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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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千纪此刻的幸福感无以言表。
玖兰李土的血对她来说是世间无法抵抗的美味，除去玖兰李土外，她不愿吸食任何一种血液。
饥肠辘辘的度过这么多年，此刻感受着近在咫尺的血液，她的眼睛亮起夺目的红光。
微弱的刺痛传来，玖兰李土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想起了玖兰千纪小的时候。
他漫长的生命里似乎从未被坚定的选择过。
他的妹妹树里，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他跟在他的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却在长大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的弟弟玖兰悠。
他的未婚妻绯樱闲，在与他定下婚约后不过几年的时间就爱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甚至公然造成了锥生一族的灭门惨案。
他的床伴，那个支葵家的女人也是，生下孩子后想的第一件事是让他承认那个孩子的身份。
从来没有人是纯粹而坚定的为他而来。
纯血种高贵的身份之下是无边的孤独和失望。
没有人愿意亲近他。自己从小放在手心里的妹妹在和玖兰悠结成眷侣后就断了和他的往来，绯樱闲更是一颗心扑在那个人类身上把麻烦丢给他。
纯血种还真是可悲啊。
他像是被隔绝在名为幸福的门外，在冰天雪地里隔着厚厚的窗户看着他们的温情。
太不公了。
究竟是为什么只有他得不到幸福。
其实支葵家那个女人生下他子嗣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时隔成百上千年这世间终于出现了有着和他同样血脉的存在，是独属于他的孩子。
但玖兰李土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的生活无拘无束，代价是被元老院监视，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同他一样生活在无边的监视当中。
所以他用了一年的时间铺垫，在一个夜晚兴高采烈的前去支葵家打算带走自己的孩子。
那女人太心急了。一整年没有玖兰李土的消息她慌不择路，怕他不认这个孩子竟然用了卑劣的手段把他留下。
玖兰李土不可避免的暴怒，那一夜之后他放弃了认回那个孩子的想法。
有着这样自私的母亲，想必那个孩子也绝不会坚定的选择他。
真是可悲啊，所谓的纯血种。
玖兰李土以为自己将要孤独的度过纯血种漫长的岁月，孤独的看着身边人的幸福。却没想到那个女人再一次孕育了他的子嗣。
吸血鬼子嗣稀薄，尤其是纯血种更难孕育。玖兰李土惊讶于那个女人的好孕体质，同时十分厌恶。
拿自己的孩子来谈条件的卑劣女人，随她去吧。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某个夜里他混迹在女人堆里，身边浓烈的香气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突然的想起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都去看一眼吧？
无论再怎么逞强，玖兰李土的心里还是隐秘的希望会有人能够坚定的选择他。
小小的女孩在摇篮里睡的香甜，那个女人满眼警惕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不愧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啊，简直太像了。
玖兰李土没去管那个女人，伸手碰了碰小女孩的脸蛋，一不小心戳醒了她。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见到了小时候的妹妹。
小女孩暗红的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蓦的咧嘴笑了起来，和记忆里的妹妹别无二致。
玖兰李土孤独的度过太久的时光，他看着摆弄他手指的小女孩认了命。
不过是澄清一下支葵家的谣言罢了，不是什么很难做的事。
他把她带回自己的城堡，给她起了名字，冠以和他一样的姓氏。
对这个女儿他十分矛盾。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树里，但每次看着她的脸又会不受控制的失神。
他把她从城堡的二楼推下去，冷眼看她被地面的荆棘刺穿幼小的身体。却又在白天沉默的守着昏迷的女孩，下令除去后院那一片染血的尖刺。
等到小女孩怯生生来找他的时候，他又放纵那些下等的E级吸血鬼饿狼般的扑上去啃食她的血肉，纯血种的威压让她只能被迫接受他带来的痛苦。
可她真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时候，他又烦躁的打散了那一片畜生，拿自己的血去滋补她的身体。
玖兰千纪就在他矛盾的折磨与爱下长大成人，长成了他最想看到的样子。
无论玖兰李土如何对她，她总能一声不吭的承受着一切，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靠近他乞求他的疼惜。
寒来暑往数个年月，玖兰李土空虚的世界里有了她的身影。
在经历了一系列非人的折磨后，玖兰千纪成为了玖兰李土捧在手心的宝物，是他漫长生命里除去玖兰树里以外最为珍视的存在。
他放纵她的一切任性和不正确的三观，在枣川京鼓足勇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平静的看向院外抓蝴蝶的玖兰千纪。
