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1.巡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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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巡逻
大冬天没什么娱乐，加上天黑的早，村民们大部分九点到十点左右，就熄灯睡觉了，这样节省用电。
其实电力局实行的包灯制，按灯泡算钱，一个15瓦的灯泡每月收费一毛五，25瓦的灯泡收费两毛五，收费单价乘以灯泡数量就是当月的电费。因为电力供应紧张，装灯泡的人相对少，这样计算收费比较容易管理。
村民们节省习惯了，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即使了解这个收费模式，也下意识不愿意长时间开灯。
座钟响了九下，表示时间已经到九点整。
赵惜和二哥姚文虎从家里走出来，去村委会集合。他俩一个拿着棍子，是从铁锹上拆下来的把手，衣服里面还偷偷藏着杀猪刀，另一个右手拿着劈柴的斧头，左手拎着条有尖的火镩。
村委会灯亮着，已经来了不少人。纯民兵队人没多少，村长觉得不保险，找了几个粗壮汉子，上门去动员他们，因此多了些来帮忙的。有这些人在，赵惜出现就没那么打眼。
等人到齐了，村长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好多口哨。他拍着盒子道：“以前巡逻，咱们都是有事就敲锣，声音又大传的又远。可铜锣拿着碍事，巡逻小队要分组，一组一个铜锣咱也用不起。所以换成了口哨，大家挂在脖子上，如果碰上危险，记得吹哨求救，同时也是向民兵队其他人示警。”
讲完后，村长环视众人，大声问道：“记住了吗？”
大家都应记住了，村长挥手让会计给大家发口哨。会计嘱咐道：“这都是村集体的财产，你们用完要还回来的，千万别弄丢了。弄丢是要扣工分，赔偿村集体损失的。”
赵惜也收到一只口哨，发现绳子是已经挽成死疙瘩的，没办法解开。她直接摘下帽子，把口哨的绑绳从头上套过去，稍微理了理头发，又把帽子戴上了。
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赵惜抬头去找，注意到民兵队里有张陌生面孔。她狐疑地看向对方，对方也讶异地看着她，仿佛奇怪民兵里怎么会混入一个女同志。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四十来岁，手指向赵惜，语气不悦地问着。他说话时，眉头皱在一起，不自觉透出一抹凌厉。
村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赵惜，连忙介绍道：“民警同志，这是老牛头他孙女，天生力气大，会些拳脚功夫，一般男人都比不过她。”说着兜手比划了几个人，又解释道，“惜丫头一听巡夜，就要来帮忙。我们村干部开会商量过，一致同意她的申请。”
民警同志显然不太相信村长的说辞，但其他人没异议，他也只能作罢，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丑话要说到前面，他不客气地警告道：“这回的逃犯很厉害，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没命。”
赵惜到现在才恍惚搞明白，民警拿着枪，是搜寻逃犯的主力，邻村也是相同的人员配置，由于警力不足，公安部门动员了民兵队。但民兵们拿着乱七八糟的农具，实在让人没眼看，村长觉得民兵人也不多，还找了村里几个精壮汉子，把他们也动员进来。
三十二个人，四人为一小队，分成八队，四队负责前半夜，四队负责后半夜。然后以村子十字路口为中点，巡逻时四队人前往东西南北不同的方向，到村外再转到其他方向，整个绕一圈下来，一个小队可以走遍全村。
赵惜和姚文虎所在的小队，抽签抽到上半夜巡逻，截止到半夜两点，跟守下半夜的人替换，从十点到第二天六点钟，正好八小时。他们选择了东边，小队里四人的家都在这个方向。
那位民警同志，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本来可以随机选一个小队跟随，却偏偏选了赵惜他们。
对此，赵惜怀疑他不放心自己，才决定跟过来补充人数，增加小队战斗力。
四处黑不隆冬的，他们拿着手电筒，感觉照出的光都有限，后来干脆点燃了火把，两人举着，一下子亮堂很多。
赵惜他们走走停停，偶尔闲聊几句，遇到动静就驻足查看一下，直到出了村。这条路通向镇上，两边皆是村民的耕地，一眼望过去，视野尽头看不了很远，但确实没什么发现。
顺着还村的小路，他们朝另一个方向前进，半路遇到另一个小队，双方打过招呼，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这样巡逻，一直到了山脚下，林子里树木弯曲狰狞，在这冬夜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赵惜犹豫一下，问那位民警：“同志，山脚这里不需要人看守吗？”
民警道：“当然需要。不过怕村民直面上逃犯，没安排罢了。”
