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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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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何谨言如约来到星耀公司，走到前台面前：“你好，我找林盈，已经预约过了。”
前台小姑娘笑着说：“是何先生吧，林盈已经说过了，我带你过去。”
到了林盈办公室，何谨言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后走了进去。
林盈看见是他，忙站起来，“您来啦？”打电话让助理送杯咖啡进来，然后请何谨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何瑾言单刀直入：“很抱歉，我不能做你的艺人。”林盈一脸失落：“为什么不能啊？”
“我不喜欢做一个明星，不太喜欢什么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何谨言看着面前失落的女人：“不过，我看到你们公司在招录音师，我想应聘，可以吗？”
林盈好奇地问道：“你想做录音师？”
“嗯。这是我的简历，你看一下。”
林盈拿过简历，打开第一页，除了何瑾言干净爽朗的证件照，映入眼帘的便是Eleven和一大串的出色的工作经历和重量级的荣誉。
吃惊地抬起头：“你就是Eleven？”
何瑾言点了点头。
林盈压住心里的震惊，尽责地问道 ：“你确定做录音师？不会太屈才吗？”
“我确定，不过我也有要求，我只负责黎明辉的音乐录制，其他人的未经我同意，我是不会负责的。”
“这个是可以的，辉仔的录音师一向要求很高，最近正好离职，他最近正为这事苦恼。”
这件事何瑾言自然是知道的，还是前几天黎明辉向他抱怨时提过一句，说跟他多年的录音师离职，很是不舍。因为黎明辉对自己音乐的要求向来很高，一般的录音师根本受不了他，虽然最近发了招聘又联系了认识的录音师朋友，但要么达不到要求，要么不方便跳槽。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人选，经纪人和自己都很头痛。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入职？薪资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下个月吧，我这个月有事要忙，不得空。薪资跟以前的一样就行，没什么要求。”
“行，那我让助理拟合同给你。”
何瑾言点了点头，“可以的。”
两人聊完工作，林盈便提出带何谨言在公司转一转。
到录音室时，黎明辉正在录歌。音乐总监正在录音棚外面看着。
何谨言停下了脚步，他们录的认真，未发现何谨言等人。
林盈想要向何谨言介绍张生，何谨言止住了林盈的动作，二人静静听着。
等黎明辉录完音，一转头才发现何谨言在门外，对何谨言笑了笑。放下耳机，出了录音室。
“怎么样了？”黎明辉眨了眨眼，手搭在了何谨言肩膀上。
“谈的差不多了，以后还请黎大明星多多照顾了。”
林盈在旁边说道：“我给你找到录音师了，你看看满不满意。”
黎明辉听了看了看林盈身后，“在哪儿？”忽然又回过神，看着何瑾言：“你应聘了我的录音师？”
何瑾言笑而不语。
“你怎么会想做这份工，我还以为你会签经纪约做明星呢。”
“录音师挺好的，我很喜欢。”
黎明辉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虽然不曾明说，但何瑾言会来给他做录音师，还是为了帮他忙。前几天本来只是顺口抱怨，没想到这人却记在了心上。否则以他的才华，怎会来应聘录音师。这人啊，总是这般体贴，温暖。
林盈指了指旁边的男人向何谨言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张晓东，也是辉仔这次专辑的监制。”又对张晓东说：“这是林慕卿。”
何谨言点点头，伸出手对张晓东说道：“您好。”
怎料张晓东突然伸出两只手，握住何谨言的手，热切说道：“我知你是Eleven，我去维也纳的时候看过你的演奏会，也听过你的唱片，我特别喜欢。”
何谨言笑了笑：“谢谢你的喜欢。”
