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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   “虽然这是你的家事,你应该跟家里人商量,但是这事儿我有必要跟你说明白。”竟翔道,“故意杀人罪,无期徒刑,严重者死刑。你不要命了?”
      岚召撇撇嘴,颇为委屈道:“我就是随口提一下,方百旭那家伙跟你胡说什么了?”
      “别说什么随口一提,你打心底就这么想的是不是?”竟翔没打算心软。
      “可我不也是没办法了。”岚召无奈道。

      岚召看准了只要自己卖惨竟翔就会心软,所以总有意无意地装可怜,于是堂堂岚家大少爷、万众瞩目的blue退役选手、喜怒无常的一八三新生就这么不要脸地跟一个小男孩儿撒娇,传出去怕是要叫人笑话了。

      奈何竟翔眼都不软一下,严肃道:“这不是你犯法的理由,而且,只要你还是我男朋友,我就不会让你犯法,除非你跟我掰了,你爱咋咋地,我都管不……”
      “哎哎哎——”岚召忙打断他,“怎么还提这个了,我不跟你掰,我死也不跟你掰,咱俩不能掰。”

      “那你听话吗?”竟翔问。
      岚召犹豫着,极为勉强地吐出一句:“我听还不行嘛。”
      “听话就不要干这事儿。”电话那头竟翔说完这句坐到了公园的藤椅上,有些萧瑟地靠在椅背上,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说,“岚召,把你家里的情况告诉我,如果觉得要求很过分,就先忍住,总之,把你家里现在的情况都告诉我,比如你母亲的意思,和你外公的想法,只要跟岚启国有关的,都告诉我吧。”
      岚召压根儿也没想瞒他,这样被问起,倒有些恍惚,不过终究还是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嗯。”竟翔听罢,沉沉地落下一句。
      “没关系,我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岚召哄道。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竟翔却问。
      岚召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认真地回答了:“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好。”竟翔说完换了口气,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大概在五年前左右,北京市海淀区一个化工厂里死过一个工人,其死因是上级压榨导致的过度劳累而死,在此之后,接连有至少死人因此劳累落下器官残疾和无法治愈的终身病根。这是表面的说法,真实情况其实是已故的工人死因并非只是劳累过度,而是遭人暗算,具体情况是那个工人因为工作量太大,带动所有工人向上级提出反抗以及罢工,而后那位上级就派人将带头的工人进行私刑处理,由于下手过度,造成死亡。”

      岚召不懂为什么竟翔要跟他说这个:“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那个上级就是——”竟翔缓了一口气,“岚启国。”
      岚召顿时凝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突突直跳,呼吸却窒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留心过,就该知道岚启国曾经做过一个有关利用化学建筑环保小区设施的项目,在此之后赢得了相当要好的口碑,但没人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因为被他压下去了。”竟翔道。
      岚召沉默了许久,终于问出一句:“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当时关于岚启国那场壮大的诉讼案就是由这件事引起的,这背后的所有的事竟翔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包括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曾经整理了无数遍的说词。

      他不知道怎么跟岚召解释,只得撒去一个谎:“因为我认识那个工人的妻子。”
      这话不完全错,他的确认识那个人,但那是在上一世的时候,那个工人家里十分贫困,自去世以后留下一个体弱的妻子和几个仍为总角的子女,他的妻子是知晓真实情况的,她找遍了律师替他男人申冤,可是没有一个敢与岚启国对抗,所谓资本战胜一切,不过如此了。
      直到十四年以后,在机缘巧合下,她遇见了竟翔,在机缘巧合下,她得知竟翔的职业。
      而竟翔,也成了那唯一一个敢接这烫手山药的人,最后也因此丧了命。

      “是谁?”岚召呼吸沉重。
      “已经找不到了。”
      如果时间走到九年以后,他也许是会知道那个女人在何处,可是现在,他的确无法判断。
      竟翔问道:“你告诉我,你信我吗?”
      岚召坚定道:“我信。”

