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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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瞿迟甦说，那帮姑娘早起不了，第二天就带着沈听早早地去收拾东西。
瞿迟甦接过行李放在后备，往自己的家开，“换个地方也好，这帮小孩儿接触的新鲜东西多，过段时间就忘了。”
“嗯。”沈听试探着开口，“我找个酒店吧。”
瞿迟甦不置可否，又问他去哪上班。
沈听打算找个图书馆，瞿迟甦却直接把他的东西带到自己家里，带着他去公司，在窗边支了张桌子，“先别折腾了，我们昨天讨论的方案，你先带几个病例试试，行不通才换别的方法。”
沈听想想也是，找房子是自己的事，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一直拖着瞿迟甦，便临时占用这张简易办公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他按照瞿迟甦的方案，把病例信息分类标号，将需要设计的目录提取出来。
这项工作不复杂，但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极强的注意力，全神贯注投入工作中，一个上午过得很快。
瞿迟甦作为一个老总，要负责设计、质控，还要接各种电话，这会儿似乎又去开会了。
午餐时间，沈听伸了个懒腰，寻思着瞿迟甦回来请他吃个饭表达感谢。
这时却接到一个电话，是瞿老爷子，老爷子得到亲外孙的赞助，心情不错，爽朗的笑声从听筒传来，“小沈，在迟甦公司呢？”
“是的。”沈听跟瞿老汇报工作进展，把握着分寸拍了番瞿迟甦的马屁。
“哎——好好——好——你们能相处得好我就放心了。迟甦说你最近想换个住的地方？医院的职工房住的不舒服吗？”瞿老爷子和善起来也是有个人样的，“也是，那儿的房子都太老了，我当年也住的一身火气。甭麻烦了，你直接住他那去，去他公司上班。他那没人住，上班也近，那么大个办公室他自己用不完；要是有搞不出来的，他们那儿的人随便逮个人都能问。”
你可真是不给自己的孙子见外啊。
但是我不能啊。
沈听很感谢瞿迟甦没有跟老人说自己的私事，凭着这个他也不能再去麻烦别人；只得搜肠刮肚翻着礼貌而不生分的言辞拒绝。
“别推辞了。”瞿老像是在给自己的下级医师发布任务，“好孩子，你顺便帮我盯一下迟甦都跟哪些人混在一起。他父母管得严，一直不让他谈女朋友，他们走了就没人镇着他了。这小子现在又有几个臭钱，万一偷摸着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怎么办啊？”
那我去了不是更耽误人家吗？
沈听连连拒绝，来不及斟酌言辞，一连串的“不不不”脱口而出。
瞿迟甦开完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沈听坐在临时支起的折叠桌前，电脑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这人正一手撑在桌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面上一派慌张，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摆动，机械摇头，嘴里还重复着一个单音节。
一副全身都在拒绝的样子。
瞿迟甦想：他真的有二十八岁吗？
“在谈什么？”瞿迟甦大步迈去，手里的文件夹敲敲沈听的桌子。
那人叹口气，看瞿迟甦的眼睛充满看救世主的希望，“你来得正好，瞿老师给我打电话，要我搬去跟你住。”
他把手机摊在手掌上，当着瞿迟甦的面点开免提，一副你自己跟他说，我不参与的样子。
瞿迟甦看一眼屏幕，正在通话中，已经十三分钟。
十三分钟还没搞定？
他看了一眼沈听的发旋，越发觉得这个人的户口是不是上错了年龄。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打在他栗色的头发上，柔顺得像猫脊背上最好看的那撮毛，“你不愿意？”
“嗯？”沈听震惊，挤出几条浅淡的抬头纹，“什么？”
“还有两个空房间，你现在不需要做实验了，工作也可以搬过来。”瞿迟甦说，“如果你想找更好的地方——”
瞿迟甦没在说下去，沈听倒是百口莫辩。
他当着人家爷爷的面说自己不愿意？那样好像瞿迟甦的生活习惯不好。
想找更好的地方？穷人还能找什么更好的地方！
他说不方便，人家爷孙俩异口同声：没什么不方便的。
沈听和瞿迟甦同吃同住，还一同上班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瞿迟甦怕他反悔似的，一股脑给他公寓的钥匙，公司的电梯卡，食堂餐卡；他一时不明白，占便宜的究竟是谁。
沈听过上了和瞿迟甦同居的生活，严格执行瞿迟甦的健康生活习惯。
要是瞿迟甦下班得早，两人就一起回家点个外卖，瞿迟甦只有中饭在公司餐厅吃；晚饭回家吃外卖或者去餐厅——因着瞿迟甦收留的恩情，每次饭后沈听坚持买单，三两次后，瞿迟甦就不出去了；要是下班晚，沈听就开瞿迟甦的车先回去，点好外卖等他。
两人饭后工作会儿，聊聊天，瞿迟甦隔三岔五地去小区健身房也会捎上沈听。
这段关系让沈听身心愉悦，如同本科时相处得最好的室友一样；瞿迟甦仿佛能洞悉他的想法，将这个爷爷寄养在自家的无业青年照顾得分外周到。
若是他没有点旖旎的心思，瞿迟甦无疑是一个满分的朋友。
他也发现了瞿迟甦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他上班前一定会再三检查自己的着装，把自己收拾得规规矩矩，但他对这件事并不擅长，领带要系几次；反复撩开裤腿看自己的袜子长度；衬衫不能有一丝褶皱。
几乎已经到了魔怔的程度。
他怀疑瞿迟甦是否也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经历。
