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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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地点在哪里？”
沢田纲吉拉开车门，顺带着问姬野。
“是比较偏远的一个游乐园废址。”姬野调出地图，在那处标红的地方敲了敲，“唔，东京快乐儿童游乐园？这个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
“在那里？”沢田纲吉却惊讶出声，凑过来确认一遍后，心里感到不妙起来，“那个，姬野前辈，我们要不要再叫几个人一起？”
姬野已经一脚踩下油门：“只是一两个弱小魔人，没问题的，相信我就是。再说，今天总部是真的没人，东边最近躁动很频繁，实在是抽不出来人手了。”
沢田纲吉见劝说无效，偏偏他也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说服姬野。超直感在这个世界好像也会受到影响，时灵时不灵。好在那种警示感并不重，沢田纲吉只能祈祷这单纯是他的错觉，游乐园那边十分安全。
黑色轿车呼啸着开上公路，姬野开了音响，整辆车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沢田纲吉：行吧，开心工作，开心工作。
路上人烟渐渐稀少，姬野也放松下来，掌着方向盘，侧过头和沢田纲吉说话：“说起来，你的小恶魔能干什么？点烟吗？不过你还是别学秋君一样抽烟了，毕竟……”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宽阔无人的公路上忽然急速掠过一片不规则的黑影。沢田纲吉眉心一跳，本能地提高声音：“前辈，前面……！”
“嗯？什么？”
姬野带着笑转过去，大片阴影在那个瞬间从天而降，“咚”地一声在前窗上重重砸下。公安质量良好的配车立刻被砸得车前盖都凹下一块，玻璃上蔓延出细细一小片蛛网。
轮胎摩擦过地面，令人牙酸的声音拉得很长后才停止，深色的路面都划出几道浅色的扭曲痕迹。
沢田纲吉稳下身体后立刻解开安全带，倾身去看姬野的情况：“前辈！你还好吧？”
姬野低低喘了一声。她抬起头，仅有的左眼微微瞪大，其中倒映着前窗阴影下蜿蜒滑落的血珠。
“……没事。”沢田纲吉听到她声音喑哑，“咳、咳咳，你先别乱动，我下车去看看。”
他皱了皱眉，迟疑一下后还是选择听姬野的话，暂且没乱动。
姬野打开车门，沢田纲吉看到她的右手虚空握着，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忽然出现，沉默地占据了这个空间。
会是姬野前辈的契约恶魔吗？沢田纲吉在心里暗暗猜测，手指伸到口袋里，聊胜于无地握住他的契约恶魔。
不碰不知道，一摸他就发现打火机已经钻到口袋最深处瑟瑟发抖。
纵然是沢田纲吉，也有点无奈：“你怎么胆子那么小，像纳兹一样。”
打火机怒且无法反驳，抱住他的手指嗷呜一口，完全不疼。
沢田纲吉权当它是个吉祥物，手掌把打火机拢住，目光紧紧跟着姬野的背影。
这时他终于看清楚砸在车上的阴影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只乍看像某种鹰的鸟类，细看才会发现这只鸟类从胸口到腹部都被一张女人的惨白的脸占满，此刻狰狞地贴着玻璃，在渗出的血泊中微笑着。
不太适宜观赏。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尽力忽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他看着姬野四下张望一圈，应该是没什么发现，于是皱眉一脸嫌弃地抬起手，虚空将人脸鸟的尸体提了起来。
还没等沢田纲吉试图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一遍这只人脸鸟的细节，这具悬空的怪物尸体猛然一折，他几乎能听到骨头被折断的咔咔声，接着鸟尸便凭空消失了。
像是被什么透明的怪物一口吞掉。沢田纲吉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背后隐隐发寒。
“没事了。”姬野侧耳听了片刻，弯下腰敲敲沢田纲吉旁边的车窗，“你还好吧，要是想吐的话先下车。”
“哪有那么脆弱，我还挺好的。”沢田纲吉叹了口气，看着姬野又变为轻松的表情，重新坐回驾驶座。
“稍微有点小插曲。”姬野语气轻松，“不影响大事，我们继续走，车子回去报修。”
沢田纲吉望着前方的路，缓慢地答应，胸口却仿佛有什么不断沉重地坠着，时不时敲打神经。姬野在音乐中沉默，沢田纲吉知道她肯定也在思索，于是主动开口转移话题：“话说姬野前辈的契约恶魔是什么啊，感觉很神奇的样子。”
“哪里有什么神奇，只是一般看不见而已。”姬野笑起来，“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契约恶魔是幽灵哦，我付出了右眼得以借用幽灵的右手，这就是契约内容。”
冷酷无情，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公平公正的恶魔交易。
