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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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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给哥哥洗澡就变成了折磨。
兰波举着淋浴头往哥哥后背上浇,水流淌过哥哥削瘦的肩胛骨,他的皮肤在光下璀璨、光滑、雪白,美到不可方物。
他还看到那两块漂亮骨头的最底下有两条长长的横膈膜,兰波也很了解虫族,知道从那里能长出虫族的翅膀,而且哥哥的那里肉层粉红柔嫩,向下看,是收拢的腰线,窄瘦的臀,还有一双笔直的、白皙的长腿。
“……”热水的温度烧尽了氧气,兰波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自从成年后,他就没和哥哥一起洗过澡,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哥哥长成一种身材——哥哥修长苗条,纤细地像北欧神话里的天使。
他肌肉多,体脂率低,每天还在健身练肌肉,腹肌非常争气,整整齐齐有八块,沟壑幽深,摸上去像硬邦邦的豆腐块。
夏尔微微侧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兰波,擦背。”
“好。”
兰波拿起毛巾,机械地擦拭着夏尔的后背,指尖下的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水珠顺着夏尔优美的脊柱线条滑落,在腰窝处短暂停留,最后消失在更隐秘的所在。
兰波任劳任怨地给哥哥擦背,毛巾下的皮肤细腻温热,兰波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越擦心跳就越快,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出幻觉了。
否则怎么会看见哥哥背后……真的长出了天使那样的翅膀?
“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的翅膀好像和我不太一样。”
夏尔轻笑:“当然不一样,你是战斗型虫族。”
夏尔回过头,一张脸猝不及防撞进他眼眸里。
兰波盯着他哥的脸,差点就当场倒地不起了。
他好像真的看见了天使:他哥如同雕塑般深邃的眼眸,高耸精致的眉弓,完美而无端悲悯的眼窝,两点水雾的黑,如同古老森林般死寂。他展开雪白纤长的翅膀,苍白的雪肤,在蒙蒙的浴室光线下,宛若起伏的冰山,柔软嫣红的,红浆果般的嘴唇。
兰波猛地低下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快受不了了,目光却刚好落在他哥的腰窝,暖色调的深处,是不可想象的地方。
兰波的翅膀也出现了。
意味着危险的浓雾黑色,一展开就填满了狭窄的浴室,似乎是虫翅占据了空间,拥着他往夏尔身上压,夏尔被他挤到瓷砖角,感觉兰波搂住了自己的腰。
“哥,你身上好香。”兰波趴在他脖子底下闻,“要我帮你洗头发吗?”
夏尔这才意识到问题,蜜虫的信息素在湿热的环境中更容易散发,从小就粘人的弟弟,变成虫族后只会更喜欢依赖自己。
“洗吧。”
兰波如蒙大赦,急忙转身去拿洗发水,挤洗发水瓶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整瓶都倒出来,他把手指插到哥哥柔软的发丝里,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用点力。”夏尔仰着头指挥,“对,就是这样。”
兰波轻柔地揉搓着,泡沫顺着他的手腕滑落。
这个角度能看到哥哥修长的脖颈,喉结处有一处明显的蜜腺,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他的犬齿开始发痒,想要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夏尔突然出声,“你注射的是哪种虫族基因?”
这个问题让兰波手上的动作一顿:“肉食亚目。”
他小心翼翼地帮哥哥冲掉泡沫,水流顺着夏尔的背脊滑落,在腰窝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难怪。”夏尔若有所思,“攻击性很强啊。”
这个类群的前翅角质化、坚硬、无翅脉,称为“鞘翅”,体型大小差异甚大,体壁坚硬,夏尔碰到了兰波的腹部,他好奇地多按了两下:“果然是和鳞翅目融合了,这里面的肌肉应该和盾片长在了一起,练得比以前还好。”
夏尔本来是想问他出于什么心理才注射了虫族针剂的,然而弟弟却舔了舔他喉结处的蜜腺,夏尔这才想起来雄虫们都对蜜难以自拔。
“兰波!”夏尔加重了语气。
兰波猛地惊醒,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瓷砖墙上。
“对不起。”少年狼狈地抹了把脸,“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就要落荒而逃。
“站住。”夏尔叫住他,无奈,“过来吧,我又没骂你,你逃什么。”
兰波僵在原地。
夏尔叹了口气,摸索着找到弟弟的手,轻轻握住:“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
兰波的手心全是汗。
夏尔对兰波就没严厉过,对这种事,也没所谓什么羞耻不羞耻,都是虫子的身体了,还觉得害臊什么?
