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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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谁能体谅我有雨天
校园里逛了一圈，凡是走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总是忍不住念叨念叨。
看着很大的校园伴随着一路走一路说的节奏也逐渐回到原点。
这一路上，我带着足够的怀念走了一圈。忆起自己曾经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少年身后，想成为那青涩但却足够宽阔肩膀下的人。
他为她挡过雨季，捱过烈阳，将一颗纯粹而悸动的心捧到她面前，丝丝甜甜的情绪散开，漂流成一道瑰丽。
“年少的我以为那个时候的爱恋真的就是一辈子了。”我感慨道，心里似滚烫的水在翻腾，“后来才发现啊，虽然那个时候的爱情不能成为永远，但却是我永久不能忘怀的过往。”
“那你觉得这段感情是带给你美好更多，还是悲伤更多呢？”
系统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美好。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美好了，以至于失去的时候才会升腾起无尽的不舍。
安静地走出学校，道路两侧的小摊渐渐支起，发出昏黄光亮的小灯泡渲染起一个一个出来打拼维持生计的家庭。
烟火气浓重的夜晚，怎么也让人不舍抛却。
我径自沿着学校两侧的街道走，鼻尖擦过夏日夜晚独有的微醺，耳畔的蝉鸣声余音未歇。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夜晚，可以将一个人的心揉得发皱又苦涩。
我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家麻辣烫的店铺面前，还在暑假的店铺人不算多，老板娘还在清洗食材，忙得脚不沾地。
彼时，系统声音作响：“第二个任务地点，欣欣麻辣烫。”
无奈，还真是和他有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听见声音的老板娘回头看，在看清我的面容时有些惊讶。
“小姑娘，是你啊，好久没见面了。”老板娘鬓边生了几根白发，带着薄茧的手指下意识摩挲起身前的围裙。
我心下复杂但面上没表现出来，轻笑着嗯了一声：“好长时间没来了。”
老板娘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翕动似乎要问我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们彼此都默契不言，我也深知她想问的话是什么。
我知道我念到心里的话系统也听得见，就在心里把自己和这家店铺的缘分一一诉清道明。
我们是高二那年正式在一起的，因为年级传言他找了个普通的女生，导致我在学习生活的过程里突然间多了很多同学的侧目。
我轻叹了一口气。
可我并不喜欢这样，也正因此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适感，不过他自然早早发现。
说起来他发现的时候，也是个乌龙。
思及此，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当时我因为赌气放学还没等他一起走就来了学校旁边的这家店，拿了很多自己喜欢吃和不喜欢吃的串串，整整摆了两大盘子。
所有烫好的串上来之后周围的客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盯着我，就算是我平时不喜欢吃的莴笋和胡萝卜也点上了。
我不禁嗤笑一声，那时真的是化悲愤为食欲。
看着面前的串串，当时我的眼泪委屈得就要掉下来，下一秒就看见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走我不喜欢吃的莴笋和胡萝卜。
那双手熟悉得让我仅仅只是看到，眼里含着的泪滴便再也止不住地往下砸。在面前的小票纸上晕开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圆点。
更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我满腔的委屈倾巢而出。
这样一个人，轻轻松松勾走你的情绪，是如此轻易办到。
抬眼的瞬间果不其然和他的眸光对上。无言的气氛让我哭得更凶，他假装的淡定溃不成军，慌忙地放下手里拿着的竹签安慰我。
整个店里的顾客此刻都成了他们二人的背景板，透过玻璃橱窗，能清晰看到手忙脚乱的男孩无措地拿着纸给女孩拭泪的动作。
白色的校服衣领是独属于他们青春的象征。薄薄一层玻璃背后透光的，是青涩，也是绝口不提却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的爱恋。
怎么想起这个事了？我垂眸低笑。
也许是太过难忘了。
只要亲历一次少年的温柔，就再也难逃脱。
此刻，她的白色校服衬衫变成了白色及踝长裙，轻快舒适的运动鞋变成了职业化的高跟鞋。
而坐在她对面的人，也在时间里离开了。
我笑得牵强，找老板娘点了熟悉的几道菜就匆匆找位置坐下，晃着手里的瓷杯，气味醇香的麦茶味飘出来，仿若一丝看不清踪迹的烟，缭绕耳侧。
周围人吃完了又走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丝毫没有发觉，盯着逐渐发凉的胡萝卜伸手拿了一串。
咬到嘴里的一瞬间，眼泪猝不及防滚了出来。
还是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味道。
可惜不会再有一个人，抢过我手里的它，告诉我——
“任何时候都不要勉强自己。”
易策清，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背着你勉强了很多次自己，你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地跑到我面前，依旧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这句话呢？
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多勉强自己几次。
泪滴像滚烫的熔岩，滴落之处枷锁锈蚀，光阴转暗，窥不得光。
嘴里嚼着食物，直到后来鼻子堵塞再也尝不出味道，我解决了所有食物，眸光转向和餐食一起送来的几颗薄荷糖。
我微愣，刚要剥一颗放在嘴里，手刚刚碰到就被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
身体陡然僵硬，这一双手，不是她记忆里那双。
微红的眼睛缓缓移到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是几乎完全的陌生里艰难地掺杂一丝柔和感觉。
“你怎么在这？好巧。”
没想到是他，我停滞一秒就挂上了常态化的笑容。
对面的男人剑眉星目，眉目间透露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骄傲，微微上扬的淡色唇角显现出男人独有的玩世不恭。
如果忽略掉对面的男人在看到我红肿的眼眶时愕然僵住的表情和愈发深沉的瞳孔，我绝对会以为他认错人了。
这么熟悉的一张脸，又怎么会认错。
