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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衷心的表白（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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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药味呛得兰斯洛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敲敲门，得了应允后走进房间。
耀鸣正将药液倒进瓶中冷却，他背对着兰斯洛特，不知道脸上是何表情。
“这是最后一剂解药了？”兰斯洛特问。
对方“嗯”了一声，说：“等凉了就能喝了。”
“谢谢，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声谢谢。”兰斯洛特出神地盯着瓶口冒出来的白雾，说：“我总有种预感，喝下去之后，有些事情就会变了。”
耀鸣半倚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谁知道了呢？”
他看了眼门外，说：“怕苦就提前去厨房找颗糖吧。”
兰斯洛特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嘴唇开开合合好几回，兰斯洛特才终于鼓起了勇气似的，试探着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耀鸣点头应允。
只见兰斯洛特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颇为忐忑地开了口。
“你会和你的前夫复合吗？”
耀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满脸诧异。
“前夫？”
兰斯洛特都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蜜雅那么高了，“对不起，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利斯跟我说过，你有个一直在追求你的前夫。”
听到“利斯”的名字，耀鸣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他不免觉得好玩又好笑，“是，我是有个前夫。”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他索性顺着对方的话头接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前夫是什么人。但仅凭他做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值得你信任。”兰斯洛特断言。
他和交代临终遗言似的，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全说了。
“耀鸣，他不够尊重你，又那样的高傲自大、自私自利。明明是他占有了你的魔力，却认为你弱小，不足以和他相提并论。他根本没有考虑你的意志，就公开求婚……”
他细数“前夫”先生的所有错处，痛批那人的自私自利和愚不可及，好像世间没有比“前夫”先生更暴殄天物、无耻无知之徒。
最终，他得出结论，“耀鸣，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原谅他。”
耀鸣：“……”
原谅耀鸣真的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他不说，可兰斯洛特以为他会对前夫“心软”，还有好几箩筐的话要说。
“可能他擅长花言巧语，或者长了英俊的面孔，但请你不千万要被他骗了。无论他表现出多大的‘悔改’和‘歉意’统统不要信。一个人长歪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耀鸣面露一丝古怪的神色，“你觉得，人是不会改变的，对吗？”
“除非本人有强烈的意愿，才能历经千辛万苦获得一丝改变。为自己而改变都这么难，为他人……”兰斯洛特摇摇头，“我觉得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回炉重塑。”
这话说得简直不能更有道理了，耀鸣还是头一回看到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还把后路都断了的。
耀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回炉重塑？”
他看着眼前大人壳子套的稚嫩青年，不由得“呵”都笑出了声。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别的什么，失忆了都能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
“但是，耀鸣，你确实改变了我。”
兰斯洛特目光莹莹，在月色灯火中看向耀鸣。
忽然，他又红了脸，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如果不是做过‘兰妮尔’，我真的不知道……你懂吧。那么丢人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
