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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陌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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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久瑶的话说完，两人间暧昧旖旎的气氛顿时消散。
陆久瑶看着画烨紧绷的下颚线，放软了口气：“我找时凤并不想重新开始，只是当年的事有些蹊跷。”
画烨才不管当年的事如何蹊跷，但听到陆久瑶说不是要和时凤重新开始，他的神色不再那么紧绷。
但他还是硬邦邦道：“那我与你一起。”言外之意，不让他们二人独处。
陆久瑶点了点头：“在千伽秘境，我与时凤相处了数月，他是一位心怀天下苍生的好仙君。”
“他？”画烨意味不明嘴角一扯。
“我是说数千年前的时凤。”陆久瑶感慨，现在的时凤还真是一言难尽，看来神仙才是最需要拔掉情根的。
画烨噗呲一笑。不知那棺材脸听到陆久瑶对他的评价作何感想。
“你笑什么？”陆久瑶疑惑道。
“你跟我讲讲千伽秘境的时凤吧。”画烨道，他倒是有些好奇陆久瑶遇到的那个时凤上仙。
陆久瑶虽意外画烨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还是讲起了千迦秘境的事情。
千伽秘境。
陆久瑶在冰上时凤的投喂下长得飞快。
不过半月已经长成了七八岁的孩童。
此时的陆久瑶已经是小大人的样子，思维成熟了些，也重拾了些简单妖术。
唯一缺点就是，不像以前五谷不沾的样子，变得十分好吃。山间的野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但凡能入口的东西她都想试试。
以至于她隔三差五闹肚子，最严重一次误食荭莜果中了毒。
荭莜果颜色鲜艳，果皮光滑，但凡有点常识都不会随便吃来路不明又色彩鲜艳的东西。但陆久瑶仗着自己人参之力，顶多也是拉肚子。
丝毫不忌讳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又将附近一带的吃个精光。
最后人参之力竟不敌那积累爆发，凶猛而来的荭莜果毒素。
她倒在了荭莜果矮灌木边，不省人事。
等时凤寻到她之事，陆久瑶嘴唇发紫，脸色发白，呼吸微弱。把他吓得不轻。
时凤抱着陆久瑶，缩地成寸，回到了木屋急急忙忙倒出可解毒的仙丹摆碎塞入陆久瑶口中，又渡以灵力，助她解毒。
只是陆久瑶昏迷了一天，灵力渡了不少，解药也吃了，但依旧嘴唇发紫，毒素未解。
“上仙，陆姑娘还是不醒。”陌颜面色焦虑，愁眉不展。
时凤疲惫睁开眼，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为今之计，只好放血试试了。”
先把毒逼到一处，而后放血排毒是中毒常用解法。但陆久瑶真身特殊，她的血对妖和心智不坚的修炼者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他担心放血招来更多的麻烦迟迟不肯使用，但为今却只剩此法了。
“你先出去。”时凤对陌颜道。她修为过低，待在这只会徒增麻烦。
“上仙，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陌颜恳求道。眉头紧促，眼眶含泪，忧心忡忡。
“有我便可。”冰上时凤声音沉沉。人参血的诱惑，可不是一只刚点化的小妖能抵抗。
陌颜紧咬嘴唇，闷闷不乐走出木屋。
陌颜一走，时凤便施法罩住了木屋。
她看着木屋上一层银光薄膜，目光里流露出些许不甘心和幽怨，上仙既点化我，为何又如此冷漠，不愿相信于我？
她就这么坐在木屋下，直到太阳落日，夜幕降临。
她身上的温度随着气温一起下降。她想起陆久瑶学会走路不久，从木屋的窗户悄无声息爬了出去，一头栽倒了地上。
疼得哇哇直哭。她愧疚自责又害怕被责备，紧紧搂着陆久瑶来回哄着。上仙一言不发，将陆久瑶从她的怀中抱走。
没有责备。
也没有安慰。只有一个疏远的背影。
她突然意识道，自己不过是局外人。即使陆久瑶待她亲昵，上仙偶尔夸赞。
陌颜的思绪回到当前，那道结界依旧泛着银光，没有散去的迹象。
她浑身冰冷，冻得嘴唇发白。
她大可变回真身，寻一处栖身之地。但她不愿意，低贱的真身让她无一不在提醒她自己和那两个人的差距。
只有化成人的样子，才能保持自己的尊严。
潜意识里，陌颜还有其他的心思，她想知道，若上仙知道她在屋外受冻等了一宿，会不会心疼她？
人心总是贪婪。被点化成人已是莫大的仙恩，但她现在还想更多。——她想获得上仙的关注，哪怕一句关心。
直到天边再次泛白，那银光的结界才散去。
陌颜没有着急上去，她已经挨冻了一晚上。她要等上仙出来找她，见到她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太阳的朝辉洒入林中，鸟虫开始鸣叫。
但上仙并没有出来，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唤过一次。一直到了日上三竿，耗尽耐心的陌颜才回了木屋。
屋内竟熏了香，上仙与陆久瑶同床而卧，上仙的手紧紧覆盖在陆久瑶的手腕上。那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
