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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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再看清些，才发现，是宁初北。
是她日思夜想的宁初北。
看着他，程以霜眼眶不自觉一烫，想哭。
积压在心口处的问题一堆，都想问他，却也害怕问他。
心，渐渐沉了下去。
开口时，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当初去法国留学是因为章堇雯吗？”
看着她缓缓闭上的双眼，宁初北仿佛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什么是钻心蚀骨？
这就是。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近八点的样子。
身体明显松快不少，身上也不再烫的吓人，只是口干的要命。
听见外面有些动静，程以霜费力的坐了起来，朝房间外喊了声：“颜昭？”
客厅的人闻声而来，看她醒来，颜昭简直惊喜万分：“以霜，你终于醒了。”
“我睡多久了？”程以霜虚弱的问。
“一天一夜。”颜昭给她倒了杯水，“剧组的医生来看过，给你喂了退烧药，好在烧退了，不然就要送医院了。”
程以霜刚醒，脑袋还有些混沌，但依稀记得宁初北好像来过。
她朝门外看了眼，不确定那是不是梦。
“怎么了？”颜昭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问，“找什么？”
程以霜抿了抿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摇头：“没。”
颜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房门突然被推开，宋郗抬头朝宁初北看了过去，问：“嫂子醒了？”
宁初北情绪不高的点了点头。
宋郗还想问点什么，却听见关门声响起。盯着紧闭的洗手间门，愕了下。
不是说人醒了吗？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
盯着镜子里的那张有几天没刮过胡子的脸，宁初北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涌动在身体流窜。
这半个月，他在学校基本是连轴转，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完所有的工作进度，想在元旦前一天飞过来，却遇上津西暴雪，机场停飞。遇上元旦，别说高铁票，就连火车票的无座都被一扫而空，更何况津西机场停飞，高铁和火车更是挤爆。
辗转反侧，他买到了津西到鞍钢的火车无座票，到了鞍钢火车站后，他又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地铁到鞍钢机场，再从鞍钢飞过来。
历经十三个小时，从津西到鞍钢，又从鞍钢到节勤，再从节勤到南麓，他终于见到了她。
可她却红着眼问他：“你当初去法国留学是因为章堇雯吗？”
他终究是……伤了她的心。
可是宁初北，你知道吗，比起伤心我更害怕失去你。
你真的不睁眼看看，你究竟有多残忍吗？
次日，《昭阳郡主》要拍潍城之战的最后一场戏，骑马的打戏居多，不仅要完成高难度的骑术动作还要完成精妙绝伦的武术动作。
时间紧，任务重，不出意外要拍整整一天，根本耽搁不起。
还在睡梦中的程以霜被颜昭从被窝里拽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混沌。
浑浑噩噩洗完漱，浑浑噩噩被颜昭拽进电梯、拽出电梯。
然后，她听见颜昭喊：“宁教授，早上好。”
原本混沌的眼底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抬头，和他目光对上。
男人脚步慢了下来。
直到走到她跟前，停住。
如果说昨天那是一场梦，那现在呢？
程以霜愕然的看着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傻了？”男人冲她笑了下。
“你怎么……”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程以霜仿佛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我好想你。”
他抱她的力道紧了几分，回应着她：“我也想你。”
眼泪很快就掉了下来。
程以霜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抱住了他。
然后，她听见宁初北在她耳边说：“程以霜，新年快乐。”
程以霜？
那似乎是她第一次听宁初北这样喊她。
连名带姓的，没有前后缀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程以霜。
车还没开到影视基地，程以霜跟宁初北在南麓酒店大堂抱在一起的照片已经在微博上传的沸沸扬扬。
程以霜跟宁初北前后脚到的现场，听到几个工作人员八卦，说昨天的合照。
程以霜扭头来问颜昭：“他们说的合照是怎么回事？”
“昨天元旦，考古队发了个新年微博，配图是一张大合照，你跟宁教授站在人群的中间，挨的近，大家就开始吃瓜了。”颜昭解释着，将昨天考古队的微博翻出来给程以霜看，“评论区都疯了。”
算起来，这是她和宁初北正儿八经的第一张合照。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记忆的碎片像放幻灯片，一帧接着一帧出现在脑海，最后定格在她从长槐飞回津西的那天。