姚文虎闻言说道：“靠近山脚这边住的是妇女主任张玉家，白天她会以普及教育的名义，邀请些妇女婆子到家里闲磕牙，届时她们会盯着从山上下来的人。”
会这么安排，也是众人晚上巡逻，白天精力未必跟的上，总不能让民兵队日夜盯着，那样逃犯没发现，估计民兵队先熬不住。
了解到这些情况，赵惜没再说什么。她心道刀疤男已经穷途末路，真的还会走正经山路吗？就跟走石林陷阱一样，为了避过石头，顺着留下的小路走，不正中了设置陷阱的人的套路？刀疤男如果从山上下来，走已经存在的小路，必定会被人瞧见。
如果她是对方，会怎么做？
有个词：慌不择路。
她会抄近道，直穿山林，找人少的地方直接突出去。即使短暂留下痕迹，一般村民不知情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是逃犯做的。等他们反应过来，逃犯已经离开这里，不知道逃往哪里了。
还有民警说的警力不足，她估摸昙山那边还在搜山，主要警力也放在那边。如果要动用部队力量，调动过来，也得花时间。目前村民没全部惊动，说明部队调动过来的希望不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巡逻到后半夜，其他小队来接应，什么事也没发生。双方打了声招呼，赵惜和姚文虎回家睡觉。
第二天村里发生了一件事，听说昨夜有对野鸳鸯被民兵队发现，小队里有偷情那个渣男他媳妇的娘家堂哥，女方男人是个瘫子，两人求民兵队别把他们送派出所。民兵队惦记着逃犯的事，哪有心情管他们的闲事，虽说男女搞破鞋不是小事，但大部分碰到都是以遮掩为主，一般情况下不会闹到进派出所的地步。
渣男媳妇的堂哥后半夜睡饱了，今天早晨带着渣男岳父和大小舅子上门，把渣男打了一顿。渣男媳妇得知真相，又跑去把小三撕扯了一番，这下事情盖不住，两家臭名远扬。
赵惜睡了个懒觉，早晨起的晚，洗漱时正好听到姚翠兰婆媳俩八卦这件事。她回想昨夜捉奸小队的四个人，后半夜交接时，他们表情确实有点微妙。当时看他们跃跃欲试的，她以为是可以回家睡安稳觉，四人高兴而已，如今想来，这是捉奸在床，急于回家跟婆娘说这件事啊。
赵惜还是小姑娘，姚翠兰看到她出门，瞬间跟儿媳妇岳梅花结束了八卦。俩人关切地看着赵惜，岳梅花好奇问：“小妹，巡夜累不累？”
“不多睡会？你二哥还没起呢。”姚翠兰听一听儿子屋里的动静，静悄悄的，明显还没睡醒。见赵惜进厨房，她就知道女儿饿了，当即把锅里温着的早饭拿出来，嘱咐道，“少吃点吧，一会该吃中午饭了，别到时候吃不下去。”
赵惜答应一声，掰了四分之一的馒头，朝自家娘晃晃手：“我就对付几口。”用筷子夹了两口菜，连五分钟也没用，就吃完了。她想着自己在家，也不能啥都不干，于是问道：“今天准备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姚翠兰道：“早晨发了四盆面，冬天天冷，发酵慢，等下午蒸馒头、炸麻花。”
岳梅花补充道：“你三哥让战友从他老家寄过来的菜籽油，挺大一桶，娘说咱们先试着炸一次，看看好不好吃。如果可行，等回头正月里再炸一些，届时给豹子邮过去。”
这些确实也不是啥难事，可赵惜下午要去镇上取照片，还要把投稿文章寄到东安日报。她想了想，抱歉道：“等我从镇上办事回来，如果有时间，就帮着你们一起做。”
姚翠兰：“你晚上不是要巡夜，这个挺耗费精力，还是安生在屋里呆着吧，尽量多休息，养精蓄锐。这些杂事，我跟你嫂子就做了。”
下午，刚过饭点，赵惜坐在屋里写东西，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出门一看，竟然是杀猪时的跟班之一，这人大名叫柳树，小名叫石头。石头家门口有棵大柳树，三人合抱那么粗，树龄久远，据村里一些老人讲，建国前民国时期这树就在了。
“找我啥事？”赵惜比石头年龄小，平时又没交集，几乎不来往，现在又不杀猪，她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什么事。
石头挠挠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当时偷听也是听了个稀里糊涂。他吞吞吐吐道：“昨天去镇上，看到你跟一个男的说话，等你走了，有两个男的出来找他，他们有说有笑，我看都不是什么好人。”说到这，他抬头看赵惜一眼，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千万别被人骗了。”
赵惜心中一动，没想到还有这茬，她追问：“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石头不自在地抠手指，回想道：“好像说在你这里不成功，要去找什么人。不过那男的，我瞧着他目的是你杀猪得到的那些肉……”
赵惜结合昨天李方墨碰瓷的举动，略一思考，就知道这家伙是想捞点东西好过年。感谢过石头，把他送走，赵惜收拾东西，准备去镇上。她打定主意，如果再碰到李方墨，先教训对方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省得日后被这块狗皮膏药粘上。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61.巡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