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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起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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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高老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他知道偷拿柳无量的衣服会是这么个下场,打死他也不敢对柳无量的衣服伸一根手指头。
别问,问就是非常后悔,后悔的脑袋都秃了。
高老三蹲在河边,看着水面上映照出来的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恨不能直接一脑袋扎进河里再也不出来。
可是他不敢。
身后的懒豆腐似乎是怕他看不清楚,特意往高老三的身边提了提灯笼,还把手里的镜子往高老三的脑后照了照。
水面不光映照出了高老三的脸,还有镜里面自己一毛不拔的后脑勺。
别说,懒豆腐剃头剃的是真干净,一根不剩。
高老三掩面小声哭泣,这个鬼样子,还有哪个姑娘跟自己?
“哭什么?给自己哭丧?高老三,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上次对你的警告你都听到狗脑袋里面了?柳无量和你有什么恩怨情仇我不管,我和你说过了,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动他分毫。怎么?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高老三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懒豆腐一脚踹进了他面前的河水中。
夜里的河水冰凉透底,高老三挣扎着从水里站起身,对着岸上的懒豆腐直呼“我错了,我错了。”
懒豆腐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一边的大石块上,扭头对身后的仇银钩说:“主子,这人我越看越不顺眼,不能直接......”懒豆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笑道:“反正镇子上的无名尸案也没着落,直接推到这幕后之人的身上一了百了。”
高老三听到懒豆腐要对自己下杀手,也顾不上夜深露重,水凉刺骨,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膝盖高的水里,哗哗的磕起头来。
“两位公子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对无量兄弟无礼了,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
仇银钩正背着手站在一棵歪脖子树底下,眼神清亮,语气冷淡,“怎么?你还想着当个善人?”
这话是问的懒豆腐,懒豆腐当即明白了仇银钩的意思。
他缓缓的从身后摸出了一根绳子,冷笑着朝还在磕头的高老三走过去。
“不...不要...饶命,公子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我一命,我以后做牛做马补偿无量兄弟,求你们高抬贵手。”
高老三哭的眼泪哗哗的,看着确实可怜。
懒豆腐见多了这种临死前的挣扎,并不在意,内心毫无波动。
他依旧迈着自己悠闲的小步子,缓缓的靠近高老三。
绳子已经套在了高老三的脖颈上,只要懒豆腐稍稍使点力气,高老三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们在干什么?”
仇银钩回过头,柳无量披着外衣打着灯笼站在远处。
“你怎么起来了?烧退了?胡闹!”仇银钩几步跑到柳无量跟前,伸手一摸,怨气更甚,“自己还没好利索,大半夜跑出来做什么?生怕自己命太长吗?”
“我来...咳咳,看看你们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他两个为什么在水里?在干什么?”
好在柳无量站的离河边较远,并没有看清楚懒豆腐正把一根绳子牢牢的套在了高老三的脖颈上。
高老三见来人是柳无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趁着懒豆腐愣神的功夫一脑袋撞开了懒豆腐,狂奔到柳无量跟前,不由分说跪了下去,抱着柳无量的大腿开始大哭:“无量兄弟啊,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贱|人,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让我上东我绝不上西,你让我下地我绝不逮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吧。”
柳无量听的满头雾水,“你们怎么他了?”
仇银钩笑呵呵道:“没怎么?他脑子不太清醒,懒豆腐正在帮他清洗一下脑子,好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对不对啊,高老三?”
高老三小心的往柳无量身后躲了躲,受惊道:“对...对,他们在教育我要知错就改。我真的知道错了,无量啊,你让他们不要吓唬我了,我真的改,我立马就改。”
柳无量仍是不解,他看了看正在走上岸的懒豆腐,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仇银钩,“你们怎么吓唬他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没什么,他不是把你衣服拿走了吗?我们就说你也把衣服脱了,光着身子回家。这还是晚上,路上本就没多少人看见,他也不算太丢人,你说对不对?你看我们两个多善良,这叫吓唬吗?这叫以德报怨,这叫以理服人。”
柳无量:...以德报怨?扒人衣服还叫德?
