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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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是目前最好的了。
沈独半天回过神，双手揣兜缩了缩脖子。冷，想打寒颤。
明明暖气那么热。
一直缩着出了医院大门，他在医院门口的一排出租里随便挑了一辆钻进去。
“上哪？”司机问。
沈独刚要说小区名字，终于想起来他该去找唐无咎，掏出手机，屏幕上晃动着唐无咎的来电显示。
“喂？选出来地儿了吗？去哪？”沈独问。
“我在你后面。”唐无咎说，“追着你按三下喇叭你都没听见。”
“……”沈独往后看见了唐无咎的车，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啊师傅我不坐了。”
司机“嘿”了一声，没骂他。
沈独下车，飞快躲进唐无咎车里。
“车窗还没来得及降你就钻出租里了。”唐无咎说。
“光按喇叭我又不知道是你。”沈独缓着刚才的尴尬劲儿，长出一口气后说，“去哪？”
“商场，看电影。”唐无咎回答。
“没点儿新意。”沈独拉上安全带，“不看青春爱情片儿啊。”
“还没选片儿呢。”唐无咎说，“你拿手机选选吧，小区旁边那个万达。”
“我看看……”沈独打开小程序翻了翻.
上映一堆新片八部里七部是红色题材，跟唐无咎讨论半天最后选了个重映的老电影。
下车的时候，唐无咎拿起车座旁的斜挎包背上。
看他背斜挎包，沈独忽然对他的年龄有了些实感。
二十二岁，大四学生的年纪……之前总有种他马上奔三的感觉，一点朝气没有。
商场周围的空地全是儿童游乐设备，夜幕下彩灯闪烁，童谣欢快。
从下车到进商场大门，唐无咎忍不住说：“盯我一路了。”
“你背这个包显年轻。”沈独笑起来，“太新颖了我得多看两眼。”
“我以前很老吗？”唐无咎回头看了眼服装店的立镜。
“啊。”沈独笑得更愉快了。
“明天我得去理个发。”唐无咎揪了揪鬓角的头发，“扎脸了。”
“要不剪个短的。”沈独捋一把他已经搭到肩膀的小辫。
“不剪。”唐无咎说，“长头发能给客人一种这个纹身师貌似很牛逼的错觉。”
“你本来就很牛逼。”沈独笑了起来，顺手把他的头绳薅下来。
唐无咎的头发倒没像想象中丝滑地耷拉下来，绑头绳的地方有个像被烫过一样的弯，看上去有点妖娆。
沈独一下子笑出声。
唐无咎无语地看着他。
沈独又给他绑回去了，看着才顺眼点儿。
厅里人快坐满了，沈独用余光瞟了一下，前后左右都是人，后面还是一家人带着俩小朋友。
忽然就不好意思干点什么了。
大家都这么闲吗。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也不是周五。
不知道唐无咎是不是也这么想，一场电影下来他俩跟初中小情侣一样。昏暗环境中，沈独时不时回头，看见唐无咎的侧脸，或者对视，在他没回头的时候唐无咎应该也看过他的侧脸。
电影快结束时，沈独无奈地压低声音：“哎，要不咱俩对着瞪会儿吧。”
唐无咎愣了一下：“行。”
沈独没绷住笑了，过了一会儿说：“现在拉个手什么的后面小孩应该看不见。”
“后面有小孩？”唐无咎直接回头去看，沈独听见后面小女孩清脆地说了声“哥哥好”。
“你好。”唐无咎点了下头，转回来。
沈独诚恳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都没注意。”唐无咎靠回椅背上，“还找机会亲你呢。”
“找一个小时没找着。”沈独说。
“没经验。”唐无咎说。
“我随时欢迎。”沈独压着声音，轻得有些暧昧。
他看见唐无咎仿佛下一秒就要行动的眼神，赶紧说：“除了后面有小孩的时候。”
“知道。”唐无咎说。
黯淡光芒在他脸上晃动着。
这个电影沈独从幼儿园就看过，都快能背下来了。他对着大屏幕思考既然不能亲嘴那么谈恋爱为什么一定要看电影。
