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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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契约“打火机恶魔”这种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早川秋严令沢田纲吉不能说出他契约的恶魔是什么。至于后几日他再度让沢田纲吉去契约恶魔，但每次都被那扇门礼貌地赶出来，只得暂且放弃。
沢田纲吉试图和他说明，虽然是打火机不过还是有暖手的好处，烤三天火花不了一杯油，确实很划算。早川秋听后沉默不语，在他的工资条上划了一道。
是从他那里要的汽油的钱。
沢田纲吉本就贫穷的资产又一次雪上加霜。
太过分了。他抱着热水和打火机暖手宝，长吁短叹。
同时，在公安内部不断更新的数据网上，沢田纲吉发现贫民区的异动却诡异地平息下去。他并没有觉得是异动消失，直觉告诉他那是那里的怪物蛰伏着，安静地窥伺时机。
不过对于他说不出道理的直觉，早川秋则持相反意见：“弱小的恶魔偏爱聚集，类似于这种的情况以前在各地都出现过。在没有造成一定损失或持续一段时间之前，我们是腾不出人手去管的。再说，现在数据不是都恢复正常了么？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
沢田纲吉想反驳，随即意识到这里不会有人相信他的直觉，公安更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如果他拿不出可靠的证据，没人会去听一个新人的胡言乱语。
他回到电脑前，顺手拿过旁边被几名女警员投喂的零食，棕色的眼瞳望着今日的接警记录，陷入了沉思。
教父大人开始想念他的彭格列。
而他的彭格列……正陷入十世继位以来最大的混乱中。
最早发现十代目不在卧室的左右手狱寺隼人此刻坐在会议室，全身上下的乌云接近实体，双眼发红地攥紧双手，看起来可以随时掀翻整个西西里。
他和库洛姆是最常留在本部的，其余在世界各地处理事务的守护者也都连着视频通话，各个面色沉重。
“十代目房间的安保系统是斯帕纳和入江一起安装的，谁都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潜入——哪怕是十代目本人！”翻着两个最高级技师传来的文件说明，狱寺隼人抬起翡翠色的双眼，语气凛冽，“而且十代目的戒指还留在房间里，人却凭空消失，没有一点声响，这太离奇了。”
狱寺隼人说着说着愈发烦躁，再偏头看到库洛姆身边的空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六道骸这个家伙！他到底去哪了？我们彭格列能不能把这种守护者辞退啊！”
库洛姆凝神闭目，过了片刻也是担忧地摇头：“抱歉，目前还是联系不上骸大人。”
狱寺隼人暂时不去管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雾守，他站起身，冷冷地宣告出整个彭格列共同的决定：“哪怕把整个意大利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十代目。”
幻术无声无息荡漾开，像是平静的水潭，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首领卧室的门在幻术遮掩下被推开，男人考究的长靴踩上深色的地毯，却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房间他没有来过太多次，但一切陈设都了然于心，熟稔得仿佛这是他的地方。
沢田纲吉不喜欢熏香，房间里只有阳光干燥温暖的气息和一点点他衣柜里漏出的香水味。他在这里站了一会，那种温和的气息就一视同仁地包裹住他，像是沢田纲吉在冬天看到他一身薄风衣，就会皱着眉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让他披上。
明明比他还矮那么多。
正在会议室饱受批判的彭格列另一位雾守，六道骸先生，拒绝出席守护者会议，却安静站在了清晨失踪的首领的卧室内。
柔软的床铺忽然动了动。他眼神一变，就听到小动物熟悉的呼噜声。
六道骸沉默片刻，还是走过去掀开被子，把还没意识到主人消失的小狮子拎起来，生疏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别睡了。”他冷酷无情地说，“沢田纲吉不见了。”
正在舔毛的小狮子：“……嘎唔？”
一分钟后，纳兹抱着枕头，嚎哭得肝肠寸断。
闯入者坐在床对面的椅子里，十指虚虚握着。他在暖色调的房间里，突兀又冷淡，身上带着潮湿的雾气。
小狮子眼泪汪汪地想找主人，转了一圈连人影都看不到，又过来用头顶去蹭六道骸的手心。他顿了顿，还是摸了摸这个小动物，接着探身拿过床边的彭格列戒指。
