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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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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开始的不对劲源于直觉成真的荒谬，那后来的不对劲就是幻觉的发生。
她站在楼下，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楼顶，周围的一切骤然暗下，一个身影站在楼的边缘，她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只看见那个身影在她眼前毫不犹豫地从楼顶猛地坠下——
她才被秋日照暖的身体，顿时从头颅到脚，冷了透彻。
眼前画面一晃，她再看，发现世界是亮的，花坛里球状草木矗立不动，一楼的窗户干净明亮，没有丝毫的异状。
是她的幻觉？
徐夏宁后退一步，腿都在发软。
她告诉自己应该是中暑产生了错觉，但始终心神不宁。
回到宿舍，室友同她打招呼，徐夏宁只点头“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室友询问。
徐夏宁手心手背贴了贴脸，只感觉一片冰凉，她摇头说：“可能是中暑吧……”
“中暑？”室友看看窗外阴凉的天气，不太明白，但还是好心从药包里翻出一些夏天备用的药给她，“我这有药，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徐夏宁点了下桌面道：“放这吧。”
室友没有多心，给她放在了桌面上，徐夏宁却又一怔。
她的动作有些傲慢，是很冒犯的。可她好像做了千万遍了，已经成为条件反射了。
“夏宁，你这周回家吗？”室友接着问她。
徐夏宁回过神，摇头道：“不回。”
“但是学校说这周要检修所有宿舍，要求大家都要回去。”
“发了通知吗？”
“对。”
徐夏宁拿出手机看消息，听着室友说：“你家是外地的吧，要不要去我家住两天？”
看过了通知，徐夏宁眉头微蹙，依然摇头说：“谢谢，不用了，我会去亲戚家。”
她独坐了一会儿，见室友都在收拾行李便也起身收拾起衣服。
她不是康海本地人，在康海，她唯一的亲戚是舅舅一家。
舅舅家在西城区，是上世纪的遗留单位房，因为单位迁址，这些老单位楼里能搬的人都搬走了，也没什么维护，破败得像危房，连路灯都是不敞亮的。
乘车到站后还要走进去一公里左右，一条路七拐八，两侧丛生的杂草堆里蟋蟀叫个不停，更兼听到头顶的灯滋滋作响，灯泡像要炸了一样，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怕什么来什么。“噌”一声响，像是老式打火机点着又像是灯泡炸裂的声音，噗呲呲几声，整条街的灯骤然灭了，吓得徐夏宁毛一奓。
这不是个晴夜，天上阴雾雾的，无星也无月。
徐夏宁想用手机照明，却看见手机上电量岌岌可危的红色提醒。
她打开手电筒模式，还没走出半条街，手机也罢工了。
眼前彻底一黑，她习惯性地伸手往后拽，却只拽了一片空气。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听到心跳声砰砰作响。
落空的手让她颇感迷茫，她要拉谁？
因为怕黑，她在原地顿了许久。好一会儿，身后突然出现了人，一束光照透她前方的路，她心又一跳，回头看来人。
那是个怪人，浑身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水沟里爬出来。徐夏宁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举着手电筒站在原地给她打着光。
她脑子里一下闪过关于瘦长鬼影的传说，心里发毛，胡乱朝人一颔首表示感谢，接着逃似地朝着舅舅家的方向疾步跑去。
身后的光渐渐远了，小了，那个怪人没有跟上来，她松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居民区应该有人了，但徐夏宁越走越奇怪，除了几盏昏茫的太阳能路灯，其他窗口几乎都是黑的，亮光的户数屈指可数，楼梯上脏乱得不行，清扫楼梯阶的小机器人被一张废弃的书柜挡住路，不知道叫了多久的“让一让”“让一让”，以至于饱满朝气的电子音都有一种有气无力之感。
徐夏宁弯腰将小机器人拎起来放到台阶下，小机器人任劳任怨，伸出两只机械触足和清扫底盘在楼梯上来回涡旋。
她收回目光往上看。原本以为只是一户人搬家，越看越不对劲，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满了垃圾，像是集体搬迁了一般，徐夏宁走到舅舅家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四周静悄悄，没有丁点回应。
徐夏宁拿出手机，解锁时想起手机已经死机了。
她看看门牌号，又看看手机，无可奈何，只能背着包又往楼下走。路上又遇到那个小扫地机器人，这次是被一块砖头挡住了去路。徐夏宁在把它挪开时有了主意。
她举起机器人找了找它的充电接口，倒转过来后发现是无线充电，徐夏宁放下不停喊着“请勿打扰工作，请勿打扰工作”的机器人，跟着它一路往下走，它旋转着走向清洗和蓄能口，徐夏宁腿一伸，抵住了它的去路，蹲下身把手机塞进了充电口。
屏幕上顺利浮现充电标志，而小机器人不知自己的家被霸占了，还在努力同前面的“庞然大物”做斗争。
徐夏宁侧身看到旁边还有个机器人，手一伸把里面的机器人挪出来，把这一个倒霉蛋塞进去。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个了，被挪出来的机器人茫然开机，说着：“AU109号开始进行清扫工作。”伸出了触足开始转圈圈。
徐夏宁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机器人面前，小机器人的小触须扫了扫，感觉不对，不满道：“请勿打扰工作！”
徐夏宁乐了。
她扭头看向过道外，夜色朦胧。楼道空寂，她本应该感觉到一些恐惧的，却因为这两个小机器人而觉得安心下来。
她从小在科研院生活，是和冰冷的机器人一起长大的，她对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了解比对人的了解更多。
它们不同于人，人很复杂，人工智能却很简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