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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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前马，程以霜长矛一扫，武术演员配合摔马落地，拍摄顺利完成。
远处，郭慧喊cut，武术演员鲤鱼打挺起身，一转眼，却发现程以霜还在骑着马往前跑。
以为她没听见导演喊cut的声音，扬声提醒着：“程老师，这条过了！”
程以霜连勒好几次缰绳，马儿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
“停不下来！马停不下来！”程以霜大声呼救。
马速极快，隔着远，马蹄声又大，武术演员压根没听清程以霜在喊些什么，但见状况不太对，立刻朝镜头方向打了个求救的信号，然后跳上马，飞快的往回跑，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程老师的马失控了！”
宁初北听人这么一喊，根本顾不得太多，纵身一跃，迅速上马。
“驾！”
巨大的黑马蹄子奋力一蹬，身后尘土飞扬。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影从她身前一跃而过。
然后，她身体不受控的飞了出去，直直砸向雪地。
他们抱在雪地滚了几圈，然后在一声撞击声下停了下来。
疼痛感很快侵袭而来，浑身像是被货车碾过那般支离破碎。程以霜艰难的爬起身，顾不上动弹不得的右脚，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宁初北，惊慌失措。
“宁初北？”她轻声喊他名字，躺在雪地的人却无动于衷。
恐惧占据了她的双眼，一颗心，悬到了半空。她不死心，又喊了一声：“宁初北！”
终于，他紧闭的双眼拉开一条眼缝。
模糊的视线里，她在流泪。
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没有力气。
如果还有遗憾，那便是他还没来得及送她一份新年礼物。
程以霜，新年到了，你许一个愿吧，我一定帮你完成。
察觉到他要睡去的前兆，程以霜用发颤的手去拍他的脸：“看着我，宁初北，你看着我，别睡，千万别睡……”
她魂不附体的伸手来抱他，却摸到一股温热而黏腻的液体。
雪被染红的时候，程以霜整个人不受控的颤了起来，就连呼吸都跟着停滞。
“宁初北，宁初北，宁初北……”
她一遍遍的喊他名字。
可他却在她一遍遍的呼唤中渐渐失去意识。
雪越下越大，救护人员赶来的时候，宁初北已经安详的躺在程以霜的怀里，一动不动。
“程以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如果我说不信会怎样？
就像暴雪天气上演的一场灾难电影。
无论我怎么翻遍世界，找到的那个人依然是你。
《宁初北的日记》
2月18日
已经记不清这是我找到的第几个赵染和萧南音，都不是你……
2月20日
今天很特别。
首先，津西迎来了今年的首场降雪。
其次，我去星河艺术中心拿画，遇见了一个人，她的手腕和你一样，有一道被火烧伤过的痕迹。
我是怎么发现的呢？
她不小心撞了我，我扶了她一把。
她穿着白色拖地的长裙，裙身镶嵌璀璨的水晶，宛若一枝盛开在冰雪中的傲梅。
她黑色的披肩掉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的手腕。
那道和你如出一辙的烧疤。
2月24日
她叫程以霜。
2月21日
我花了五天时间把程以霜所有的采访都看了一遍，我细细琢磨了她腕上的烧疤。
大概是，她真的只是程以霜吧。
6月10日
端午节，我在津西飞圣阳的航班偶遇了程以霜。
她穿着梅子绿的连衣裙，丸子头，浅灰色口罩，没戴墨镜。
走进机舱，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双比星河还耀眼的眼眸。
6月11日
我坐在酒店的大堂一整天，终于……“偶遇”了程以霜。
她跟我擦身而过，跑向了我身后的男人。
6月21日
夏至日。
有学生讨论程以霜。
我脚步慢了下来。
学生说：程以霜和林绍官宣了。
那晚，我又在搜索引擎界面输入“程以霜”三个字。
却发现，端午那天她之所以去圣阳是为了见男朋友。
8月23日
暑假要结束了，我已经忘了这是我第几次“跟踪”程以霜了。
登上有她的航班，住在有她的酒店，然后坐在大堂，一等就是一整天。
只为了见她一面。
一、二、三……
我数了，我跟她只有三步之距。
我站在自动旋转门的内侧，她在外侧，被粉丝围了个水泄不通。
9月14日
程以霜是赵家的孩子，她原本姓赵，姓赵，姓赵……
9月15日
程以霜的小名居然叫小九。
12月6日
我用了一季的时间来确认程以霜跟你之间的关联。
也许是因为年少轻狂的决定让我谨慎了不少。
1月1日
新年快乐啊，小九。
1月28日
新春快乐。
1月29日
我想，应该是我上辈子的杀戮太重，所以佛祖才不肯宽恕我。
几百年的轮回，我终于找到了你。
明明找到了你，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男人。
2月13日
我一如既往的登上有你的航班，住进有你的酒店。
寒假结束了，我也开始后悔了。
后悔那年因为章堇雯的小名去了法国。
后悔当初看见那道烧疤时没主动去认识你。
如果那个时候认识你，我们之间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3月2日