“我没有对你指手画脚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想感谢你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你就随便听听，觉得有用最好；觉得没用就当没听过，是我聒噪烦你了。”
耀鸣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写满“谨小慎微”和“不自信”的人。
换做以前他绝对想不到，兰斯洛特也有这样的神情。
兰斯洛特有些着急地去拿还烫着的魔药，将滚烫的药瓶攥在手里，似乎是想掩饰些什么。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一开始的时候一定会仰望他的吧！”他红着脸，“我看你，像是看树叶间太阳洒下来的光，像是看星星月亮。”
说完这明里暗里等同于表白的话，兰斯洛特扭头就跑。
他害怕自己的表白被拒绝或者被耻笑，所以人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做了逃兵，不敢面对精灵。
但是没过多一会儿，他又试探着再次敲响了耀鸣的门。
他还是不敢去看耀鸣，只是低着头说：“我能……冒昧好奇一下，你前夫是什么人吗？”
“你为什么会好奇他？”耀鸣问，“难不成是为了以后把人堵进小巷子里教训他么？”
兰斯洛特虎躯一震，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
“不、不可以吗？如果他还来骚扰你的话。”
他以为对方是在袒护，有些不甘心地嗫嚅道，“你前夫，到底是谁啊，你干嘛那么护着他……”
耀鸣：“你就是我前夫。”
“……”兰斯洛特愣住了。
他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那个，你说那、你说什么？怎，怎么可能？”
兰斯洛特的呼吸急促起来，后背凉成一片，连腿都开始哆嗦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呢……”他以为这是精灵在开玩笑逗他，试图笑出来。
可是，越来越多的细节在此刻串联起来，不断地告诉他一件事。
耀鸣是认真的。
他真的很有可能是耀鸣的前夫！
对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那张纸条以前被兰斯洛特缝在衣服里侧，用于提醒他重要信息。
纸上面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清清楚楚地写了三行字。
【以“一铜币”的身份，将鹰头蛇守护的蘑菇交给精灵魔法师耀鸣】
【利斯在诅咒中使用魔力和兽变，失去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需要解药】
【如果除了国家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献出灵魂和生命，那一定是耀鸣】
兰斯洛特顿时觉得喉咙一紧，整个咽喉都充血肿大起来，堵住了他的呼吸道，让他连张嘴喘气儿都痛的。
“所以你当时是骗我的。你说上面什么都没有，是为了不想我知道我们……”
巨大的情绪冲击下，他是懵的、晕的、乱的、停摆的。
那张薄薄的纸条像是一片烫手的烙铁，从十指烧到心里、再烧到头顶。让他几乎拿不住这张轻飘飘的纸。
兰斯洛特没忍住眼泪。
他失恋了。
而且是第二次因为同一个喜欢的人失恋了。
就这样无声地崩溃了许久，兰斯洛特才终于能说出话来。
“我真的很坚定地不希望你原谅你前夫。可当我知道，我就是那个前夫之后，我心里真的有一瞬间卑鄙地想，要是你能原谅你‘前夫’就好了。对不起，虽然这样不对，但我还是……”
还是动了那个令人恶心的念头。
正视自己的丑恶，实在是太过艰难和残忍了。
兰斯洛特几乎是泣不成声，“我不会，用言语试图……左右你的想法。我，也不会为……将来的，或者说过去的，自己，求、求情。”
他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满是冷汗的手心。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还……对不起。”
曾经，兰斯洛特以为耀鸣不喜欢他，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是小孩、他不够强大、他没有成年人的成熟和魅力。
可现实是，耀鸣不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论年龄大小，无论武力与魔力高强或否，耀鸣都不会喜欢他。
因为他做过太多不能被宽恕的错事，因为他的自负和愚蠢伤害过耀鸣的人格和尊严。
“如果一切真的是这样，还是请你不要原谅我吧。”
这句话，兰斯洛特说得无比艰难。
“对不起，这么久一直跟着你，一定给你心里添堵了吧。我应该是想要帮到你，才会去做冒险者帮你找药。是我无能，被鹰头蛇诅咒，才连累你要费心为我调制解药。”
他抱着凉透的解药，顾不上那腥苦的药液有多难喝，只是一味地灌进肚子里。
只听“哗啦”一声！
盛放魔药的玻璃瓶脱手摔在了地上。
兰斯洛特有些慌张，尽管视线已经开始发黑，四肢渐渐不听使唤了。但他还是挣扎着取来工具，将地上的碎玻璃片打扫干净。
“真的很抱歉。”他一边做这些，一边魔怔了似的不断重复着，“真的、真的十分抱歉。”
他将那些碎片倒进垃圾，“我会尽快离开的，不会再让你为难的。”
几滴眼泪也混入了碎玻璃片当中，掉了进去。
黑暗渐渐侵袭兰斯洛特的意识，“耀鸣，我爱你是想你幸福、你开心，想你好的。真的……”
在昏迷的兰斯洛特一头扎进垃圾桶之前，耀鸣及时拽住了他的衣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