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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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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坑四处隆起，中间塌陷，坍塌的半山构成这奇特壮丽的景观。
霍斯廷站在峭壁上，俯视这片自然的奇迹。
这片面目全非的地方就是事故的中心。四周都被勘测过了，只有这片地方还没有施工队进入，一是辐射指数太高，二是无法确定地面是否稳固。
霍斯廷咬住手电筒，拉出绳子楔住，试了试绳子松紧，便准备下去。
他往下走，头顶的泥石劈头盖脸滚下来。他闭着眼低头挨过这一阵，又继续往下走。
天上雷电刺啦闪现，紫光劈天而过，照亮整片大地。坑中倾颓垮塌的泥土、树木、石砾一览无余，如同世界初始的混沌。
滚滚雷声在他耳边炸响，宛如天塌地陷。有一瞬间他心疑这世界是因她存在，也因她的离开而即将崩塌。
他不畏疼，也无谓辐射或者死亡，动作迅速地来到了地坑中心，解开绳索脚踩实地。
闭上眼睛，他在脑中重构出原本的地貌。
这儿是典型的侵蚀地貌形成的高丘陵，广泛分布有花岗岩，花岗岩不易碎，但是……
他从记忆里提取图像仔细分析。风暴眼所在山体是石英砂岩。砂岩是易碎的，一旦发生爆炸，整座山体都会崩解。
闷热潮湿蓄积至一个顶峰，巨雷过后瓢泼的大雨如同江河决堤飞腾而下。
在这片荒芜中，雨丝像一把把楔刀扎进他的身体里，雨水从他黑色的衣服里淌下，似是稀稀拉拉的血水，浇灌着这片焦黑土地。
泥水的混合让松软的土地更难行走，但这不平坦的废墟里依然多了几行足迹。足迹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大脑内的系统开始报警，提醒主机过热，芯片正受损害。
他停下了用铲刀挖掘泥泞的动作，伸手在脑后一摸，摸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或许是他下来时头部在碎石上划过，亦或是滚下的泥石砸伤的痕迹。
他没有大脑神经，因而也是没有痛觉的，他不在意损伤，半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反复挖掘着泥泞。
他捡到了她衣服的一块，是和他一样的材质，不同颜色的冲锋衣，是情侣的，袖口内侧网面沾有漆黑的血渍，他微微战栗，将那块布塞进口袋里，一刻不停地，机械地往下挖，在灼目闪烁的雷电里，他的眼前却不受控地断断续续浮现出她的脸。
是她宁静的、娇俏的、沉默的、疯狂的、冷漠的、纵情发泄的……
最后又归于她在黑夜里默默蜷缩流泪的面孔。
她连做噩梦都会流泪，这么黑，这么冷的地方，她又能去到哪里去？
数层的泥泞下他挖到了一个硬物，顾不上别的，他手指并用地扒开泥土，找到了被炸得有些袒露的收集器。复杂的元件已经被炸出来了，但还顽强地拼接在一起。
这是一个能量收集器，也是最可能保存部分能源的仪器。
他的脑部损伤已经伤及芯片，持续的高辐射正在摧毁了他的机体。
他挖出能量蓄积桶，对准了它。
两个可能，一个是湮灭，另一个是寄希望于等离子体射流打开虫洞的假说，他们再一次在平行时空相逢。
雷鸣还在震响，雨从他发梢睫毛淌落，他眼睫微眨，火星从他指尖飞向能量桶。
“轰隆隆——”
雷声像要倾倒山峰，将这世界翻个倒转。海岸对面的城市目睹海上炸雷轰鸣，以静谧的姿态仰视。
闪电像蛛网般覆盖海洋，壮观得让人忘记恐惧而惊呼。
爆炸为雷鸣闪电覆盖。
孤岛又多了一具残破的尸骸。
人没有这么傻的。
可他是FOR1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