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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这婚离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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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江烟已经到了工作室,不知道是不是谁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他前脚到,后脚许川就出现了。
许川就是那位给他送花的前任炮·友。
家里有点钱。
从外貌到性格,再到床上的事儿,也就都那么回事儿,中规中矩,不好不赖。
之前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江烟只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自从他想要把关系递进,并发起猛烈的进攻,见到他江烟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麻烦。
工作室外面的走廊里,江烟组织着语言,打算一次说清,彻底拒绝。
拒绝到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的程度。
“你别再……”
刚开口,许墨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江烟按下接听,同一时间说出的“你别再”三个字也传到了电话里。
“别再什么,”许墨年问,“别再给你打电话?”
“不是……”江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这边有点事,一会儿给你打行吗?”
许墨年没说话,他不想说行,也不想说不行。
他没说话,江烟就不太敢挂电话。
但许川的眼神已经不太友善:“我就想请你吃个饭都不行吗?”
江烟刚要说不行,电话里沉默的许墨年说话了:“你在哪儿?”
江烟擎着电话走远:“工作室。”
许墨年:“什么时候回来?”
江烟:“晚上。”
许墨年:“回来吃晚饭?”
“不了,应该会很晚。”江烟顿了顿,“但……不会耽误明天的事的。”
他只是不想回去面对准备离婚的许墨年,并不是要跟许川一起吃饭。
许墨年一头雾水:“明天?”
“不是明天去办离婚吗?”江烟说。
许墨年:“哦。”
确实是这样的。
该说的话说完,江烟觉得可以挂电话了。
许墨年又问:“很晚是多晚?”
催自己回去收行李吗?
江烟清晰地感受到了难受的滋味,他以为就算离婚自己也可以很体面,但是现在……
许墨年把他搞得很狼狈。
江烟还是挂了电话,没回答许墨年“多晚”的问题。
他想先把许川的事解决好。
走到许川面前,江烟换了个说法:“一开始我说得很清楚,除了简单的床上关系,其他的关系我一概不想要。”
许川:“可是我想啊。”
“……”江烟说,“我有权利拒绝。”
“我也有权利追求你。”许川说。
“可你的做法引起了我的反感,”江烟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追求方式,也不喜欢……你这个人,所以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眼镜戴戴好,这世上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啊。”许川笑了,振振有词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给我个试用期也行,我会对你很好的。”
江烟一时竟无力反驳,只能生硬地用两个字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不行。”
“为什么?”许川问。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江烟觉得非这么说不可了,“我结婚了。”
“你……结婚?”许川的语气可以用轻蔑来形容,“你不是不结婚吗?”
“曾经不想,”江烟说,“现在想了。”
许川:“为了拒绝我你可真是什么都编得出来。”
江烟从包里拿出证件给他看,难以描述这一刻的快意。
虽然这快意在明天就要消失。
许川翻了翻:“假证?多少钱做的?”
江烟:“……”
“我来这儿蹲你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见他出现过一次,”许川把结婚证还给他,“你这结的什么婚啊?他知道你们结婚了吗?”
江烟:“……”
“不喜欢我送你花也行,那你喜欢什么啊?你总得说一个出来我才好去做,划叉也得一件件来嘛,”许川说,“先别着急拒绝我,这个方式不喜欢我就换,说不定换个别的你就喜欢了?”
快意不起来的江烟:“……”
从前没发现,许川怎么这么能说啊,还专挑他痛处戳,戳得他都不想说话了。
不想说江烟就不说了,不说了发现,沉默是个好东西。
他神游天外地听着许川的表白,不给一丝反馈,最后许川自觉没趣,走了。
人走了江烟却并不觉得轻松,也根本无心工作。
孤独无助的感觉铺天盖地将他淹没,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老爸刚去世的那个时候。
江烟坐下来干了会活儿,发现自己把一张快完成的图改得稀巴烂,猛地磕了下鼠标。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才这么几天,他已经回不到拿工作当家人的状态了。
“江哥?”步迎小声叫他,“要帮忙吗?”