很多次沈听都想上手，然而看着瞿迟甦那张无比俊朗的脸，又堪堪缩回去。
这天十点，瞿迟甦回的晚，这会儿正在洗澡。
沈听套在灰色的家居服里，在客厅敲了很一会儿电脑；他挽着袖口敲浴室的门，“迟甦，你想吃什么？”
“都行。”门里传来清透的嗓音，夹杂在水流中。
瞿迟甦在吃食上很随意，几乎未表达过自己的喜好，沈听还是从他平常的选择偏向中得知，他比较喜欢吃粤式菜。按着手机点了些面点和汤，继续敲电脑等人出来。
不多时，后面传来脚步声，“这两天太忙了没问你，程序编得怎么样了？需要帮你看看吗？”
沈听转身，瞿迟甦正在擦头发，他的头发长得很快，现在已能及眉毛，显得他的鼻梁更是高挺。
“明天吧。”过会儿就该睡觉了，因为感同身受，沈听不希望住着别人的房子，还侵占睡前那点可怜的自由时间；“或者等你忙完这段。”
“行。”瞿迟甦家里好像没有吹风筒这个东西，正屈肘往头上乱擦一气，白色棉质袖口下露出白色的手肘；手肘上突出来那部分叫尺骨鹰嘴，上面覆盖着一层浅粉色的皮肤。
肌肉好看，骨骼也好看的瞿迟甦。
“这段时间在给陆拙收拾烂摊子。”瞿迟甦好像在跟他解释。
沈听后来又见过这人两次，不过都是碰巧遇到。自从他进驻瞿迟甦的办公室，陆拙就没有出现在这个空间里。
这让他有种干扰了别人私生活的感觉，一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瞿迟甦说话时观察着眼前的沈听，他沉默了会儿，又转过头去。忽地，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那人捏着手机接电话，先是皱眉，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又接着说：“好，好的，没事，没关系。要紧吗？”
“出什么事了？”
沈听脸上挂着担忧，“外卖小哥出了车祸，人没什么事，我们估计没晚饭吃了。”
瞿迟甦脸上空白了一瞬。他们这个小区安保做的不错，晚上十点后就不允许未登记人员单独进入；两人白天的工作也不轻松，若是出去吃，得开出去很长一段，再回来又得耽误睡觉。
况且瞿迟甦对烧烤、麻辣烫那一类的深夜食品是坚决拒绝的。
两人各怀心事，瞿迟甦觉得让一个客人没有饭吃，实在不太象话。
沈听觉得自己不停叨扰蹭饭，连点个外卖这样的事也做不好。
一时静默无言。
沈听迈开长腿往冰箱走，露出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串代码，光标还在闪烁，瞿迟甦余光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
“冰箱里有吃的吗？速冻饺子、汤圆什么的？”冰箱前两层都是些喝的，沈听正蹲在最下面一层企图找出些什么能充饥的东西。
要不是他知道瞿迟甦对吃的是真不讲究，否则也不敢做出煮煮速食打个尖的决定。
“不知道。”瞿迟甦蹲下来跟他一起翻，他真不知道自家冰箱里放了些什么东西。助理会帮他补充冰箱的存货，他记得很久之前，还看到过冰箱里有新鲜的绿色蔬菜，大概是自己真的很难开火，最后索性连一些速冻食品也不准备了。
不知算不算幸运，两人在最底层翻到了一些陈年火腿。
不进厨房的瞿迟甦拎起肉问他行不行，进厨房但厨艺一般的沈听犯了难。
没有面也没有蛋，他硬着头皮接过一块火腿不知从何下手。
瞿迟甦看上去还挺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惊喜，“你会做？”
“会——会吧——”沈听骑虎难下。
打算进厨房就搜菜谱。
瞿迟甦不疑有他，连同沈听那虚浮的语气也被他认为是谦虚。
沈听向来是个谦虚的人。
沈听在手机上搜索，打算做个火腿焖饭，好在瞿迟甦的厨房不缺厨具；菜谱上提到的厨具都能找到。
但有的东西，脑子学会了手不一定能学会。
这是个没有配菜的火腿焖饭，他按照菜谱把火腿且片炒熟，不需要的步骤省略。
在实验室里配试剂做得很熟练，但此刻按图索骥给米饭加500毫升水时却有点手抖。
他把东西饭菜蒸好，厨房里只有个像电饭煲一样的蒸锅，写的还是英语；倒也不是不认识那几个单词，只是不知道这和普通的电饭煲操作是否一样。
他想去问问瞿迟甦，转念一想，连自己冰箱里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未必就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索性按照自己的理解给蒸锅定了个时。
说到瞿迟甦，为什么自己在厨房做饭，他都不进来看一样；不是沈听要求他一定要干活，只是瞿迟甦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乐于助人、面面俱到。
是对他的厨艺没有一点信心，打算不吃晚饭了？
算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况且他也只有拙劣的煎蛋手艺。
沈听处理好厨房的事，一进客厅，眼前的画面就让他呆住了。
瞿迟甦正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好看的手指在红色的酒液下更显白皙；穿着白T灰裤竟然也优雅得像酒会的特别来宾。再一细看，开瓶器和软木塞还放在餐桌上，旁边还有另一个高脚杯，似乎是给他准备的。
沈听：“……”
他轻轻一晃酒杯，喝下一口红酒，头枕在椅背，视线落在对面的墙上。
欣慰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沈听中瞿迟甦放松的侧面中得出：他兴致还挺高的。
顺着瞿迟甦的视线看去，他正盯着的正是壁画上那名桃花少女。
这画面有点奇怪，沈听一时分不清，瞿迟甦是想用火腿饭下红酒，还是觉得美人秀色可餐，以达到画饼充饥的效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同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