张晓东很健谈，从维也纳，说到维也纳金色大厅，又说到当时听了何谨言的演奏会如何喜欢，以及为了听何谨言的演奏会在维也纳逗留了一个月等等，最后直接聊起了对何谨言演奏会的想法。整个人热切又激奋，滔滔不绝，半天都没有人能插上话。何谨言倒是没有半分不耐，认真听着，并时不时交流两句。
一起吃了中午，下午黎明辉没工作，两人便告别林盈和张生，一起回家。
两人一起走回去，一边消食一边逛街。何瑾言对逛街兴趣不高，但黎明辉兴致勃勃，便陪他一起，并时不时出点意见。不得不说，大明星眼光果然很好，体力也不错，买了一大堆东西，两人手上都满满当当的。如果不是天热，他可以逛到晚上。
两人回到家时一身汗，东西放下便径直去洗漱了。黎明辉洗完便去了何瑾言家，拿着何瑾言给的钥匙开了门。
何瑾言还没洗完，他便在何瑾言家里转了转，这边他很少过来，多是何瑾言去他家。今天一看，客厅里又添了很多东西，还有了几盆绿植，更多了一些生机。黎明辉走过去，发现花盆里种的却不是花，有些他不认识，但香菜实在太过熟悉，让人无法忽视。黎明辉惊奇地看着香菜，何瑾言真是打破了自己对他的认识。
何瑾言擦着头发出来，便看见黎明辉盯着花盆里的香菜看。
“没见过花盆里种香菜的？”
黎明辉笑着说：“没有，我以为你会种梅兰竹菊的。”
何瑾言回道：“种菜没什么不好，即绿色又健康，而且还能吃。梅兰竹菊自然很好，不过让他们在外面生长更好，放在花盆中，反倒失了风骨。”
黎明辉看着何瑾言一脸正经地解释，只觉得可爱。转身指了指一个长着绿色的叶子的盆栽，“这是什么？”
何瑾言拿起了洒水壶走到了他身边，往花盆里撒了些水：“这是薄荷。”
随后一边浇水，一边给何瑾言介绍。迷迭香，蒜苗，辣椒，西红柿等一一浇过去，黎明辉看着何瑾言，再次确定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何瑾言放下洒水壶，走向厨房，“你想喝些什么？”
黎明辉跟着何瑾言进了厨房：“咖啡。”
何瑾言便拿了咖啡豆，开始给他磨咖啡。他做得慢条斯理，不急不忙，让人感到岁月静好。黎明辉倚在门边看着他做了咖啡，又做了些茶点。时不时和何瑾言搭两句话，而厨房里都是茶点和咖啡的香气。
两人在客厅吃着茶点，喝着咖啡，何瑾言拿了一本书在翻看，黎明辉看了眼标题，又是心理学方面的书。“你怎么有那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你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啊。”
何瑾言点了点头：“嗯，我修习过心理学，有心理学硕士学位。”
黎明辉一听，顿时起了兴趣：“那你还有什么学位？”
“我还有音乐学学士，哲学硕士，以及文学博士学位。”
黎明辉听到一连串的学位，很是吃惊：“你怎么有这么多学位？”
“正好有时间，有精力又有兴趣，便多学点知识。”
“是你辞去指挥之后的那段时间吗？”
“不是。是辞去指挥两年后的事情。”
黎明辉好奇地问道：“那你辞去指挥之后做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做指挥了啊？”
何瑾言笑着看了眼黎明辉：“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
黎明辉听到这话，本以为何瑾言不想回答，刚要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没想到何瑾言喝了口咖啡，慢悠悠的开了口：“不做指挥只是因为我不喜拘束，更不想一直演奏别人的音乐，贝多芬，莫扎特固然很好，但我更想演绎自己的音乐。不过那时候想法不是很清晰，自己又比较冲动，索性直接辞了职。辞职后便回了家，然后在香港待了两年。”
“你就是那个时候遇见的林盈？”
“嗯。当时不知道做什么，正好碰上了一位老厨师，他在收学徒，我便跟着他学了两年厨师，读书是之后的事情。”
黎明辉看了看何瑾言的手，这人的手以前只是弹钢琴，拿指挥棒，现在却熟练地做饭煲汤，织毛衣。其中转变，不可谓不大，虽然何瑾言说的轻松，但黎明辉知道其中的艰辛远不是何瑾言所表现出的平静。
黎明辉想起后来人们说起何瑾言这次辞职时多有非议，当时只觉得这人有个性。无数音乐人以能登上维也纳金色大厅为荣耀，自己曾经也是，而何瑾言却在十七岁时就站在了那里，但他却在二十岁时辞去了这份别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现在认识了这人，再想到当时的许多报纸对何瑾言的评价：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恃才傲物。许多的□□加在身上，却从未辩解。