一股浓烈的怒意和醋意突然向她袭来，陌颜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
陆久瑶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陌颜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她又忍不住看向上仙，她的目光从他的眼到鼻子，到嘴巴，眼中渐渐流露出她深藏的情感。
卧榻上的上仙动了一下，陌颜慌忙低头退后数步。
时凤轻手轻脚，离开了卧榻。他看了一眼陌颜，低声道：“你随我来。”
陌颜心中泛起一丝窃喜，她与上仙独处了。
“陌颜，你在千迦秘境待了多久了？”
“ 回上仙，奴出生时便在此地。”陌颜语气轻柔，微笑道。
“那你对秘境可熟悉？”
“那是自然，秘境便如同奴的家。”言语有一丝自豪。
“那本君问你，荭莜果的毒你可知？”陌颜愣住，随即脸色一白，慌忙跪下低头。
“陆久瑶与你同进同出，为何你还任由她吃了那荭莜果？”时凤语气冷冷道。
“上仙息怒，奴自是劝了陆姑娘不要吃，可姑娘不听。”
“你劝了？”时凤冷冰冰追问道。
“奴劝了，但陆姑娘以为最多不过吃坏肚子。”陌颜低头解释道，“上仙也知道陆姑娘年纪尚小，好吃，什么都想试试，是奴的不对，没有劝住她。”
许久一阵沉默后，时凤才缓缓开口到：“本君受人之托，要照顾好陆久瑶，为此点化于你。”又停顿了数秒，“若你不愿，可自行离开。”
陌颜心里一沉，急急磕头道：“能被上仙点化是奴极大的福分，奴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她。”
上仙竟要赶她走！
既被上仙点化，她就是他的人，哪也不去。
“奴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中毒之事。”说完，她又重重一磕，“还请上仙让奴留下来照顾。”
时凤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木屋，不发一语。
陌颜紧紧抓住袖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屋内熏香，陆久瑶的人参血气已被掩盖。他看了一眼陆久瑶，见她唇色已恢复正常，松了口气。
陌颜垂首在一旁守着。
时凤在陆久瑶卧榻不远处的蒲垫坐下，闭目养神。
陌颜对他撒谎了。原本他还抱一丝希望，若陌颜坦白，他或许训诫几句，留下她。
时凤沉思，果然妖心难驯，还是尽早打发走吧。
陆久瑶又昏迷了一日，时凤又去寻药。
陌颜给汗湿的陆久瑶擦拭时，不小心弄湿了她手腕上的绷带，怕沾水感染。陌颜便拆下了绷带，打算给她换个干净的。
未曾想，拆下绷带那刹那，一股异香转入鼻腔。陌颜下意识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她的心跳加快，脸上多了一抹兴奋。为何陆久瑶道血这么香？
她紧紧攥着那沾血的绷带，眼神染上贪婪之色，那绷带像山珍美味，令她垂涎欲滴。她突然长大了嘴，吞下了沾血的绷带。
绷带中残留的人参血极大刺激了她。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灵力的充沛感。
陌颜清醒不再，只想要得更多，更多。
她看向昏睡中的陆久瑶，七八岁稚嫩孩童的模样，那纤细的脖颈，仿佛手轻轻一握，她就一命呜呼。
划破那里。
她就能尝到大量新鲜的血液。
她的妖力会大大提升，上仙会对她另眼相看。
陌颜的心里有个声音再诱惑她。
她拔下自己的发簪，眼神尽是癫狂之色。
发簪毫不犹豫刺向脖颈。
突然，陆久瑶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发出耀眼白光，陌颜被手镯爆发的灵力震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到嘴的鲜血没了，陌颜怒极，口中念念有词。四面八方的蚂蚁如同一张移动的黑网，爬进了木屋，聚到了她的脚下。陌颜冷哼一声，数以万计的蚂蚁爬向了陆久瑶卧榻。
但一靠近陆久瑶，蚁群碰到那白玉手镯的光便灰飞烟灭。
但那群蚂蚁仍如飞蛾扑火般，一波又一波往上冲。
白玉手镯白光杀死了一批又一批的蚂蚁。
无穷无尽的蚂蚁仍不断涌入。
白玉手镯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那白光也不再耀眼。
陌颜此刻已汗如雨下，她灵力也快枯竭，但一想到陆久瑶那美味的血液，回想起吃下含血绷带后全身那股充盈的感觉。她又咬牙挺着，定要破了白玉手镯的护法。
她要喝到陆久瑶的血。
吸光她。
白玉手镯的光越来越暗。陌颜眼里之色愈发兴奋。
只是，陆久瑶的真身，可是她一个小小妖怪可以觊觎？
斩仙剑横空出世，扎入陆久瑶卧榻之中，剑气扫荡，屋内的蚂蚁瞬间消失。
连带着陌颜，也大口吐血，跪在了地上。
斩仙剑的剑声不断抖动，发出了剑鸣。可惜陌颜道行太低听不到。否则此刻的她定是要拔腿就跑的。
在外采药的时凤察觉到了木屋的异动，他眼眸一沉，踏上轩辕剑就往回赶。
他拿出袖中一面镜子，看到镜中画面，颇为意外，他嘴唇紧抿，神色严肃。
这陌颜，留不得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