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8、第 88 章 ...
-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拔第一颗牙齿的作用出现的慢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拔第二颗牙齿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他刚刚一直以头抢地的缘故,反正,尤利乌斯的视力突然就恢复了。
奈特恢复了视力,非常高兴,劲头十足地就要抓住阿格里帕去救人,他说:“你刚刚答应了的。”
尤利乌斯恢复了视力,阿格里帕却非常难过,他僵硬的抽了抽嘴角,说:“是啊,我答应了的。”
啊啊啊啊啊——他刚刚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傻话啊啊啊,好了现在尤利乌斯恢复了视力,自己更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更加是骑虎难下了。
“快走,这边。”说着,奈特就带着阿格里帕往强盗稀少的地方而去。
“等,等一下啊——”但是此时阿格里帕的反对声已经没了半点用处,恢复视力的奈特带着阿格里帕就开始横冲直撞。
他们潜入强盗的包围圈,在村子里东躲西藏寻找芝诺和梅塞纳斯的身影。
“医生应该住在东南方向,我听芝诺说过。”阿格里帕说。
于是,两人就朝着东南方向狂奔。
越是靠近那个方向,两人就越是听到一些吵杂声。
“看来前面还有很多人,快点,也许芝诺她们就在那里。”奈特说。
“等等等等,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人这么多,说明那里一定很危——”
阿格里帕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身后出现了一队强盗。
奈特脸色变了,抓住阿格里帕的后领,大叫道:“跑啊——”
……
很显然,主动成为瓮中之鳖的两人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强盗们的追击。
奈特还能反抗几下子,阿格里帕真是反抗几下子都没有就乖乖举起手来投了降。
他们在被强盗收集干净身上的财物后就一起被关押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挤满了已经被搜刮干净财物的人,有很多都是老弱妇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麻木的而在房间外,有几个强盗时不时就会叫几个人出去,女人们被□□,就连年幼的孩子也不放过。
听到外头女人们的惨叫声,阿格里帕忍不住伸出手去挡住了奈特的脸,下意识觉得此时此刻身边人的好看脸蛋就像狼群里的一块肥肉。
“不知道芝诺怎么样了。”阿格里帕听着那些惨叫声觉得心慌,心想芝诺一个女人要是真落到了这些强盗手里那还得了。
很奇怪,阿格里帕却没有收到奈特的回应,他低下头去,看到奈特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瑟缩成一团,打起了颤。
阿格里帕觉得奇怪,拿开自己放在奈特脸上的手,问:“你怎么了?”
却未曾想,奈特却是主动伸手,抓住了阿格里帕的手,接着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阿格里帕怀里。
阿格里帕浑身一颤,忍不住问:“你,你怎么了?”
怀里的奈特还在浑身打颤,最后,他伸出手去堵住了耳朵。
阿格里帕这下算是想明白了,应该是他听不得外头那些女人的惨叫声,这让他觉得心慌意乱了。
阿格里帕忍不住说:“谁让你非要来这里救人的,结果胆子这么小,我都没说顶不住呢,你先顶不住了。”
说完,奈特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也不像从前一样开口就怼到阿格里帕无话可说,阿格里帕先是得瑟了一会儿,随后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尤利乌斯钻进他的怀里几乎抖成了筛子,明明先前硬生生拔牙都不怕的人,这会却突然怕成这幅样子,这似乎十分不符合常理。
“没事的。”阿格里帕不禁伸出手去,抱紧了奈特的脑袋,说,“这些人只睡女人。”
可话刚说完,阿格里帕自己也觉得这话好像没有什么可信度,试想一下,他如果有机会能够对尤利乌斯这样容貌的人作恶,他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到那时候哪还管得了这人是男是女?而且,罗马本来就一直有睡男童的风气,难保那些人现在只对女人动手,呆会儿就不会对尤利乌斯动手了。
果然,阿格里帕的安慰没有起到一点效果,怀里的奈特还是剧烈的颤抖着,阿格里帕觉得他的颤抖很不寻常,就好像外头的那些动静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阿格里帕看到他抖成这幅样子,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变得焦虑起来了。
他伸出手去,捧住尤利乌斯的脸,硬逼着奈特望向自己,他看到奈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痛苦和恐惧,他定定望着奈特,坚定道:“听我说,尤利乌斯,不要怕,不要怕,你是男的,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完,阿格里帕便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架势在奈特嘴上亲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说:“一定会没事的。”
奈特一愣,接着,伸出胳膊擦了擦嘴……
阿格里帕:“……”
阿格里帕登时就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比划起来,他说:“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们民族的习惯,亲吻可以表达很多意思,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亲对方的,我就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希望你不要这么害怕了,你不要误会——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说着,阿格里帕就害羞地捂住了脸。
头顶传来奈特的笑声,看到阿格里帕出糗,他甚至笑得一抽一抽的,接着,他伸出手来,抱住了阿格里帕的脑袋,他说:“没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别人一个亲吻就能打倒我。”
阿格里帕再扭头看奈特,一张脸还是红透的模样,一双眼角下垂的小眼睛还是躲躲闪闪的,奈特见状,又揉了揉阿格里帕的脑袋,笑了一声:“臭小子。”阿格里帕这才算是好些了。
阿格里帕偷偷凑到奈特面前,打开自己的衣领,奈特见了,又要一巴掌扇过来,还好阿格里帕眼疾手快,拦住了奈特,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紧接着,奈特就看到了阿格里帕怀里藏在绳结里的那柄模样精致的匕首。
阿格里帕只给奈特看了一眼,就赶紧用衣服盖了起来,说:“这可是我的宝贝,谁来都不给的,但看在你是为了救芝诺和梅塞纳斯的份上,待会儿如果你出事了,我的宝贝可以借给你,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你怎么样,那你就跟他们拼到底,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过要是逃出去了,你一定记得还我。”