“嗯?”江烟僵硬几秒,把没做完的图转了过去,“剩下的你帮我弄吧,再调一下颜色就行,谢了。”
离开工作室,江烟开着许墨年送他的保时捷去买了想买的那块表。
杜女士送他的红包有三万八,这笔意外之财加上许墨年退回来的医药费和林林总总,买完表还富裕一些。
他又给许墨年买了件衬衫。
买完他在商场里吃了个晚饭,开车准备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夜空中飘了点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旋转着轻舞,是这一年冬天的初雪。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路边卖花。
江烟把车停下了。
看着吆喝卖花的小姑娘,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为什么不给许墨年买束花呢。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其实不太想离婚呢。
为什么不能像许川追他一样,去追一下许墨年呢。
情况虽然复杂得不可思议,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答案呢。
就算追不到,也可以尽力拖延离婚时间啊。
江烟买了束花回去,可到了家门口,发现他还不知道家门密码。
按门铃也没人开,许墨年不在家。
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没电关机了。
真是没有人比他更惨了,江烟靠着门站了会儿,站累了就滑下去坐地上等。
先是越等越心慌,后来就越等越困,等到抱着膝盖睡着,才把许墨年等回来。
看着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江烟,许墨年心都被揪了一下。
把人抱起来,江烟就醒了。
细长的睫毛忽闪两下,水滢滢的眼眸楚楚动人,许墨年听见江烟带着淡淡的哭腔说:“年哥对不起,我把结婚证弄丢了。”
许墨年嘴角一弯:“丢就丢吧。”
许墨年不关心结婚证是怎么丢的,只知道没有结婚证,这婚离不了。
至少明天离不了。
所以他非常高兴。
但还是稍作隐藏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江烟抬眸去看许墨年的眼睛。
啧。
怎么好像比他还委屈。
但是只委屈一瞬,表情就掩饰不住地荡漾了。
“我手不够用。”许墨年对抱在怀里的人说,“你帮我按密码吧。”
“不好吧,”江烟说,“放我下来你自己……”
“122112,”许墨年说,“记住了?”
江烟点了下头,听话地把密码按开了。
许墨年抱着他进门,把人放到沙发上,又一个人去拿门口的购物袋,还有那束不知道是哪个情敌送的花。
他一个洁癖,简直想把不认识的花扔垃圾箱里,但想着还是先弄清楚的好,就站在门口问屋里的人:“花是要请你吃饭那人送的?”
江烟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是别人送的,恐怕许墨年会扔。
说是自己买的,他要追人的意思就太明显了。
虽然他买花就是为了追人,但……
“不说话我就直接扔了。”许墨年说。
“我买的。”江烟说,“我看卖花那小姑娘太可怜了,大冷的天……”
许墨年把花和购物袋都拿了进来:“这两个东西呢?是看售货员太可怜?”
“不是。”江烟不打算遮掩了,“是给你买的……”
许墨年眼尾上扬,恨不得立刻拆开来看。
然而刚动手,江烟补了句:“离婚礼物。”
许墨年:“……”
江烟把许墨年拉到沙发上,打算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年哥,商量个事儿,我结婚证不知道掉哪儿了,包里没有,工作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你再宽限我几天呗,或者你陪我去补个结婚证先,但明天不行,明天我约了客户。”
“明天我也不行,我约了冯涛。”许墨年说。
江烟突然明白了什么:“早上那个电话是冯涛打给你的?”
许墨年找出通话记录给他:“自己看吧,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江烟看了一眼,他误以为是民政局的电话确实是冯涛打过来的。
一个小时后,也确实有一个民政局的电话。
江烟把手机还回去,就不细问了吧。
万一问出点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来。
“还有个事儿,我能……”这件事江烟就不太好说得出口了,他从没这么厚脸皮过。
从小到大,但凡别人委婉表达一点保持距离的意思,他就能跑八百米远。
但许墨年不一样。
许墨年没有委婉表达,全都是他胡编乱猜。
“我能继续住在这儿吗?在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江烟使了使劲说,“我可以付你房租,也可以做饭,做家务,还有……”
许墨年:“?”
“还有做.爱。”江烟说着摸了摸许墨年,贴在他耳边说,“让你操个够。”
许墨年身子动了动,江烟立刻感受到了他的变化,随即心虚地收回了手。
从前他说下流的话是不走心的,所以信手拈来。
但既然决定要正经追,这么说就显得虚浮,不够真诚。
许墨年没说话,又把人抱去了卧室,眉目间都是燃烧的欲望。
江烟以为他要为所欲为了,毕竟这几天过得清汤寡水的,便主动脱起了衣服。
然而许墨年从床上离开,指了指书桌上崭新的苹果电脑:“给你做图用,这个型号行吗?”
昨天晚上江烟不小心把自己的电脑摔到地上,屏幕碎了个角。
想着换个屏幕就好,谁知许墨年直接给买了台新的。
还是他梦寐以求的那一款。
哪个设计不想拥有一台顶级配置的电脑呢,江烟激动得直接从床上跳到了桌边:“好喜欢!”
许墨年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喜欢的话就别老想着走,把这儿当自己家,一直住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