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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唇舌是点燃的引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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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阮雪有些后知后觉的抓到事物的主要矛盾。她果断决定放弃自己的短板，注意力都放在苏子瞻的脑子上。
严格遵守——-高三学生十大补脑食谱，核桃燕麦粥、牛奶蒸蛋、鱼头豆腐汤、蓝莓山药泥、花生红枣粥、芝麻核桃饼……轮番端到苏子瞻跟前，阮雪觉得当初宋清芳要有此等上心说不定她还能考个一本光宗耀祖。
看着苏子瞻一言难尽的喝粥，阮雪手上剥着核桃，鼻息里都是隔壁床的饭菜飘香。阮雪将剥好的核桃仁丢进苏子瞻的粥碗里，背着手在床边来回踱步，以一种寄学生予厚望的教导主任口吻语重心长道：“不要羡慕别人，看看你自己，按这个食谱吃绝对错不了，我又不会害你。”
苏子瞻抬头，瞪着她嚼碎了吃到想吐的核桃，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还没结婚就露出狐狸尾巴的骗婚毒妇。
阮雪抱起双臂一副爱谁谁的严师做派：“看什么，我可没逼着你跟我结婚，等你病好了，爱吃啥吃啥，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她也回瞪着苏子瞻“赶紧吃，吃完陪你玩翻牌。”
苏子瞻的嘴角勾了勾，两天前他接过这个适宜年龄3岁以上——儿童记忆力训练亲子桌游翻翻牌的时候瞳孔都跟着放大了。隔壁女人拿着碗筷从他们床边经过，目光耐人寻味，她看看阮雪又看看苏子瞻，大约一时分不清谁是真傻子，谁在哄傻子。
找相同，找不同，相关接龙，苏子瞻应该是觉得睡觉太多，真的太闲了，居然三种玩法一个不漏和阮雪玩了40分钟。阮雪收了牌，拍拍苏子瞻曲在床边的大长腿一副保健品推销员上身的气势：“很好，大有进步，只要持续坚持，很快就好了。”
手机屏幕后面的苏子瞻挑了挑眉，垂下眸子继续玩手机了。
下午三点，阮雪搀着苏子瞻胳膊，一副扶瘸子的架势带他往7号楼做检查。经过护士站温柔体贴的黄护士起身笑了笑，跟他们打了招呼，还特意交代苏子瞻：“可不能再洗头喽，洗澡也不行，再等两天。”
苏子瞻笑着点了点头。
进到电梯里，阮雪按下1楼键，抬头问了一句：“你觉得黄护士怎么样呀？”
“什么怎么样？”苏子瞻斜了她一眼，接着目视前方。
阮雪“啧”了一声“就是长相呀，性格呀，气质呀……。”
“跟我有关系吗？”苏子瞻冷声问。
阮雪张张嘴又咽了回去，装，接着装，脸都笑开花了，大牙都要呲出来了。
隔壁床出院那天，来了一屋子人，老老少少，有帮忙打包东西的，有围着男人说话的，当然也有那个叫“超铭”的，172的普通身高普通长相，被女人不停推搡着往护士站赶。
苏子瞻塞着耳机，眉毛拧在一起，抱手机的表情写满了莫烦老子。
室内安静下来，阮雪扫一眼隔壁换过被单的床铺，慢悠悠晃过去一屁股坐了上去，她晃了晃腿，突然问：“你生病也不让家人知道吗？”刚出口又想到什么，迅速补了一句“结婚的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做决定了？我是说……我还没见过你家人。”
苏子瞻没说话，半晌，撂了手机到枕边“困了，午休一会儿。”
“哦，睡吧睡吧，”阮雪也传染似的打个哈欠，隔壁床现在没人，她拿了备用的毛毯铺到床上，又找了件苏子瞻的外套盖着肚子，很快也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雪被一阵笑声吵醒了，有男有女，声线很明显的不同，她迷迷糊糊睁眼，揉了揉，耳边是个熟悉的声音“应该不会留疤，快结痂了，纱布换一下，不着急摘，千万别再洗头了，真的会感染的。”
温柔体贴的黄护士背对着阮雪，挡住了坐在床边的苏子瞻大半个身子，阮雪睁着眼睛侧躺着，一眨不眨地看着体贴入微的黄护士给苏子瞻涂抹药膏，换了纱布。所以……这有什么好笑的？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两个笑得这么开心。
阮雪活动了一下眼珠子，起身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腿上，愣愣地看着对面，眼神不太聚焦。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副俊男美女……怪般配的。
心间被什么攥了一把，酸溜溜地往鼻子上蹿。
“你醒了，”黄护士收了托盘，让出完整的苏子瞻，他指指阮雪又指指自己脑袋“头发，鸡窝一样。”