奈特先是一笑,接着一巴掌扇在了阿格里帕脑袋上,阿格里帕心想自己怎么还是没有逃过这巴掌,奈特就说:“你这小子,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阿格里帕只好揉着脑袋嘿嘿直笑。
经过阿格里帕这么一闹腾,奈特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心情也平复了很多,人也有了余裕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奈特环视一周,最后问阿格里帕:“外头在对人们施暴的人就只有五个,可这屋子里至少待了三十多号人,就算有一半是没什么力气的老弱病残,那也还有一半是健全人,就算他们手无寸铁,打不过外面有武器的人,可他们这么多人,不至于连五个人都干不掉,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阿格里帕也跟着看了一眼,随后,他回答道:“应该是不敢吧,谁都知道这么多人不至于打不过那五个人,但是刀剑无眼,一个冲上去就意味着很可能是第一个牺牲掉的,谁也不想做那个牺牲者,都在等着别人出头吧。”
“那就一直这样容忍那些人对他们施暴吗?钝刀子割肉他们也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吗?”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老老实实的听话,最多也就只是损失一些财产或者……,嗯,反正都不至于死,所以他们才不反抗的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女子的惨叫声,接着是强盗们闹哄哄的声音,有人叫道:“她死了!”
屋子里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人们纷纷凑到门边上偷听外面的情况,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奈特冷眼看着屋子里看热闹的这些人,他对阿格里帕说:“你信不信,就算现在有人死了,屋子里的这群人也根本不会有一丁点反抗。”
阿格里帕也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随后,咽了口口水,他点了点头,说:“这,这也怨不得大家,对方可是有兵器在,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会被杀,现在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外面那些强盗不会这样对自己,自己一定会是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他们凭什么这么认为?没有看到刀已经架到他们脖子上了吗?”
“那你要他们怎么认为呢?对方手里可是有兵器啊!”
“你仔细想想,那些刀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真的有吗?”
阿格里帕觉得尤利乌斯恢复了光明的眼睛真是可怕,当他直勾勾盯着你的时候,你只觉得渗人急了,被他这样盯着,阿格里帕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奈特转过身,继续说:“这里的每个人都麻木了,胆怯只不过是用来掩盖麻木的遮羞布而已。”
可是阿格里帕觉得,在他的印象中,胆怯似乎是一个比麻木要更丢人的词汇,怎么在尤利乌斯的嘴里,麻木似乎要比胆怯更加不可饶恕?
“那那群人是很可怕啊,看起来现在关着我们的只有五个人,可是你也知道,实际上这只强盗团伙可不只五个人,就算我们能打赢现在这五个人,谁敢保证我们离开了这里不会遇到更多的敌人,再遭受更多的刑罚呢?”
“但也有可能,我们可以逃出生天。”
“可谁又能保证我们会如此幸运呢?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拿生命去赌啊?”
“留下来就一定能活下去吗?”
阿格里帕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危险。”
“阿格里帕,你害怕的只是对于未知的恐惧,你想想看,那些强盗最多能有多少人,这个村子又有多大,就算按他们的人头来算,他们又能控制村子上多少区域?其实,只要逃出了这里,我们是有很大的机率碰不到那些强盗的,最后只会在离开村子的时候碰到几个守门的,而那时候,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赶在那些守门的将他的同伙叫来前逃走,就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阿格里帕愣住了:“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外面也不是很危险。”
奈特说:“人们害怕的只是未知,其实未知只要落到了具体的实处上,他其实就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阿格里帕顿时摩拳擦掌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冲啊。”
却见奈特按住了阿格里帕,摇了摇头,他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格里帕茫然望着奈特:“什么?”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逃跑。”
阿格里帕当即退出去老远:“你不是吧?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救人,我们能逃出去就不错啦!而且,而且看现在的情况,芝诺他们可能……”后面的话,阿格里帕就不忍心再说了。
奈特摇摇头:“不,他们一定还活着。”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不管,他们就是还活着。”
阿格里帕都气笑了:“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奈特一下揪住了阿格里帕的衣领,他说:“我说他还活着他就是还活着!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们,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这次,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阿格里帕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冲上前去抓住了奈特的手:“不成,你要是不在,我一个人也没办法逃出去呀。”
奈特望向阿格里帕:“小子,你可得想清楚了,我要走的路可是很危险,你跟着我很可能会没命的。”
阿格里帕揪住奈特的衣角,整个人都要贴到奈特身上去了,他浑身发着抖,说:“你别说了,我本来就很害怕了,你这样一说我更怕了。”
“怕还要跟着我?”
阿格里帕气得一跺脚:“那我一个人也会害怕啊!”
不知道为什么,尤利乌斯这人就是会给人一股强大的安全感,总觉得只有呆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于是,在意识与无意识的博弈中,阿格里帕听从了无意识的召唤,选择了让他能够感觉到安全的尤利乌斯。
奈特笑了,揉了揉阿格里帕的头,说:“这样吧,你先跟着我走,待会遇到机会就往外逃,可以吗?”
阿格里帕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