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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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宅的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苏晓晴用热毛巾擦拭小雨沾满泥沙的脚丫，孩子脚心的红痣在灯光下像颗朱砂。程远背对着她们修补漏雨的窗框，后背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爹爹讲故事。"小雨钻进被窝，小手拍着程远白天新编的藤席。程远动作顿了顿，从抽屉里取出本潮汐表，扉页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他牵着个穿红兜兜的女娃站在灯塔下。
"从前有艘迷路的船..."程远低沉的嗓音混着雨声，苏晓晴突然发现他讲的分明是她现代父亲日记里的故事。照片里女娃手腕的银镯，与她珍藏的那只童年旧物严丝合缝。
疤脸男突然拍响门板："码头！渔船..."程远抓起蓑衣冲进雨幕，苏晓晴追出去时看见疯女人正抱着桅杆碎片尖叫。一道闪电劈亮海面，她认出那是父亲海图上标注的"沉船角"。
程远已经跳进海里，像当年救她父亲那样游向遇险船只。苏晓晴死死攥着胸前的银镯，突然摸到内侧刻着的"程"字。小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小手举着个湿漉漉的油布包："晴姨，这是你的吗？"
布包里是父亲的研究笔记，最后一页写着："若遇不测，晓晴托付程家"。日期正是台风"白鹿"登陆前三天。远处传来程远的喊声，他拖着昏迷的渔民办在礁石边，右腿的旧伤被海水泡得发白。
清晨，风停雨歇。苏晓晴在码头找到蜷缩在渔网堆里的程远，他掌心躺着枚被海水磨圆的银纽扣——和她现代父亲最爱的那件衬衫上的一模一样。阳光穿透云层，她终于看清程远锁骨牙印旁的胎记，形状恰似北斗七星。
"我回来了。"她将银镯套进小雨手腕，孩子懵懂地重复："回家啦。"程远湿透的睫毛颤了颤，突然将母女俩紧紧搂住。他胸膛的温度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心跳声与苏晓晴记忆中父亲抱着她躲台风时的节奏重叠。
供销社的卡车碾过积水停在岸边，马主任举着合同大喊："省城订单！"程远抹了把脸上的海水，从裤兜掏出那枚铅坠戒指，稳稳套进苏晓晴无名指。海平线上，消失多年的渔歌随着朝阳一同升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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