他在当时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而已，自己这些年来也遭受过这些，虽自诩心性坚定，但也有许多次无法忍受，多次反驳。而他，默默承受了一切，精心锤炼自己，在几年后，以更加耀眼的方式回归。
在他面前，自己曾经的八年的沉寂，似乎不值一提。因为自己虽然出道八年星路不顺，但并未有许多流言蜚语嘲讽奚落，而世人对于天才更加苛刻，他们以自己的标准评价天才，在天才升起时他们狂热膜拜，而在天才陨落后他们倍加嘲讽，人人都想踩几脚，彰显自己的优越。
何瑾言拍了拍看着他出神的黎明辉：“喝咖啡啦，都快凉了。”
黎明辉回过心神，喝了口咖啡，本来觉得香甜的咖啡，现在却品出了些苦涩。
何瑾言其人，更像一盏茶，看似清澈，入口却有些苦涩，但回味却又令人感到甘甜。经过一道道关卡，去掉了青涩，但本质不曾改变，自有韵味。
何谨言看着捧着咖啡发呆的黎明辉，“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黎明辉笑了笑：“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黎周争霸？”
“你知道？”黎明辉惊讶道。黎周争霸其实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周是另一家音乐公司的一哥——周康成。当年他们两人的几乎称霸了歌坛，音乐大奖基本都在二人手中。周康成资历比他老一些，所以当一个资历比他浅的新人威胁到他的地位时，在资本力量的推动下，他的粉丝便率先开始发难，自己的粉丝为了维护自己应战，双方粉丝都十分狂热。导致最后二人尽量避免同台，虽然澄清过多次两人并无矛盾，私交也不错，但当时场面已经失了控，互相攻讦，各为其主。
当时只要他出现，周康成的粉丝便一片嘘声，甚至将他挡在停车场一夜未能出去，更甚者在他家门口烧纸钱，做他的遗照，而媒体更是不嫌事大，反而火上浇油，各种唱衰。那段时间，随便一份报纸，真真假假，各种揣测，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信誓旦旦。黎明辉最后虽然在这场争霸中取得了胜利，年纪轻轻，夺位成功，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能说是惨胜。在这之后，周康成宣布退出各种颁奖典礼，一年后，黎明辉带着看似闪耀的各大颁奖典礼的奖杯，宣布退出歌坛，真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过一些。粉丝文化其实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他们失去控制的时候，不仅盲目，而且会反噬。他们以爱之名去伤及无辜，而偶像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买单。最后损人不利己，只徒留一地硝烟。尤其是低龄粉丝，他们的世界观，是非观还没有形成，所以只凭一时意气。”
“当时好多人都说是我煽动粉丝取闹，还说由粉丝的素质就可以看出我的素质。”黎明辉低落地说。
何谨言拍了拍黎明辉的手：“你不必过于较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世人期待完美偶像，但忘了偶像也是人，是人便不会完美。即使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一定做的比你好。”
黎明湖伸了伸腰，眼神一转，斜靠在了何谨言身上：“这么看来，我们俩经历还真有些像啊。”
何谨言调整了一下身体，让黎明辉靠的更加舒服。“嗯，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黎明辉点了点头，有点困，便闭上眼睛凝神休息。
许久无声，何谨言听见耳边传来均匀深重的呼吸声，转头一看，黎明辉已经睡熟了。他睡着了之后很安静，不似清醒时的生动，阳光照到他脸上，更显得五官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何谨言有些痴了，就这样看了半天，心中微动，想要做些什么，手指已经抚上了黎明辉的嘴角，但克制住了，非礼勿动。最终只是拿起了沙发上的薄毯，盖在了黎明辉身上。
视线再回到书上，但心境已乱，对着一行行文字，已经看不进去了。只好合上书，任由思绪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