“高老三,要么脱了衣服,要么脱了你的皮,选一个。”懒豆腐抖了抖身上的水,对着高老三阴森森的笑道。
高老三听到这话更害怕了,恨不能整个人都缩在柳无量的身后,他继续哭着抱柳无量的大腿,“无量啊,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无量对着两人笑笑,“你们是在帮我出气?”
“嗯。”
“嗯。”
“既然是帮我出气,那只要是我的气出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吧?”柳无量看向仇银钩,“我应该说了算把?”
仇银钩:“那是自然,你说了算。”
懒豆腐接话道:“你说吧,把他生煎还是油炸,你说得出我就办得到。”
柳无量拍了拍高老三的脑袋,笑道:“就这样吧,这头剃的真好看,明天上村子里多转一转,让大家伙儿都看一看。”
“就这?”
“就这?”
柳无量:“嗯,就这。他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要是村里再转一圈,那么他起码一个月出不了门,他的亲事估计也得黄,那他就...,.,..”
“去打扫茅厕?”仇银钩当场笑出声,“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解气,”
柳无量摊开双臂,“你说的我可以做主。”
仇银钩立马改口,“就听你的。反正挨着这么近,他要是再作死,我下一次直接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扔进河里听天由命。怎么样?高老三,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吓唬你,你就尽情的作,我有无数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发誓,再有下次,我不得好死。”
懒豆腐佯装不经意的一脚踢在了高老三的小腿上,疼的高老三当场打起滚来。
“你记住,若是再犯,我就是你的报应。”
高老三屁滚尿流的逃跑了,边跑还边回头看看懒豆腐有没有反悔追上来,不小心摔了好几个跟头,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这疼那疼,玩命的远离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地方。
月光很好,洒在河水上波光粼粼的。
柳无量往河边走了走,仇银钩小心的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你们大晚上把他带到这里来吓唬他做什么?”
仇银钩:“他多次难为你,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柳无量:“难为我的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要给教训?”
仇银钩:“只要你想,那就一个一个来,一个也跑不掉。”
柳无量:......
“主子,这里有些凉,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公子面色还有些憔悴,得多休息。”
“对对对,你还发着烧,就别在河边吹凉风了,走,回去。”仇银钩摸了一把柳无量的手,发觉他的脑袋烫手,手却冰凉,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柳无量披在身上,“走,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小院子,几个人在门口听到了隐隐的哭声,是高老三的。
懒豆腐清了清嗓子,站在柳无量的院子里说道:“大半夜不睡觉,哭什么哭,吵不吵?”
高老三的哭声戛然而止。
柳无量和仇银钩进了屋子将身上披着的外衣一一解下来,仇银钩才发现柳无量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还是不退烧呢?是不是我们的药不对路?懒豆腐,你去找那个厉害的郎中过来再看一看,是不是他还有别的毛病。”
懒豆腐转头就要去找郎中,柳无量忙伸手拦住,“不用不用,咳咳咳,我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睡一觉就好,明天要是还不好,你们再去也不迟。”
柳无量的脸颊因为这几声剧烈的咳嗽变得通红,和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仇银钩叹口气,“最多明天,明天你要是还不退烧,就不用请郎中了,我们直接背你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打晕了背过去。”
柳无量:...你仿佛有那个大病?
这一晚,柳无量睡得特别累。
睡梦中分不清有多少张面孔在自己的眼前匆匆而过,他们有笑着的,哭着的,站着的,躺着的,活着的,死了的,呜呜泱泱一大片的人脸争先恐后的在柳无量的梦中竞相登场。
柳无量心知这是梦,却又没办法把他们从自己的梦境里赶出去,只能傻乎乎的看着这一个一个犹如真人一样的身影在自己的梦里上蹿下跳,争奇斗艳。
“无量,无量,柳无量!”
柳无量感觉自己的眼皮子沉的好似压了石头一样,想要把眼皮子上的东西拨弄下去,可是抬了抬手,怎么也碰不到。
柳无量无奈的在心中叹息,要不就这么睡过去吧,也挺好的。
此时,站在床边的两个人急的团团转。
“主子,要不我去请郎中吧。”
“请个屁郎中!去,拿无量的衣服过来,我们背着他直接去,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