而且那是他弟弟,有什么不可以?
于是他放松了身体,搂着弟弟的肩膀过来,“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注射虫族基因?”
兰波盯着夏尔下巴的一滴汗,鬼使神差地捻掉了那抹水珠。
他知道哥哥什么也看不见,而他什么都能看见,“想变强。”他低声回答,“变强才能站在你面前,在你淋雨的时候,和你一起,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当你弟弟。”
水声停了,浴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夏尔突然笑了,“你小子,想法还不少。”
兰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哥哥不会再怪他了。
哥哥在擦干水分,兰波帮他擦,这时候,他突然很想知道蜜虫的身体长什么样子。
他和哥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用一个柜子,甚至一双袜子轮流穿,洗澡互相看一眼也没什么吧?
但是当兰波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时,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想他哥没抑郁真是个奇迹,他第一个想法是心疼他哥多长了一个部位,第二个想法是蜜虫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兰波跪了下来,握住了夏尔的腿弯,“哥,你那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尔知道他在说什么,心里是想要遮掩真相的,就编出了个理由:“那有个特殊的蜜腺,有的蜜虫有,有的蜜虫没有,我就有。”
“我能看看吗?”少年似乎好奇,出口询问。
夏尔本想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但一想到如果是兰波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别大惊小怪。”夏尔无奈地说,“快点看完出去。”
兰波亲眼看到之后,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他想知道蜜腺在哪里,于是把手送了进去。
…
夏尔也不太确定兰波和雄虫融合到什么程度了,看上去兰波很喜欢蜜的味道,一直在吃那些蜜。
如果是别的雄虫这么磨人,夏尔已经让他滚了。但是兰波不一样,那是他弟弟,他宠了这么多年,真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但是也得管教,否则他就反了天了。
“好了。”夏尔出声,“有那么好吃吗?我都感觉腻的慌,趁我还没打你,你赶紧出去,我要再洗一遍了,都怪你。”
“…好。”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逃也似地冲出了浴室。
靠在走廊的墙上,兰波大口喘着气。
水珠顺着兰波的下巴滴落,少年的脸颊难得躁动不安。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这种心理上的改变,但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却在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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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兰波给了夏尔一个珍贵的S。
与此同时,夏尔也慢慢地能看到东西了,他的蜕皮期已经接近尾声,身体对雄虫的渴望却越来越大,蜕皮期后通常是腹中虫崽发育最快的阶段,催生了虫母吸取养分的需求,似乎是想一口气补全蜕皮期丢失的营养,所以夏尔在看到伊萨罗时,几乎是一句话没说,坐在他车里就开始睡觉。
伊萨罗还以为夏尔看不见,凑过去,想要偷偷亲他的脸。
夏尔眯着眼睛,推着他的肩膀,嗓音有些沙哑:“…偷亲不是好虫子该干的事。”
伊萨罗知道他能看见了,就大大方方亲在他嘴唇上。
“我的小猫,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怎么能说是偷亲呢?”
夏尔眼皮都没抬,懒得理他,窝在座椅里睡了。
伊萨罗笑着带他回了家,抱回床上,关灯,离开。
半夜,夏尔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还以为是神官,但是对方身上的雄虫气味有些陌生,但也有一点熟悉,应该是审判长厄斐尼洛的。
他来,只有两种可能。
1,来暗杀他。
2,来报上次被栽赃陷害的仇。
夏尔没动,假装自己还是失明失聪的状态,睡的踏踏实实。
…
厄斐尼洛第二次来到夏尔家。
明明说好不再来,却在翻阅旧案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出青年的脸,于是,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他就这么来了。
他想夏尔失明的话,应该不会发现他。
伊萨罗也在睡觉,不会像上次一样,和他从门口达到街拐角。
他看着夏尔,拿不准主意,不确定夏尔是否醒来,但是当他坐过去的那一刻,夏尔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就不长记性啊,大审判长。”
青年慢条斯理地开口,双眸睁开,却俨然是一副失明的样子,“你上次说是最后一次来我家?怎么,你是临时得了健忘症,还是又来跟我犯贱?”