既然是工作日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工作而是来看电影。
“一会儿干什么去？”沈独侧头问。
“你想去哪？”唐无咎说。
“去一个没有小孩的地方。”沈独回答。
唐无咎回头扯过羽绒服。
“嗯？”沈独看着他。
“盖咱俩头上，然后亲。”唐无咎说。
“操。”沈独说，“你干脆摇个旗子上面写着亲嘴中勿扰得了。”
再出去时，天黑透了，夜市开了起来，灯火通明的摊子围在广场上。
进去逛了逛，沈独看每个摊都埋了吧汰的，最后挑了个稍微干净的烤冷面摊位。
沈独揣着兜等待，原地蹦了蹦。
四周人声鼎沸，霓虹灯照亮干冷的空气，像在燃烧，沈独从医院带出来那股寒意到现在终于消退。
老板把烤冷面皮放在铁板上，用手指按了两下，没戴手套。
沈独皱眉小声说：“我不吃了。”
“那我吃。”唐无咎说。
“你也不许吃，他执照买的吧？怎么还用手。”沈独说。
“夜市没那么讲究，手应该是干净的。”唐无咎话音刚落，老板用刚才按面皮那只手抓起一瓶瓶身全是油的番茄酱。
沈独看得表情都扭曲了。
“这份我们不要了。”唐无咎走过去对老板说。
“啊。”老板疑惑地抬起头，“不要了钱不退。”
离开烤冷面摊，唐无咎指了指角落一辆三轮：“糖葫芦呢？”
“我现在看每个摊都有点害怕。”沈独回头看一眼烤冷面，“他这么卖真的有人买吗？”
“要换了闫啸他不管这些，老板指甲缝里没有泥就吃。”唐无咎说。
绕着夜市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烤冷面摊上老板跟人吵起来了，顾客抓着老板的手喊指甲里有泥，狗都不吃。
沈独笑声响亮地从摊位旁路过。
去停车场的路上，绕到商场背面，声和光一下子安静了，昏暗一片。
唐无咎握住了他的手，沈独回应。谁都没说话，像无声的问候。
就这么握着回到车里，车座凉得冰屁股，沈独缩着脖子：“开空调开空调开空调。”
“开了。”唐无咎打着火，“下回穿条秋裤。”
“不，勒蛋。”沈独凑过去烤了烤暖风，“去买个床单吗？我总不能天天睡你那。”
“这个点儿菜市场都关门了。”唐无咎看眼表。
“我说买床单，枕巾，被子和被罩。”沈独以为他聋了。
“菜市场有买的。”唐无咎发动车，侧过身倒车，“再凑合一宿明天我去买。”
“行吧。”沈独说。
“听着挺不情愿啊。”唐无咎说。
“可太情愿了，要不是怕你睡不着我都想搂着你睡。”沈独笑着说，第一次口无遮拦之后没有想抽自己的冲动。
“矜持点儿。”唐无咎说。
“再矜持就来不及了，明天一开学咱俩马上是异地恋的效果。”沈独说。
把车倒出去，开上主路后唐无咎问：“你中午午休睡觉吗？”
“嗯。”沈独点头，“去花臂的小沙发睡对吧？”
“对。”唐无咎点点头。
“默契。”沈独打个响指，“我刚想说，趴画板上睡胳膊肘天天麻。”
“午饭呢？”唐无咎问。
“应该还是在食堂吃，食堂太难吃了我吃的快，多留点时间午休……”沈独顿一下，“还有看你。”
“饭就别省了，你上次联考都考瘦了。”唐无咎说。
“有吗？”沈独拿出手机照了照。
“有，刚租房那天脸是圆的。”唐无咎点头，“现在尖了。”
“尖的英俊。”沈独对着摄像头挤了挤下巴。
沈独翻到去年的自拍，好像真尖了，比之前看着帅了那么一点……也沧桑了，再沧桑几倍就赶上唐无咎的奔三面相了，他决定以后中午还是多吃点儿。
“这半年……加油。”唐无咎说。
“跟我妈似的。”沈独把靠背调低，半躺着看着唐无咎。
“高三需要各种人的加油。”唐无咎说。
沈独盯着窗户上一盏盏闪过的路灯：“我感动了。”
唐无咎回头看他一眼：“没哭吧。”
“没感动到那个程度。”沈独笑起来，又叹口气，“我发现我联考完就不跟个水龙头似的屁大点儿事就哭。”
“压力太大了压脆了。”唐无咎说。
沈独一直对压力这个词没什么真切概念，现在回想联考，依旧不觉得那叫压力大，顶多叫累，叫烦。
“你呢？”沈独问。
“嗯？”唐无咎偏了偏头。
“压力。”沈独说。