我的目光注视着他，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发小周遇岑，从小认识的两家让我们俩几乎是互相打着架长大。
但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我们不常见面，分散在两个学校，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表白。
那一刻真的很难描述，小时候的点滴被我抛却在脑后的同时他出现告诉我他喜欢我。
我当然是拒绝了，垂下眼睑，隐藏住所有眸子里的情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是如何走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坦言对我的喜欢源于哪里。
但是那些都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全力以赴爱一个人权利和资格。
就像此刻我明明稳健地坐在这里，心却依旧像茫茫大海上漂浮的，无枝可依的浮木。
“好久不见。”对面的男人说了四个字，倒像是艰难的一种抉择。
我笑嘻嘻地撑着脸看向他，突然来了兴致，单臂高高抬起，冲着老板娘道：“老板！来两瓶啤酒！”
说得中气十足。
“老朋友，不要客气，想点啥点啥！”我眼角还带着泪花，嘴里说着潇洒，轻掷心里再也藏不下的秘密。
还不等对方有反应，我自顾自地拿起一瓶啤酒开始小酌，几杯酒下肚眼角似乎更红了些。
我无暇顾及面庞上的狼狈，沉浸在微醺的世界里不曾自拔。
刚要继续仰头灌下一杯时，周遇岑连忙按住我的手：“别喝了。”
似乎觉得一句话不足以让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无奈地挑挑眉，语气颇有些安慰成分接着说道：“好不容易见一面，别还没和我说几句话就醉倒了。”他轻笑，眸里像藏了星光，“我可不想和醉鬼聊天。”
嘿，说你是胖子还真的喘上了。
几句话弄得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玻璃杯，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没见面的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的眼神似乎凝了一下，随即嬉皮笑脸道：“没有你在，有点空虚。”
原本一句带着暧昧气氛的话被他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总带着不正经。
我气笑着骂：“空虚你大爷。”
他哄道：“好好好，我的大爷不就是你吗？”
“我不当！折寿了！”
“嘿，你！”
……
聊了很长时间，我突然发现我这个老发小总有能逗我开心的本事，不知是之前残余的眼泪流了下来还是带着笑意的泪水再也隐藏不住，在眼角挤在一起。
我拿起桌子上的薄荷糖刚要拆开包装送进嘴里，又被他一把拦住。
想起以前也是我刚要拿糖就被他阻止，有些不解：“怎么了？”
周遇岑笑意微敛，眸中似有什么在挣扎：“一个人哭的时候，连糖也是苦的。”
根本尝不出任何清甜的味道。
仅仅只是一句话，火速地戳中了我的泪腺，大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肆意流淌。
我没有忍住，大声哭了出来。
是啊，当一个人沉浸在悲伤里痛哭的时候，糖怎么可能是甜的呢？味觉嗅觉也在哭泣的那一刻就摁下了定格键。
眼前这个安慰我的人，坐在我的对面的男人。明明摆设和位置都一样，却再也不能成为我肆意依赖的理由。
年少的爱人啊，总是太过急切，又太过天真，急着想拥有一个只要快进就能遇到的以后而不计所有，仓皇地付出一切才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从来就用错了地方。
我急着用手背擦眼泪，对面的男人似乎也在感慨些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了。
店里继续播放下一首歌，逐渐掩盖住夏季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声。
细雨敲打在窗棂，浓重的情绪迅速蒸腾，在这酣畅淋漓的一场雨来得痛快。
温柔的女声浅唱着合景的歌词。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该怎么走，我却只想回头。
除了你给的伞，我再也没有别的借口，去拥有你的什么。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雨天从来不只是一种天气，我喜欢把它形容成一种心情。
雨水浇入土地，掀起新晨与清冽，伞下的我怯懦又胆小，生怕滴落的雨蹭湿裤脚。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将你的不勇敢逐一击碎，让你无需担心身上会浇湿多少，眼里和心里全都是奔赴。
有没有人告诉你，下雨的天气，不是阴暗与潮湿。
是一如既往，路无险阻；更是全心全意，恣意到不加任何考虑。
细细的喘气声贴近耳畔，步履从未停止。
眼角涌出一滴泪。
那个时候，我真的看见过光。
音乐未停。
“牵手和分手来自同一双手，做回朋友，我却悔恨不懂挽留。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间，我突然发现。
谁能体谅我的雨天，所以情愿，回你身边。
此刻脚步，会慢一些。
如此坚决，你却原来越远。”
迷迷蒙蒙间，我隐隐听见一句歌词，就那么精准地扎进她的心里，泛起声势浩大的涟漪。
“我的眼眶泪太满，走不回你身边。”
我流着泪，吃着苦涩的糖，望着一时半会不会停歇的雨，内心被清澈和柔和袭击。
我的头昏昏沉沉地枕在手臂上，此刻的心情恍若初霁一般的蓝天，心里只有一句话。
“不后悔。”
两个人聊天伴随着啤酒瓶逐渐变空，直到最后店铺打烊我才出来。
从店里出来的我没注意，一脚踩进水坑里。
带着泥点的水渍瞬间沾上了白裙裙角，我不以为意地低头笑笑，拿着手提包往外走。
我没有回头，在背后朝着周遇岑摆了摆手就径直往回家的路走。
雨后的空气总是能干净清澈直击内心深处，夹着冷意的风从我的领口溜进去，在我的裙角处斡旋不停。
有些冷。
我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见距离我不远不近的一个人身形。
我佯装没看到一样收起手机，整齐地放在我的包里，继续向前走这条路。
我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然眼泪就会掉。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在他们三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她看见易策清朝她告别走进雨里，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
每个人在爱情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到底哪个才是我们最终参演的角色呢？
故事落幕的前一刻，我们都不会知晓。
勇敢和释怀，真的太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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