厄斐尼洛骤然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夏尔看不见,他就还可以……伪装成不恨夏尔的样子。
“像你这种货色,我还需要犯贱吗?”
厄斐尼洛嗓音低沉,无比的阴鸷,“我是来找你算账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那样的方式搞乱我的名声。”
夏尔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你也知道我在算计你?还行,不算傻,可惜污点就是污点,你们虫族始终记得我杀死了你们很多同胞,同样的,我也会对你试图侵.犯我这事念念不忘,到时候真正开庭那天,我还希望你能承认。”
“我承认。”厄斐尼洛恶狠狠地说,“没有发生过的事,我不信会有虫诬赖我。”
青年又笑了。
……实在是太可恨了,他唇边那抹笑,那么讽刺,那么瞧不起他。
厄斐尼洛攥紧了拳头,掀开了青年的被子。
不是看不见吗?
那今天,他必须要惩罚夏尔,狠狠惩罚到夏尔跪地求饶,为所有死去的虫族道歉,乖乖认罪伏法。
厄斐尼洛判过很多战死虫族的案子,无一例外申请到了政府最高规格的救济金,因为他们全都死在了眼前这个人类的手里。
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城战里,联邦政府领悟到了夏尔的残忍,在心疼那些战士的同时、对夏尔的恨意也无法消解。
厄斐尼洛作为主法官,感悟只会比其他雄虫更加强烈,从今以后,夏尔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产蜜、哪也不准去,这么漂亮的蜜虫在虫族社会里游荡,绝对是导致社会不安定因素的罪魁祸首。
厄斐尼洛咬住了青年的嘴唇。
只是咬了一下而已,他用了力,咬出了血。
青年紧紧皱了一下眉,眼眶一下子浮出了泪水,不堪受辱一般发出细微的哽咽声,双手一下一下推着他的肩膀,厄斐尼洛心头的恨意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最后他不得不停在青年的一滴眼泪,滑落眼眶的时候,再继续下去的话,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吃了这个人类。
青年似乎过于害怕了,倒像是…刻意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但无论怎么说,目的达到,厄斐尼洛想起身再羞辱他几句,按在被子里的手却被青年抓住。
“别走。”沙哑柔和的声线在夜色里,竟然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温柔:“你不是恨我吗?”
“大审判长,我可以让你再恨我一点。”
青年拉着他的手缓缓向下,他不知道青年要干什么,就没阻拦,却不留神摸到一道窄窄的缝隙。
夏尔本人对这种零件没什么感觉,但是从雄虫们,甚至是兰波的反应来看,雄虫应该对这玩意没有抵抗力。
厄斐尼洛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瞳孔骤然收缩。
月光下,夏尔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体一览无余,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还有蜜虫的蜜腺。
等到厄斐尼洛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一把刀已经抵在了颈侧,并且在耳边割破了一道。
高等精神力的虫族自愈能力能使伤口很快复原,但这把刀沾了些阻凝剂,这道伤口再也不会好了。
“吃了我的蜜,我向你讨要一点报酬,我想这应该不过分。”
厄斐尼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作为虫族最高法庭的审判长,他此刻却像个发情的雄虫一样失控,不仅跪在床边吃蜜,连头发也被蹭地乱糟糟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夏尔,你平时也是这样迷惑梦幻之主阁下的吗?”
夏尔轻笑,修长的手指抚过被咬破的唇:“并不是,我只是故意给了你一个觉醒的机会。”
他的指尖沾着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可惜你太容易上钩了,又留下了案底,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免刑的有力证据。”
厄斐尼洛的呼吸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抓住夏尔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嘘——”夏尔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听,你们的蜂眼监视器还在外面飞,如果被其他虫族发现你深夜潜入战俘的房间,那应该是很可怕的事,你也不想被发现吧,阁下?”
窗外传来极轻的嗡鸣声,厄斐尼洛的身体僵住了,夏尔趁机翻身而起,动作敏捷得不像个盲人,他的膝盖抵在厄斐尼洛的胸口,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知何时抵上了审判长的颈侧。
“别动。”夏尔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这把刀涂了阻凝剂,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
厄斐尼洛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贴着动脉,但他更在意的是夏尔此刻的姿势。
青年跨坐在他身上,睡衣凌乱地敞开,月光下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而他已经握住了青年的臀肉,脑子里第一想法是青年和虫族比真的很娇小,应该无法承受虫族的交/配方式。
思绪扭转回当下。
“你装瞎。”厄斐尼洛咬牙切齿地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随便,我不会为你有反应的,别以为你随便勾引谁都能勾引得到。”
夏尔歪着头,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眼睛瞎了,会勾引你?”