“我没压力。”唐无咎笑笑，“我天天坐家里收你交的房租。”
“靠。”沈独也乐了。
唐无咎说是这么说，但他客观上是个难过到需要吃药的病人。
沈独开始思考怎么理解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即使连自己的都理解不了。思考怎么样能帮他，他哪天真犯病自己该怎么做，精神病患者的日常护理……
没头绪，总感觉这些虚无缥缈的。
回去以后沈独把教材画具都整理出来，装包里，又坐在沙发上写了两页数学五三，一对答案错了一半。这还是补过课的，要是没补他现在连题都看不懂。
沈独半死不活地看懂了正确思路，把五三也塞包里，课间瞎看两眼也行。
唐无咎盘腿坐床上桥电脑，第五次听到沈独把书摔到茶几上的声音，随后是他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唐无咎低头，把装修方案发到群里，最后确认一遍。
闫啸先发来一句“臣附议”，后面齐刷刷的：
-臣附议
-附议
-俺也一样
-俺不一样，灯条那么装好像容易漏水，改好了发过来［狗头.］
小米发的，说的有道理，唐无咎本来想在天花板边缘弄个内嵌的灯条，楼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就老漏水。
-俺又附议她了
闫啸在后面拍了一句。
唐无咎盯着电脑愣神，想思考一下怎么改，又感觉脑子发空，之前自己敲的字都读不明白。
要不是这个月把员工都遣返了没发工资，他早让小米出装修方案了。
十几分钟后，沈独擦着头发出来了，唐无咎依旧一个字没打出来，他回过神，拍了拍床。
“你也早点睡。”沈独躺下，扯过被子，回头瞟见了电脑屏幕，“装修啊？”
“嗯，之前的风格有点老了。”唐无咎敲了下回车，又敲删除，再敲回车。
“这个灯条装天花板里漏水，你觉得该怎么改？”唐无咎问了个不用发工资的。
沈独转过来，半边脸陷在枕头里，抬眼看电脑。他头发长长一截，看着……毛茸茸的，有点像狗，黑暗中反着电脑光芒的眼睛也像。
半分钟过去，沈独终于开口：“好问题。”
“你还是睡觉吧。”唐无咎把屏幕转回去。
“要不你半夜拿个发泡胶打楼上水管里，这样漏水全漏他自己屋。”沈独说。
“闫啸干过，后来罚了一千，还被楼上揍一顿。”唐无咎说。
“要是只考虑光线，可以把顶灯弄成四个。”沈独说，“啊不对五个，中间一个周围四个，应该差不多亮，就是没那么美观。”
唐无咎点头把这个方案敲上去。
“睡了，晚安。”沈独翻个面，闭上眼。
“嗯。”唐无咎把电脑亮度调低，回头看他，乎噜一把他炸刺儿的头发。
沈独睁开眼，没说话。
唐无咎顺势摸到他脸上，手掌遮着他上半长脸，有睫毛扫在手心的感觉。
沈独依旧沉默，许久后叹气道：“什么毛病啊你。”
“睡吧。”唐无咎拿开手。
“还睡屁。”沈独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打坐。
唐无咎愣了一秒，明白过来：“你不至于吧？”
“我刚才洗澡就硬过一次，出于对你的尊重才没撸知道吗？”沈独带着怨气说。
“谢谢啊。”唐无咎托着脸笑得肩膀直抖。
“靠……”沈独掀开被子下床，“我冷却一下。”
“一会儿感冒了。”唐无咎拽住他。
沈独不理他，站着背对着他蹦。
唐无咎啧一声。
沈独一边蹦一边学着他啧了一长串，最后一个都啧出吧唧嘴的声儿了。
终于制服了小沈，沈独重新躺下。
“谁白天还说要搂着我睡呢。”唐无咎敲着电脑说。
“闭嘴。”沈独凶狠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指头指他，“再出声拉出去枪毙。”
“吓死我了。”唐无咎配合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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