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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这婚离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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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想离婚!
江烟觉得自己傻逼极了,还以为都是自己的误会,还瞎几把感动。
“着什么急啊,不是跟你说了结婚证找不到了吗?”江烟脸垮得很难看,但还是尽量不落下风地问,“想离你带我见什么家长,见什么朋友啊?有病吗?离了你怎么解释,我怎么解释?你先给我个草稿!”
江烟问了一连串问题,气势上绝对不输。
不知道是真把许墨年震慑住了,还是许墨年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直接语塞了。
但也就打了个轮的功夫,许墨年用“你是不是傻”的无奈语气说:“对啊,我有病吗?”
“你有大病!”当局者迷的江烟完全没领会到许墨年表达的隐含意思,“那么请问您把我当什么,替身吗?你心里住着个人,却要求我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你这样性质才恶劣吧?”
许墨年:“……”
看来是真傻。
大家送的礼物都是江烟帮提的,全都放在他脚边。
许墨年把车速减慢,朝江烟伸了伸手:“把那块表给我。”
江烟找出来递过去,还以为许墨年要一边开车一边戴上,瞬间郁气从心口蹿到了天灵盖。
想着如果许墨年把他送的表换下来,他就把那块让他几乎倾家荡产的表顺窗户扔出去。
以什么样的神情和姿势拉下车窗,抛出什么样的弧度,江烟都想好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许墨年先他一步这么做,拉下车窗,把表扔了出去。
不是他送的那款,是迟锦玉送的那个。
没有一丝犹豫,以风驰电掣的速度。
许墨年甚至没有最后看它一眼,就让那块承载了前任心意的腕表奔向了匝道。
“许墨年!”江烟仿佛灵魂被劈了一刀,“你疯了吗?”
车速加快,几秒钟的功夫,价值连城的礼物已经彻底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黑漆漆的高速路,后视镜里看不到一丝踪迹。
这一瞬间的刺激感就跟朝车窗外撒钱似的,荒诞又肉疼。
“能闭嘴了吗?”许墨年音量陡然升高。
江烟乖乖闭嘴了。
“一惊一乍的。”江烟消停,许墨年就开始了,“叫了哥你就好好叫,别一不高兴就直乎我全名。”
江烟:“……”
许墨年:“好几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江烟嘴硬道:“没不高兴。”
到了家,许墨年给江烟解了安全带,下到车的另一边去接他。
打开车门,拉住他的手。
这待遇,江烟差点以为寿星是自己。
冬日的深夜冷得刺骨,他的身体却在燃烧。
做·爱或是接吻,性·爱的欢愉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能代表什么。
但牵手可以。
这是一个,许墨年想要跟他更近一步的信号。
家门口,许墨年把手松开,让江烟输入密码。
江烟动作的时候他在一旁解释:“密码我妈设的,别的她老忘。”
“这个也不太好记啊,”江烟说,“一会1一会2,顺序容易搞错。”
“那就录个指纹吧。”许墨年说着给江烟录了指纹,进门,把人安置在躺椅上。
气氛有点凝重。
手上还残留着许墨年的温度,滚烫。
江烟不太敢叫唤了。
许墨年拉上窗帘,只开了廊灯和落地灯,整间屋室仿佛笼罩在暧昧的薄纱之中。
他脱了外套,洗过手,给江烟点了一根烟:“医生说可以抽两口,只能抽两口。”
江烟接过烟深吸一口,久违的感觉麻痹神经,却觉得并不比许墨年让他更上瘾,或上头。
深夜是他的专场,他一点都不困。
点了烟许墨年就走掉了,黑胶唱片机放了首曲子,又去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但没喝。
接着许墨年在他旁边坐下,搓了搓手,捂在江烟冻得发红的锁骨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前任的事,是我没处理好。”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今晚咱好好聊聊吧。”
可以光明正大问问题了,江烟反倒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想知道的太多,又害怕知道太多。
他也已经三十岁,当然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许墨年的手还放在他锁骨上,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江烟看着他,喘气都不太自然。
虽然留恋,他还是把许墨年的手拿开了:“那表就那么扔了吗?”