“我只是恨你。厄斐尼洛,难道只许你们恨我,不许我恨你们?没这个道理。”
他的匕首轻轻划过,在厄斐尼洛的颈侧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我虽然身为指挥官,栽赃陷害却不是我的拿手好戏,但是对你,这个招数屡次成功。”
“审判长,我们人类有一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如果你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对蜜的渴望,那我保证还有第三次陷害,到那时候,我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鲜血顺着脖颈滑落,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厄斐尼洛死死盯着夏尔的脸,试图找出任何破绽,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太过复杂,愤怒、戏谑、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青年高傲的垂眸看着他。
“这道伤口是给你的纪念品,审判长阁下,到时候上了法庭,不要忘记今夜自己有多狼狈。”
“记住了,我不是在求得你们的原谅,我不觉得我杀敌有错,我只是在给你警告。”
“法不容情,审判结果不为个人意愿而改变。你对我的恨,我全盘接受,你对我的好奇,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夏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厌恶地盯着他,像是用尽了力气,但说出口时非常的冷静:“厄斐尼洛,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那里是门。”
青年指向敞开的窗,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滚。”
厄斐尼洛非常清楚夏尔在藐视他们所有虫族。
“蜜真的很香甜,夏尔少将。”厄斐尼洛恢复冷静,“不要妄想我能饶恕你,我一定会判你死刑,一定。”
“不论有谁求情,都不会改变这一结果。”
除非你是虫母陛下。
厄斐尼洛心想,好在你不是,不要叫我为难。
夏尔倦怠地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他才不屑于用虫母的身份为自己争取到免刑,他有赚取贡献点的能力,更何况,他不想给厄斐尼洛知道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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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第二天凌晨0:00,所有蜜虫累计五次安抚结束,蜜巢官方立刻开始统计成绩,并且向所有参赛者发出邀请,邀请他们来到蜜巢,进行最后一轮的面对面角逐,声势浩大,全虫族甚至放了一天假,就为了围在电视机前观看次等虫母选拔的总决赛。
第一名的莫里斯·琼得到五次S分,成绩斐然亮眼,夏尔得了第15名,勉强挤进中游。
这个结果让不少雄虫嗤之以鼻,一个人类战俘,居然能在蜜巢的安抚测试中排进前二十?简直荒谬。
但夏尔并不在意这些议论。
第二天早6:00,所有蜜虫参赛者来到蜜巢。
大家站在成绩公示板前讨论成绩,有的蜜虫哭得昏厥过去,有的蜜虫叽叽喳喳地狂喜,夏尔小心避开发疯的蜜虫们,来到公示板前,目光扫过莫里斯·琼的名字,又看向自己的排名。
15名,成绩偏低,如果在最后一次公开选拔时还不能得到第一名的成绩,那他就只能继续卖蜜、去工地挖土攒贡献点了,到时候回家的日子即将遥遥无期。
原本他是为了弟弟和银棘要塞,才一定要回去的,但是弟弟居然来了,他回去的唯一理由就是要把银棘要塞建设成更好的地方。
“夏尔少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尔回头,看到莫里斯·琼站在他身后,金发碧眼,笑容优雅。
莫里斯如今是蜜巢最受欢迎的蜜虫之一,出身贵族,举止得体,连翅膀都带着贵族特有的银蓝色光泽,他站在面前,微微抬头才能与夏尔比肩。
“恭喜。”夏尔淡淡道。
莫里斯微笑:“谢谢,你也很优秀,毕竟你是人类。”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夏尔听出了其中的轻蔑。
这很正常,虫族对自己的恶意始终没有消散,莫里斯算是客气的那一类,至少没有口出恶言。
“谢谢。”夏尔懒得和他周旋,转身要走。
莫里斯却突然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夏尔,别急着走,我有话想和你说。”
夏尔侧眸,冷冷地看向他。
“我讨厌别人碰我,虫子也不行。”夏尔略有些苍白的脸平静说出这句话,莫里斯
莫里斯压低声音:“乌利亚大人对你很特别,但你也不该太得意。”
夏尔挑眉。
“蜜巢的规则,不是你能挑战的。”莫里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起一丝精神力的波动,“尤其是…你这种连虫族都不是的异类,因为变成蜜虫就能逃脱虫族的审判,”
夏尔冷静地听着他说,在莫里斯慢慢地不再开口之后,他凑近问:“说完了吗?”