黄护士转过身，“噗”一声也笑着走出去了。
阮雪没好气地蹦下床去了卫生间，镜子里蓬头垢面的样子实在没眼看，她接了几捧水洗了洗脸，擦干后，抓了抓头发，从手腕上拉过皮筋随意扎了一个丸子。
撑着洗手台站了一会儿，阮雪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出卫生间来到苏子瞻跟前，盯着他看了几秒。
苏子瞻放下手机，和她对望着，表情是一种有屁快放的不耐。
“不就是两个多月，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正好不耽误你开展下一步，反正我这人做饭难吃，不温柔也不勤快，结什么婚呀，我也不会伺候人，自己跟自己过就挺好的。”阮雪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滑，她抹了把脸还不忘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个黄护士那样的会照顾人挺好的，你别再三心二意了，我看女生很准的，黄护士挺好的。”
苏子瞻笑了，眼角眉梢都在乐。
“你笑什么？”阮雪边哭边气“有什么好笑的，刚刚就在笑，吵死了。”
苏子瞻拍拍床，示意她坐过来，阮雪没动，他抽了床头柜的纸巾，起身下床趿上拖鞋，凑到阮雪跟前给她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泡，之后，揽着她肩膀坐在床上，没憋住又乐了一会，才说：“黄护士说你睡觉跟练功一样，俩胳膊举着，一条腿还耷拉在地上。”
阮雪眨巴着眼睛瞪他。
“我说，这还算好的，至少老实，跟我在一块天天抡胳膊抡腿，小丫头片子睡着了怪有劲的，睡着了还得操心自己的小命，不定活不活到天亮呢。”苏子瞻笑着说。
“哪有……。”阮雪气势高开低走，到后面这句几乎哼哼得像个蚊子“我哪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那得看抡哪儿了。”苏子瞻低头看看自己笑得一副意味深长。
阮雪哭着抽搭着忽然又笑了，捏着纸巾“哼哼”擤了把鼻子，拧眉，转头“唉……不对啊，你……。”她指着苏子瞻，嘴巴张张合合“……你想起来了？”
苏子瞻伸手捏她脸蛋，阮雪下意识撤远了些，她拍开他的手，气呼呼的“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不会是这几天都在装大尾巴狼吧！好你个苏子瞻……。”
阮雪吸溜下鼻子，拿出手刃仇人的拳头就往苏子瞻腰上招呼，他本能后靠，没稳住，打石膏的胳膊磕在床头上“啊……嘶。”
“怎么了？没事吧，”阮雪几乎是跳起来，瞬移到他跟前。
“谋杀亲夫呢你。”苏子瞻捏她脸颊，一脸严肃“坐好了……给我亲一下。”
阮雪：“……。”
苏子瞻在吃阮雪第一口核桃粥时候就想起来了，在陪她玩弱智翻牌的时候就确认了这是他心心念念要娶的女人，呵，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爱，反正下周才能拆石膏出院，他就想看看，这小丫头还有什么花活儿，他陪着她傻，陪着她演，这也太有意思了。
说亲一下也真的就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苏子瞻一脸意犹未尽：“我都一个星期没洗澡了，离我远点。”
“呦~”阮雪阴阳怪气的说：“刚刚跟黄护士贴得挺近的。”
“嗯，”苏子瞻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又不是我老婆，臭不臭的我懒得想那么多。”
阮雪弯唇，任由苏子瞻揉捏着自己掌心，想了想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黄护士那样真挺适合当老婆的，我这样……我这几天……。”
“挺好的，”苏子瞻笑着说：“虽然……效果不咋滴，但……老公知道你用心了。”
“你这是夸人吗?”阮雪顿了顿，笑意转为严肃“害怕没？车祸的时候。”
苏子瞻吸气吐气，搂着阮雪的肩头紧了紧：“害怕，吓死了，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怕就那点拿得出手的脸搞个眼歪嘴斜的你嫌弃我，怕缺胳膊断腿的你不要我了，怕不能动弹植物人了拖累你，想你对我不离不弃，又怕你对我不离不弃，怎么都怕……。”
温热的唇落在苏子瞻唇上，他下意识闭眼再睁眼，像确定了什么，短暂停滞后是汹涌的回应。撬开她的牙齿，每一寸，每一处的交缠都在疯狂叫嚣，这里，哪里，都是我的。手臂托着她的脖颈，离近一些，再近一些，身体里蹿上了一点就着的火把，唇舌是它点燃的引线，耳边很静，世界只剩下贪婪的吮吸，还有清晰的心跳，速度很快，有他的，有她的，融在一起，荡漾着，飘去了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