      “之后怎么做?”竟翔意有所指道,“岚少?”
      “我知道了。”岚召说罢,仍有些惊讶道,“关于岚启国这样隐秘的信息能从你这里得到,我的确有点儿惊讶,除此之外,还很惊喜,感觉……”
      他认真想了想,说出一个最贴切自己心里感觉的话:“感觉你像是老天爷派来救我的。”
      竟翔笑了笑:“我就是。”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吗?”岚召问。
      竟翔当然忘不了,平静说道:“死者王胥,死者妻子陈熙。”
      “好。”岚召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再等我五天就行,五天之后我一定回来。”
      “这么有信心?”竟翔笑着调侃道。
      “我对你有信心。”岚召笑着补充,“对我们阿翔有信心。”

      ——
      岚召的计划很快理通,第一步他根据名字和家庭情况找到了陈熙,并且从她哪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的东西,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个女人,沧桑,颓丧,看起来无欲无求,又时刻恳求别人,他没见过那样的人,几乎是没忍住揪心了好一阵,临走时还给了她五万块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说是上级补贴。
      他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李□□,因为那必然会导致他后面的路无法进行下去。
      李□□一旦知道是涉及人命的事,一定会立马提出走法律程序。
      然而那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计划里面一定得有一个两年的沉淀期。用两年来冲淡一切,冲淡妈妈的感情,只有这样,李湘凤才不会恨他;冲淡大众眼里的岚启国身为李家人这回事儿,只有这样,李家的老脸才真正得以保住。所以只有到了那时候,他才能去继续对岚启国的惩罚。

      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湘凤,无非就是想改变此事的性质。女性的感情十分拖沓,所以只有足具冲击力的另一种情感入侵,才能短暂地抑制长期以来的习以为常。
      他想让李湘凤知道这回事,无非也就是想让李湘凤认识到和她心目中完全不一样的岚启国,让原本的美好在心底破碎,必将迎来沉重的第二天。
      虽为沉重,但乃新始。
      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了。

      又或者说他将要面临的会是第二种情况。
      李湘凤的坚持。

      “小召。”听完岚召所有陈述的李湘凤已是双眼无神,“妈不信他是那种人,你是不是为了骗我离婚编的?那个人是你请的演员吧?妈不信。”
      “妈。”岚召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怎么就这样执着呢。”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李湘凤无神地念叨。

      “算了。”岚召道,“这样的话,我要给你请心理医生了,你最近压力太大,抱歉,算我的错,但这事儿必须继续下去,之后你想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跟那个混蛋离婚。”
      “小召,我没病,我就是想不过去。”李湘凤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依旧,“我和他的二十年,我想不明白二十年怎么会抵不过外面的花花草草,怎么会呢。”
      “不是你的错。”岚召道,“他的错,我如果说他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你也许能想得过去,但也挺伤人的吧。”
      李湘凤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低声道:“他一直都挺伤人的,我这辈子就该栽他这儿了。”

      “妈,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外公,其实我今天是来威胁你的。”岚召换了口气,艰难道,“如果你不签离婚协议,我也许会把这事儿公之于众,我岚召不怕惹事儿,你知道的。”
      李湘凤饱含痛苦的眸子对上了岚召的冰冷,她诧异到声音都是哽咽的:“小召,你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你不会理解我的。”岚召道,“我恨他恨透了,你没有见过他恶心到什么程度,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即便是我说了你也能劝自己回避,所以我不打算勉强你理解我。”
      “我只要你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别的我打不了保票,但我能保证,在这之后,你是幸福的,也是高洁的,我不想看你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你不该是这样的。”岚召道,“签了吧,妈。”
      岚召眼中尽是疲惫:“求你了。”

      李湘凤签完离婚协议便晕倒了,一连三天病得不省人事。
      岚召在他床边坐了三天,几乎是不吃不喝,方百旭每天定时给他送吃的,他只是敷衍地吃上几口就罢,只有在拿着竟翔威胁他的时候,他才会把一顿饭吃饱。
      方百旭无奈,他问岚召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岚召的嗓音很哑,说话时疲惫极了。
      他说,他自责。

      他没想把妈妈折腾成这幅样子,说到底他一切都是为了李湘凤。
      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在折磨自己,像是自虐一般揪着自己不放。

      李湘凤醒来那天,岚召没有多待,简单地与她闲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走时李湘凤喊住了他,她轻轻的声音落在岚召耳边,她说,岚启国去哪里了。

      岚召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径直走了。
      实际上那满打满算有三天的时间里,岚召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李湘凤,根本没有去找岚启国,直到看李湘凤醒过来,他才将自己的计划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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