“……”
“不扔我怕你要跳车。”许墨年说,“三言两语我也解释不清。”
“跳车不至于,我可能直接拉着你去民政局门口蹲着了。”江烟说,“那你现在解释吧。”
“你问吧。”许墨年说。
许墨年把提问权交给江烟,就等于把刀柄递给了他。
江烟能感觉到许墨年跟迟锦玉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问题问出来,必定会划开伤疤,掀出伤痛。
但他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他提的,说我不爱他。”许墨年说,“我没想过和他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他。”
“那你有多爱他?”江烟又问。
许墨年愣住了,多爱,这问题有点深奥,要怎么形容呢?
思考半天,他给了一个答案:“想过结婚。”
“不是这样的。”江烟对这样蒙混过关的答案不满意,亲自示范道,“比如,我说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这样形容。”
许墨年再次愣住,江烟说“我爱你”的眼神那么真切,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江烟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表达的不妥,解释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这哪是打比方,简直是在告白。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要为他好好活着,”许墨年说,“为什么要去死呢。”
江烟:“……”
“但我说了不爱就是不爱了,”许墨年说,“我心里没有装着谁,更没有必要骗你。”
江烟早就想提出质疑了:“你敢说婚礼上没难受吗?那么一大满杯酒,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墨年看着他:“我敢说你敢信吗?”
目光灼灼,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看得江烟底气全无,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就知道是要中刀的,难受了就是说。
许墨年当时为迟锦玉难受了。
他现在为许墨年的难受难受了。
江烟下意识地端起酒杯想喝,被许墨年伸手拦住:“抽了烟就不能喝酒了,只能闻。”
江烟又把酒杯放下去,没控制好力道,洒了一些到红木茶几上,地毯也弄脏了。
许墨年并不恼,一边清理一边说:“确实难受了,但不是因为我还爱他,而是因为我不再爱他。”
“当时他提了分手我就同意了,后来他为了挽回,做了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许墨年说,“婚礼上我想到那些,有点难过而已。”
“所以给了他一百万?”江烟问。
“那是因为去年我生日,他就送了块表。”
“……”江烟指了指许墨年收藏表的柜橱,“在那里面吗?”
“在。”许墨年说,“你不喜欢可以拿去扔了。”
“还是留着吧。”江烟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我是。”许墨年清理好了,重新坐下来,看着江烟,“我心眼小,我知道我强加给你很多你不应该负担的要求,但所有那些,我都会做到。”
这才是“聊聊”的重点。
可江烟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许墨年在抛砖引玉地暗示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许墨年问。
江烟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或者对我提要求也可以。”
江烟想了想:“如果你喜欢上谁,要跟我说。”
其实还有,他想更刨根问底一些,但那样似乎不太礼貌。
他也不想让许墨年再难受一次。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只要确定许墨年心里没装着别人就好。
但心里有没有谁这件事,承诺是没用的。
感受才最真实。
他感受到了许墨年的真诚,也能从许墨年的叙述中听出来,那段感情里可能迟锦玉才是放不下的那个。
江烟笑了笑,叫了声:“哥。”
许墨年也笑了,用他干净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江烟的,把玩一样反复揉捏着:“那既然没问题了,咱们再把关系续一下?”
这正合江烟的意:“续多久?”
“你定。”许墨年说,“但不是那种关系,是彼此了解的关系。”
江烟一时反应不过来许墨年话里的信息量:“怎么彼此了解?”
“就是字面意思,”许墨年垂下眼来,“还有你身体恢复期间,就不做了。”
“不做?”江烟表情凝固,死的心都有了。
“嗯,不做。”许墨年说,“至少半个月,这是医嘱。”
江烟猛一下坐直身体:“可你前两天……”
“你作死招我,没忍住,”许墨年束缚住江烟不安分的身躯,眼神里有责怪也有忍耐,“我的错,现在我冷静了,所以我要跟你谈谈,这段时间能不能不招我。”
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