一番话让余微尘不由得看向他“为何?”
“虽说君上已经上任妖皇四年有余,但是相对于妖族千百年的寿命来说,君上还是新帝,往日君上推出种种新政,但是妖族生来野惯了,自然不会同人族一般,既然当下正巧有这样的事情,君上何不借由此事杀鸡儆猴呢!”
余微尘沉思良久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此等大事面前,只得压下心中那丝丝缕缕想去看望余微凛的心思。
“既如此,我便即刻启程前往溟殇,只是还有一事,要麻烦戚天兄代我走一趟了。”
姒戚天顿时脸上挂满笑容,使得原本便有些高的颧骨显得更加突出“好说,好说,不麻烦,不知君上所托何事?”
“我会遣妖奴准备一些补品和奇珍药材,还要劳烦戚天兄帮我送到影御阁。”
“能帮上君上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姒戚天严重精光一闪,抖了抖衣袍缓缓行礼“那我就先行一步,告辞。”
姒戚天走出大殿便被候在外边的妖奴带领,去珍宝坊取了补品和药材。
“君上怎么会突然送补品给影御阁呢?”
姒戚天淡淡的说着,听不出语气,一边的妖奴见状回道“听掌事说,是送给君上的兄长的。”
“呵,这样啊,你们去忙吧,叫几个侍卫来就行。”姒戚天挥手打发了妖奴,看着一个个雕花的礼品盒子,嘴角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走过去抬手拂过,衣袖中刹那光芒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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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御阁
“宋医师,大人都已经昏迷三天了,为何还没有醒来!”徐晏清坐在床边,用汤匙盛了水,浅浅的润着余微凛苍白干裂的唇。
“你们家大人太累了,让他多休息休息不是坏事。”宋鹤卿缓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顶好的雪山银针,余微凛私藏的好茶,喝着就是清冽,沁入心脾。五颗保命丹药都进了余微凛的口中,不喝点他私藏多年的香茶岂不是太亏了。
徐晏清看着宋鹤卿那不缓不急的样子,不由气的牙痒,扭头又看见墙角处三日前姒戚天说妖皇特意送来的补品和药材,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再怎么看不上,也要等余微凛醒来才能处置。
“嗬......”躺在床上的余微凛突然眉头微皱,缓缓抬起手捂住额头,因痛苦而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气音。
“宋医师!大人醒了!”徐晏清看见余微凛的动作,兴奋的扔下手中的汤匙,大步走到桌子旁边,一把夺下宋鹤卿即将送入口中的茶杯,拉着胳膊就把他拽到了床边。
“唉,可算醒了。”宋鹤卿甩了甩被徐晏清扯皱的衣袖,抓过余微凛的手腕就搭了上去。
“大人,您感觉如何?”徐晏清跪在床边,两只手扒着床沿,没敢随意动余微凛,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宋鹤卿放下手腕,从怀中拿出青玉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余微凛嘴里“固本培元的,怎么样,还好吗?”
余微凛喉结微动,咽下口中略微发苦的药丸,轻轻摇摇头,把难捱的头痛熬过去,伸手按压了两下太阳穴后才哑着嗓子开口“……还好,麻烦你了。”
宋鹤卿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扶了一下余微凛的肩膀“你少作死,我就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