“我为什么要让她变得像个正常人？”
他看着枣川京写满错愕的眼睛，神经质的笑起来，像个疯子。
“她的一切都属于我，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你所说的关于她身上的问题…这些都是我能接受并且默认她这样做的。作为我的附属，她只需要讨我一个人的欢心就够了。”
那个时候的枣川京也不过是个小鬼，被他这毫不在意的话震惊的呆愣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疯了吗？”
枣川京是他为玖兰千纪找来的玩伴，此刻这个玩伴也想忤逆他，颤抖着用手指着他，丝毫没有对纯血种的尊敬。
“千纪不是一个物品，她有自己的意识，她应该拥有正确的思想！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所以呢？”
玖兰李土有些不耐烦。但他想到玖兰千纪很喜欢这个玩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躁动，烦躁的看着她。
“正确的思想？那重要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足够了吗？”
玖兰李土说的是事实。他一直在给她灌输着错误的想法，让她认为自己就是为了玖兰李土而存在。哪怕经受着他带来的伤痛，她也不会离开他。
枣川京沉默着看向外面的玖兰千纪。她抓住了一只白色的蝴蝶，正兴高采烈的朝着城堡跑来，献宝似的把蝴蝶递给玖兰李土。
“爸爸你看！这是最漂亮的一只蝴蝶，送给你！”
小小的玖兰千纪穿着他挑选的漂亮裙子，梳着他给扎的公主头，带着他买来的宝石项链，从头到尾都写满了他的名字。
“千纪真棒。”
大多时候玖兰李土都像个再正常不过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极尽宠爱有求必应。就像现在他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脆弱生物，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会把她认为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悉数捧到他的面前，等待他的夸奖。
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小小的玖兰千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笑容逐渐疯癫的玖兰李土，懵懂的爬到他的身上，把纤细的脖颈凑到他的嘴边。
“爸爸是饿了吗？喝我的血吧。”
可有些时候玖兰李土又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他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翻脸，将自己的女儿从天堂拽进地狱。
血腥味蔓延开，玖兰千纪红润的小脸逐渐苍白。她乖巧的任由玖兰李土吸走她身体里的血液，最后晕倒在他的怀里。
“…看见了吗，枣川京。”
玖兰李土笑着，唇边还残留着女儿的血液，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哪怕死在我的手上她也绝不会离开。”
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他漫长的生命里前所未有。
真好啊。
往后的生命里他终于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痒意，玖兰李土重新低下头，看着舔舐他伤口的玖兰千纪挑眉。
“这就吃饱了？”
玖兰千纪眼里的红光仍在。闻言她抬起头，看着玖兰李土微微摇了摇头。
“…爸爸身体还很虚弱，我吃一点就可以了。”
看啊，看啊！
这就是他养大的孩子啊。
哪怕饿了这么久，哪怕面对无法抵抗的诱惑，她身体里对他的爱依旧能战胜吸血鬼的本能。
玖兰李土此刻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他低笑着伸手揉乱了女儿的头发，把她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脖颈处。
“我不在的这些年很辛苦吧，这是给你的奖励。”
玖兰千纪无条件的顺从玖兰李土的一切指令。
她小心的将獠牙重新刺破肌肤，贪婪的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甘霖。
玖兰李土的血液里裹挟着扭曲的爱意和占有欲，她被灼热的情感刺激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啊…是爸爸的味道。
和小时候一样，充斥着她最熟悉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又怎么样呢。
玖兰千纪吞咽着他的血液，巨大的满足感几乎要让她昏厥。
他所有的爱和柔软都给了她，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她自然会无条件的永远选择站在他的身边。
毕竟，如果没有爸爸，她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摇尾乞怜，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张扬的做夜世界的公主。
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存在的意义和未来，都是属于玖兰李土的。
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附庸。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