“不过纲吉君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出色的哦，很多新人直面这样的场景都会被吓一跳，你比我想象的冷静多了。”
“这也不是……”这也不是我自愿的。沢田纲吉微微苦笑，身在他的位置，哪怕他尽力阻止一切争端，黑手党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流血与牺牲，从来无法避免。
教父流露出太多的慈悲与软弱，就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狼群伸出爪牙，跃跃欲试想分一杯羹。他必须冷漠，必须强硬，才能在如臂使指的规则中维护他想要的和平。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沢田纲吉不得不签下一些指令，不得不审判叛徒，不得不处理反抗。
“这是彭格列从最初就流下的名为罪恶的血，你不可能断绝它。”
沢田纲吉靠着椅背，在民谣歌手的唱腔里努力回忆他的回答。
是了，他的回答是“我会的，只要能做到那一步，哪怕是毁了彭格列”。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就到了这个世界，不过工作要比彭格列清闲点。
希望彭格列一切安好。沢田纲吉想。
不如教父大人所愿，彭格列并不是很好。
西西里这几日风声鹤唳，本就不太愿意出面的教父这段时间更是悄无声息，不见踪迹。前不久才被沢田纲吉一一修整过的几个家族又不怕死地伸出手，想知道那个豪华庄园的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如常。
并且顺带带回了教父左右手狱寺隼人先生的威胁。
身上还痛着的几个首领立刻龟缩回去以表忠心，顺带给彭格列送了点礼品。
现在那些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被一股脑地堆在会议室角落，根本无人在意。狱寺隼人之前戒掉的烟又抽起来，没抽几口，抬头看到空缺首位上彭格列的徽章，还是静静摁灭了。
这是会议的间隙，他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短暂释放了一下室内压抑的气氛，却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碰了面。
“六道骸？！”狱寺隼人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怒火上涌，二话不说走过去，“喂，你怎么现在才来？之前都联系不上你！十代目——”
六道骸转过身，眼神平静地望着他，问道：“哦，那是有什么事情？”
“你别装傻！”狱寺隼人猛地上前一步，手上的彭格列戒指已经隐约冒出不稳定的红色火焰，“十代目的事情，你有什么线索吗？”
六道骸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望向门后的会议室。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期盼看到谁坐在那里的样子，但转眼他面上的神色就变为狱寺隼人熟悉的似笑非笑：“对我来说，我只希望最好所有的黑手党都像这样消失。”
狱寺隼人的戒指瞬间燃起了火焰：“你这个——”
六道骸眯起双眼，他没说话，只是同样抬起了手。
千钧一发之际，会议室的电话铃刺耳地插进|来。
狱寺隼人面色阴沉，最终冷冷道：“那你可以滚出彭格列了。”
他转身回去接电话，每一步都压抑着怒火。而六道骸在原地站了片刻，神情毫无波澜。
随着会议室内人声响起，他垂下目光，薄雾一般消散了。
“喂，入江？”狱寺隼人余怒未消，接通时的语气连那端的入江正一都吓了一跳，“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嗯，是的。”入江正一听出他语气不好，立刻加快了汇报速度，“是关于纲吉的事情。虽然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但是就在纲吉的卧室内出现了一个时空裂缝，简而言之，就是他掉入了一个裂缝，并且前往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这种说法匪夷所思，不过既然是入江正一所言，并且事关十代目，狱寺隼人信了大半：“那能不能将十代目带回来？实在不行彭格列都搬过去也可以。”
入江正一好像被噎了一下：“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得轻松，不知道我们实验室都通了几个宵？现在一大问题是，得追踪纲吉去了哪个世界。因为时空裂缝很多都是单向的，最好的办法是他能在那个世界找到裂缝，通过定位方法定位到这里，再将人传过来才行。”
狱寺隼人立刻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我去找十代目！”
入江正一：“别催了，急死了！靠，我胃痛……”
“原来那点不对劲的地方是时空裂缝。”会议室外，有人在虚空中喃喃自语，“他真是倒霉，竟然掉进那种地方。”
“嘎唔嘎唔……”
“不要哭了，你的主人，我会带你去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