这是首领的象征，在局势不明时，其他守护者决定不动它。
现在这枚珍贵的戒指挂在六道骸的修长的指尖，被他轻轻转着。大空之戒反射着阳光，纳兹亲昵地凑上来，在那上面嗅闻主人的味道。
金色的绒毛暖洋洋依偎着手指，六道骸垂着目光。他的左眼是深蓝，右眼却是暗沉的血色，其中印刻的“六”字正在不安地颤动，表明他并没有那么平静。
“我想去找他。”他摸着纳兹的头毛，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一声不吭就突然消失的黑手党……真是没有礼貌。”
颗粒状的青色火焰不知从哪里开始燃烧，一寸寸蔓延过房间的角落，不肯放过分毫。纳兹尾巴上的浅色绒毛炸开，瑟瑟扒住六道骸的手背，无意识伸出的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抓痕，六道骸也全然不在意。
沢田纲吉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绝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教父已经成功进入公安猎人的角色，面对新鲜出炉的恶魔数据头晕眼花，连午饭都不想吃了：“姬野前辈，这么多东西整理完是不可能的啊！”
“哎呀，内勤总要辛苦点，最起码比出外勤安全呀。”姬野笑嘻嘻揽着他，把沢田纲吉按进座椅，“纲吉君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短短几天，已经从沢田变成纲吉君了。
沢田纲吉无可奈何地叹气，随手逗弄几下在办公桌上睡得东倒西歪的打火机，问姬野：“说起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外勤？电次和帕瓦都跟着早川前辈执行过任务了，我已经不想再看电脑了。”
姬野目光怜悯地滑过沢田纲吉手边睡得正香的打火机：“这也是为了纲吉君的安全考虑呀。”
沢田纲吉瞬间哑口无言，看着姬野笑盈盈出了办公室。
他将姬野送来的资料堆叠整齐放在一边，顺手打开电脑隐藏的页面，是能找到的东京最详细的电子地图。他熟练地将地图放大移动，鼠标在某个红圈上停下。
那上面用黑色字体标注了一行“东京快乐儿童游乐园”，单机后显示的详情说明这里早在三年前就接近废弃，投资商不知所踪，附近更是人烟稀少。
然而，就在昨天的接警记录上，有一个年轻女子途经此处时受到了恶魔袭击。沢田纲吉的权限不够他调取电话录音，仅仅从书面记录上看，报警时女子队状态就已经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最后更是不满一分钟就失去了声音。
末尾的附录中写明：“在附近巡逻的一课成员以最快速度到达事发地，搜寻未果，推断当事人已经遇害，恶魔逃逸。”
沢田纲吉滚动鼠标，稍稍将页面缩小，鼠标从游乐园的红圈画出一道短短的弧线，落点正是他之前紧紧盯着的贫民区。
他看着屏幕思索片刻，拉开抽屉，里面是高桥香昨天寄过来的一包巧克力。是很廉价的巧克力，甜味虚假且苦涩，带着贫民区的味道。
迷迷糊糊的打火机恶魔翻了个身，它平时的外表和常见的银色打火机差不多，只是活动的时候会伸出四肢，顶端的盖子弹开，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沢田纲吉曲起指节弹开往键盘上爬的小恶魔，打开外勤申请书的页面，开始向上面填入一行行的信息。
听到发送成功的提示音，他才卸下包袱，靠在椅子里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姬野安排的任务……
“沢田！”
门被哗地推开，姬野站在门口，深色的外套被吹拂出一段凛冽的弧度：“临时任务，人手不够了，你和我去。”
沢田纲吉只来得及抓起桌上转圈圈的打火机，就被姬野带着疾步走进电梯。他把冒头的打火机一手指戳进口袋里，跟上姬野的脚步问：“怎么这么突然？是什么事情？”
“还是贫民区那边。”姬野拢了拢碎发，“秋君那边太远了赶不回来，接线员说那边情况不是很严重，有我在，没事的啦。”
她打了个响指：“估计回来我们还能提前下班，带你去吃披萨。”
部分意大利人习性已经深入骨髓的沢田纲吉立刻道：“榴莲和凤梨的不行！”
姬野莫名其妙：“凤梨的多好吃，怎么不行？”
沢田纲吉不可思议：“凤梨披萨叫披萨吗？”
姬野：“不会吧，你难道是意大利人？”
沢田纲吉：“呃……算半个？”
姬野哈哈笑起来，转身用手指捏了一把沢田纲吉的脸，十分不给面子：“真可爱啊。”摆明了不信。
沢田纲吉愤愤不平，归结为这具身体还是太年轻，显得他太像小男孩。
拜托，西西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位成功的教父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