有一个残忍的真相，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3月15日
挣扎，重复的挣扎，尤其是当你看向林绍时，眼睛里迸出细碎的光。
像极了那年我在荒漠地区看见的那片星河。
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那个荒漠，是我们一起守护下来的。
3月17日
梦里，你的声音依然清晰，唤我兄长。
4月3日
我们隔着一条走廊，你在打电话，低着头，笑的很甜蜜。
我偏开了脸，没再看你。
我怕我忍不住，抢了你的手机，砸到地上。
你很爱他，比我想象的爱。
4月20日
挣扎，挣扎。
5月6日
挣扎。
5月18日
随便找个理由。
就能见你。
6月1日
儿童节。
一个可以见你的理由。
6月5日
芒种。
可以见你。
6月21日
夏至。
不知道找了多少个这样的理由来见你了。
你站在人群的中心，笑面如魇。
7月9日
程老说：以“霜”字取名，寓意纯洁清透，如霜花一般晶莹剔透，不染尘埃。故取名以霜，意指不染。
不染。
不再是公主染，而是程以霜。
7月10日
又一次翻出你的采访，看到凌晨不肯睡。
7月11日
我喜欢暑假和寒假，它可以让我每天每天都可以看见你。
隔着人群又如何。
我不在乎。
真的。
我保证。
7月12日
你穿的T恤是蓝色的。
7月13日
白色的板鞋。
7月14日
下雨了，你抬头看了看天，皱起了眉。
7月15日
依旧是雨天，我就站在你的身旁，听见你跟助理说——
整理一份萧南音的资料给我。
萧南音。
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
8月10日
七夕。
你兴致盎然的飞去南城，又失魂落魄的飞回津西。
你总是有办法轻易的把一份爱发挥的淋漓尽致。
8月21日
我残忍的打破了你的美梦。
收到照片的你会做怎样的决定呢？
8月31日
整整十天。
我想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想我也做出决定了。
9月4日
明天，我会见到你。
9月5日
走廊很窄，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扶了你一把。
和第一次一样，你跟我道了歉，没有看我。
但又和第一次不一样。因为，我喜欢你。
只是喜欢你而已。
9月7日
有人问我：认识程以霜吗？
我说：认识。
这不是谎言。
我是真的认识你，程以霜。
9月9日
浅色运动装，外套拉链拉到顶，盖住了下巴。
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很低，遮到鼻头的位置。
我脚步慢了下来，看着你，目光惶惶。
我终于，真正的见到了你。
此时此刻，你的目光望向了我。
那双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眸，终于望向了我。
我甚至清晰的看见你瞳孔里的我的倒影。
清澈透明。
你好啊，程以霜，我是宁初北。
9月12日
程以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其实，南安王不叫萧南安，叫萧初北。
——
“小九。”
黄抒卷的声音由远及近。
坐在轮椅上的程以霜回头望去，目光空洞。
看着脸色比纸还白的程以霜，黄抒卷心口一涩，眼眶直接红透了底。
人走上前，蹲下身子，配合着程以霜的视线。
“小九，我来了。”黄抒卷伸手去摸程以霜的脸。
一直在程以霜眼眶打转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那几天都是黄抒卷陪着程以霜，而宁初北也从ICU转到了HDU病房。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刚开始那几天，程以霜还会揪着来查房的医生问宁初北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总是很隐晦的说，也许过几天。
几天又几天。
程以霜依然不厌其烦，每天都会问医生同样的问题，医生也会同样的回答她。
其实大家都知道，宁初北醒不过来了。
只有程以霜，不肯承认。
“会醒来的。”她偏执的相信医生说的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会醒来的，她坚信，一定。
可是，她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雪季等到暖春，躺在病床上的宁初北始终没有睁过眼。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宁初北，你真的不醒来了吗？”
“可是，你还没说你要来娶我。”
眼泪砸下来的时候，程以霜彻底将头垂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心脏的抽痛，哭声渐渐从嗓子眼释放出来。
看见这幕的赵乾乾将推开一条缝隙的病房门关紧，转过身，背贴着墙，被抽空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坠。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冷。
赵乾乾用力抱紧自己的身体，无声的落泪。
如果她知道魅影这个项目会让齐家盯上程以霜，她一定不会碰，死都不会。
可是……
小九，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