这么近的距离,莫里斯盯着他的脸,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说完了。”
“蜜巢的规则,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夏尔凑近他耳边,声音冰冷,“你愿意去给乌利亚当蜜仆你就去,别拉上我。”
莫里斯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优雅的笑容:“有意思,看来星网上说的没错,你确实很特别。”
夏尔松开他,转身离开。
莫里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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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比赛第二天才进行,当晚,蜜巢举行了安抚测试结束的私家庆功宴,只邀请了所有参赛蜜虫,联邦的贵族们,还有蜜巢的常客。
规则上说是可以在这个场合拉票,但事实上次等虫母的人选已定,基本在莫里斯和夏尔之间选择,其他蜜虫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归宿,所以百般讨好贵族们。
毕竟次等虫母选出来之后,会被注射药剂,让产出的蜜更甜、更浓稠、更接近于真正虫母的蜜,当然,真正虫母能做到的,次等虫母并不能,所以次等虫母只能当一个精神寄托了。
夏尔被安排在乌利亚身边,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雄虫暗中打量他,他们的目光或许是探究的,或许是恶意的,但无一例外要顾忌着乌利亚。
众所周知,乌利亚曾在发情期前拥着夏尔少将忘情寻欢,甚至在安抚日当天还大被同眠,蜜巢里所有虫族都知道,这个人类小蜜虫是乌利亚阁下的猎物,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尽量不要去招惹青年。
说起来,还是莫里斯比较容易接近。
…
乌利亚发情期刚结束,正是脾气暴躁的时候,他坐在主位上,目光时不时扫过夏尔,夏尔却始终没有主动和他说话,而右手边的莫里斯则是对他连连献媚讨好。
乌利亚心里却是一阵烦躁,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夏尔身上,奈何这冰雪做的美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喝了一口酒,就坐在那里不知道冥想什么。
自从那天安抚结束之后,夏尔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好像把自己引诱发情的不是他一样,事不关己,冷漠无情。
乌利亚一向知道夏尔无情,只想知道该如何逼出这冷美人的情热来,告慰他发情期没有得到纾缓的痛苦?
莫里斯的聒噪让他心烦意乱,他低声对莫里斯说:“闭嘴。”
莫里斯本来很想勾引乌利亚,立刻不再说话,颤颤巍巍地敬了乌利亚一杯酒,却被乌利亚拂开。
再一回头,却发现夏尔不见了。
乌利亚立刻起身去找,直到在门外走廊的拐角那里看见了夏尔。
夏尔貌似不胜酒力,捂着肚子蹲在墙角,还被一个雄虫贵族纠缠,看那样子摇摇欲坠,竟是要跌倒了。
乌利亚张开蜂翼飞过去,自然而然地把青年搂进了怀里,青年的头再碰到他肩膀的时候,脱力一般昏睡过去。
乌利亚用虫翅抱住了他,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得到了解脱。
“你是哪来的?”
乌利亚垂眸擦了擦夏尔脸上的酒渍,心不在焉地问那个贵族。
小贵族还以为蜜巢之主要羞辱夏尔,等着看好戏,“我是联邦议政厅的,我叫——”
“我问你名字了吗?”
蜜巢之主把醉醺醺的青年打横抱起来,对着一旁守候的虫仆们,冷冰冰地说:“把他赶出去,如果再让我看见他出现在蜜巢里,我就杀了你们所有虫。”
他的声音冷漠,透着高高在上的审视。
和往常一样,这位蜜巢的主人,从来不把任何人类放在眼里,包括虫族。
贵族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惹怒蜜巢之主,被拉走的时候拼尽全力看了一眼那个美丽的人类。
却看见血蜂主人抱着娇软的小蜜虫,如同抱着来之不易的宝藏,大步走向休息室,一点也不像厌恶他的样子。
不知道小蜜虫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贵族很是向往夏尔,却知道今晚那个叫夏尔的罪人不会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