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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出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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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要脸的怕不要脸的,那天晚上,尽管瞿沈二人威逼利诱,什么招数都使上了,陆拙还坚持要赖在瞿迟甦家,声称什么时候把事情给他解决好了,他什么时候离开。
他像个主人似的,轻车熟路地往客卧走,在被瞿迟甦以沈听住那里为由拒绝后,奚落几句便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脸皮之厚,让沈听无比折服。
他闭目躺了一会儿,又叫着肚子饿,在瞿迟甦家里搜寻一圈,发现没有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后,又跑到厨房把两人忙于接吻还没有品尝过的汤喝了一大碗。
沈听生气极了,那可是瞿迟甦为了庆祝他们在一起亲手下厨熬的汤啊。他一口没喝,就被陆拙喝了一大半。
他坐在沙发上给另外两个男人甩脸子,陆拙一点感受不到,被瞿迟甦揉搓着双手安慰,说第一次熬的味道不太行,脸色才好一点。
果然,餐桌上的陆拙一边用餐巾纸抹嘴,一边抱怨瞿迟甦真是重口味,明天脸铁定要肿。
沈听在一旁阴恻恻地说:“也没见你少喝。”
那天陆拙到底是留下来了,沈听住进了客房,他对这个不速之客很是幽怨,躺在床上不停给瞿迟甦发微信,勒令人把陆拙赶走。
瞿迟甦半趟在床上,应和着沈听的消息,想象着他皱起的眉头,不住地笑。
第二天下班时,沈听又问起陆拙有没有离开,得到否定的答案时,他正想发发脾气。
刚好收到林又冰的消息,说南方医院将代表彦市举行一年一度的血液病学学术会议,邀请沈听参加。
和瞿老上次安排的会议不同,这种会议的特点是——更学术,参与的多是同专业的医生学者。
一般会议会给这一领域享有成就的嘉宾承担食宿,并给予演讲嘉宾一定的酬劳,曾经瞿老就是广受邀请的对象,这次也不例外;前些日子,他因身体原因推掉了,没想到林又冰会邀请沈听参加。
“邀请你参加?”瞿迟甦想起上次峰会上,沈听一本正经做演讲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笑容,“需要你做演讲吗?”
“不用。”沈听正在回林又冰的消息,“这算是私人的邀请,我还没有资格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演讲。”
“那你去吗?”瞿迟甦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转头看沈听编辑消息,短短几行字,他删了又加,加了又删,“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沈听闻言抬起头来,把发出去的话给瞿迟甦看,“应该是你和她比较熟吧。我本来就打算拒绝的,这种会议就是各位大佬相聚一堂,讲一下自己的研究进展,展望未来,同样一个演讲可能在很多地方做过了,就算不去也能从其他地方得到这些信息。”
瞿迟甦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然去吧?”
沈听低头回消息,“不去,太远了,有点麻烦。”
瞿迟甦目视前方,“就当去玩,你都多久没放过假了?”
沈听继续摁手机,“我现在不上临床,工作不累。”
言外之意,不需要放假。
瞿迟甦微微叹了口气,“陆拙还在我们家里。”
沈听顿了顿,瞿迟甦向来很尊重他的意见的,今天怎么坚持不懈发表意见了。
他忽地抬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你一起吗?”
瞿迟甦若无其事地说:“一起。”
沈听嘴角噙着笑容,“那什么时候去?”
瞿迟甦:“会议是哪天?”
沈听:“后天?周末。”
瞿迟甦:“那我们现在去?”
沈听收拾东西时,还觉得很奇幻,一向沉稳的瞿迟甦怎么就提出了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马上三十岁的自己也幼稚地呼应。
今天,陆拙少见地没有在夜间混迹酒吧,他以一个奇特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双眼盯着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见瞿迟甦拉着行李箱和沈听往外走时,才撩起耷拉的眼皮,拖着声音说:“你们俩真是狠人,为了逃避责任,连家都不要了。”
瞿迟甦没搭理他的调笑,嘱咐他别饿死在自己家里,拉着沈听的手出门了。
沈听对陆拙很疑惑,嘴上说着要让他们负责,但也没真责怪他的意思,倒像是受了委屈来瞿迟甦家里发泄一通;说要赖在瞿迟甦家讨回公道,却像是在躲避什么;躲也不像真躲。沈听想到陆拙半死不活躺在沙发上,一副随时要碰瓷的样子,自从他住进来后,自己就没去坐过沙发。
他叹了口气,想:要是这次从彦市回来,陆拙还没走的话,他就以怨报德,去雷瑞那儿说说好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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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下午坐的飞机,到彦市已经晚上九点;他们定的酒店就在南方医院附近,瞿迟甦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沈听就站在落地窗前鸟瞰彦市。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将南方医院尽收眼底。
医院选址与市中心,现代化的大楼之间错落着低矮的灰白色建筑,格格不入的红色楼房,竟然在夜色中相容得十分和谐。
这也难怪,南方医院有百年的建院历史,写在教科书上的人物,无疑是医学中的璀璨明珠。
沈听感受着南方医院“仁医济世”精神的熏陶,问身后的人,“你爷爷为什么要离开南方医院啊?”
“可能是在这儿会想我父母吧。”瞿迟甦正蹲在行李箱前,把沈听的一件杏色薄毛衣叠好放在床上,念叨说:“这件衣服穿不上,彦市接近冬天才降温。”
沈听没想讨论这个,他又说:“当年你爷爷辞职到银坛,只带了孙老师一个人。”
孙义是瞿老在南方医院招收的学生,一路从硕士读上来的,瞿老去银坛时还带上了这位一手带上来的学生,可以说关系十分深厚;两人都又接力为银坛的发展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本来该是师徒恩情,传承精神的代表,却不知因为什么闹翻了,让人不胜唏嘘。
沈听又接着问:“你爷爷为什么不喜欢孙院长啊?”
外界传言是:瞿老曾经当过院长,揽权太多,对手下人充满控制欲,又不尊重他们,这才引起孙义不满,两人的矛盾因此慢慢展开。
但沈听觉得不是。
瞿老性格是自我了些,但从来没有随意贬低别人的行为,况且他也只是醉心医学,想做出更多成果,但对于权力没有过分眷恋,不存在传言中的矛盾。孙义则处事圆融,除了对学生严厉些,是那种如果别人给他一个微笑,他就能还一句闭眼吹捧的人;如果瞿老对他客气,加之又是恩师,孙义怎么也得捧着他的。
那只能说明,是瞿老先对孙义散发出敌意的。
瞿迟甦终于理完了衣服,站起身来,沈听身前是彦市的夜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衬得他的身影细瘦挺拔,肩膀瘦削单薄,线条流畅。
“不知道。”瞿迟甦走到沈听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心不在焉地共赏夜色,间或转头看身边人菲薄的耳朵,“老一辈的事情爷爷不让我们管。你怎么总是关心别人的事?你在家不是总嫌陆拙打扰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