他说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那天。
他说是冲着结婚去的那天。
对，结婚！
一股莫名的冲动阻止了程以霜前进的步伐。
她想，她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以霜，所以你和宁教授是打算……以霜？以霜！你去哪里？”
颜昭的喊声裹进风里在程以霜的耳边打个转，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只顾奋力往回跑。
看着那个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背影，颜昭错愕的眨了眨眼，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车里吗？跑那么快做什么？
那是一股谁也阻挡不了的力量，每一步都是她爱宁初北的证据。
也许，她是冲动的。
也许，她是愚蠢的。
可是心脏的跳动不止一次告诉着她宁初北爱她这件事情。
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底渐渐清晰。
当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宁初北分明看见她那双和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是义无反顾，也是飞蛾扑火。
她停在他的跟前，头抬了起来，用那双被冬日暖阳驱散阴霾的眼眸看着他。
明明心急如焚，却依然不慌不忙的喘了几口气。
她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木清香。
却无法使她冷静下来。
反而令她心口的跳动愈发汹涌起来。
她知道这个话现在说不合适，也明白这段日子他们的交流存在阻滞，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也有很多状况需要说明。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克制不住胸腔的震动。
身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走向宁初北。
她说：“宁初北，我们结婚吧。”
南麓的清晨比想象的要冷，而她说出口的话也比想象的坚定。
看着她那张没有太多血色的脸，宁初北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是他仅存的理智。
却被一场大雪淹没，毫无缝隙的。
“知道。”她的双眼始终闪着耀眼的光芒，就连璀璨的星河都变得有些逊色。她生怕宁初北听的不够清楚，加大了分贝，“我说！我们结婚！结——婚！！！”
宁初北从来不知道，这清脆的两个字竟然如此动听。
白皑皑的雪毫无征兆的飘了下来。
雪下的他们，四目相望。
一如那年，他领兵出征，她隔雪相送。
雪下，她扬起好看的脸，双手合十，虔诚请愿。
她说：“我愿，兄长平安归来。”
前世今生的画面渐渐重合。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程以霜。
他比谁都清楚，他爱她，不仅仅因为她叫小九。
可是程以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踩了两步上前，伸手捧住她半张脸，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他问：“程以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和预期的情况有些不同，程以霜眨了眨不明所以的眼。
然后，她又听见他说：“上辈子，你没有嫁给我。”
不知怎的，她眼眶一红，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没有反驳，只是一味垂眼望她。
望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
如果时间允许，他大概愿意这样一直看着她，一辈子。
也许是他们上辈子的杀戮太重，所以佛祖才要惩罚他们轮回几百年。
晶莹剔透的雪花像羽毛一样轻盈落了下来，在她纤长的睫毛上。
她目光依旧闪闪发亮。
他捧住她半张脸的手被她的坚定狠狠烫了下，雪气慢慢在眼前消散。
她说着话，声音却变得清脆干净了起来：“所以这辈子你要来娶我了吗？”
笑意渐渐跃上他的眼底。
他想说——
这句话，真好听。
——
站姐原本是冲着宋郗去的，却意外的拍到程以霜跟宁初北在停车场含情脉脉对视的场景，偏偏宋郗还在旁侧。发到微博，果然引起全网轰动。
那个上午，程以霜全是骑马的打戏，费体力，也耗精神。
光是跑马都跑了三四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郭慧盯着监视器皱紧了眉段，用对讲机跟程以霜说：“还不够快，跑马的速度尽量再快一些，急迫一些。”
“好的郭导。”
程以霜调整好心态，重振旗鼓，再次上马。
她单手拉住缰绳，目视前方，杀气腾腾。
眼神到位，郭慧急急忙忙喊了声开机。
听见开机声的程以霜双脚立刻夹紧马肚，气势磅礴的一声令下：“驾！”
马儿矫健的身姿纵身一跃，瞬间朝远处奔腾而去。
她御马而去，速度也跟着越来越快，仿佛一道闪电划过雪地，风驰电掣。
白雪皑皑，马蹄声声，杀气腾腾。
这正是郭慧要的场景。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