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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二合一) ...
回了家,徐夏宁没有精力再下厨了,她脱了外套就躺上了沙发,原本想小眯一会,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一如既往地早起,洗漱,去食堂吃早餐。朋友们都早早到了,给她找了位置。
在她正要落座时,另一个人端着餐盘先在她对面坐下,她骤然僵在原地,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就在她僵愣时,朋友叫她:“徐夏宁,你怎么不坐?”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们,你们没看到他坐在对面吗?却发现朋友们都神情自然,反倒是对她的异常感到奇怪。
她满头雾水,缓慢地坐下,依然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宁宁,你最喜欢的豆浆。”他打了一碗豆浆递给她。
徐夏宁胡乱点了下头,示意他放面前。
她撕下油条干嚼着,大脑却是一片混乱。
他好像还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头发黝黑,眉目青涩。
徐夏宁脑子里却浮现出他因疾病而白发,身形瘦削佝偻的样子。
临终前,他说话已经很吃力了,说几个字就要咳出一口血。
想到这,徐夏宁的眼眶红了,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你的愿望我已经实现了,就像我们设想的那样,未来的智能人会有完全拟真的人形,高度的智能……
可她说不出话,整个餐桌上似乎被骤然禁言了,只有咀嚼的声音咂咂作响,她潜意识明白这是梦,她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出声,梦就醒了。
霍诚,霍诚,霍诚。
她在心里一声声喊着,哽咽的泪水倒灌进咽腔,她是生生将自己憋醒的。
眼睛一睁开,她弓着腰猛烈咳嗽起来。
光怪陆离的梦境在醒来后又像雾一样烟消云散,抓不住半点尾巴。她试图去回忆,还没回忆起任何一个画面,大脑骤痛,如同马蜂的蜂尾刺进了后丘脑,尖锐发麻的钻疼。
眼前旋转发晕,画面破碎,她心脏狂跳,本能地中止了回忆。
想不起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却记得梦见了谁。
她看向窗外,天光已经亮了,一晚的时间就这样囫囵了过去。
早起情绪一落千丈,她简单吃个面包就想去上班,一开门却吓一大跳。
门口猫着一个陌生人,像石狮一样蹲在门边。
她推了对方一下,那人往旁边一倒,又倒回来,睁着睡颜惺忪的眼睛向她看过来。
徐夏宁呼吸骤停,整个人都定住了,几乎以为自己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嗫嚅道:“……霍诚?”
少年看起来没怎么睡好,困倦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不是,我是霍意。”
霍意。
徐夏宁想起来了,是的,霍诚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近十岁,几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带出了国。
她仔细打量他的模样,从大脑的角落里找回了记忆,想起上一次见霍意,他应当还是个比膝盖高一点的小孩。
因着过往的印象,她和他说话时都不自觉用上了对待小朋友的语气,缓声道:“你怎么回国了?”
少年撑着墙艰难起身说:“我偷渡回来的。”
徐夏宁一愣,“啊?”
“开个玩笑,我回国来拜祭我哥的。”
少年呲着牙笑,一笑,原本和霍诚六成的相似就变成了八成。
过去的影子有了真实的投射,徐夏宁心口却猛地一空,像松柏顶上的雪朔朔震落,剧烈震颤过后是更漫长的沉寂。
是的,霍诚是冬天的生日。
今年,他该有三十六岁了。
她微笑着,难得的温和道:“进来坐坐吧。”
“好嘞,谢谢夏宁姐!”
少年性格也像他,自来熟,大大咧咧的。
他大步就要往里走,结果刚起身就头晕了,踉跄了一下,一把扶住了徐夏宁的手臂。
被他抓住的手臂紧得疼,徐夏宁反握住他,问:“没事吧?”
霍意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没事,可能低血糖。”
“还没吃早餐?”
“我六点多来的,怕你还没起,我就没敲门,在门口蹲了会。”
“怎么不去酒店?”
霍意可怜巴巴道:“夏宁姐,其实我是来投奔你的,我身上没钱了,寸步难行。”
徐夏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他还没吃早饭,便问:“吃早餐吗?”
“好啊!”
她唯一还算拿得出手就是面,正准备切葱花,想起来霍斯廷昨天絮絮叨叨交代的,一打开了冰箱,果然看见了冰箱里有密封盒装着切好的新鲜蔬菜,她嗅了嗅,感觉没变味儿,便一股脑倒进了锅里。
煮水,放面,放盐、味精和酱油调味,然后撒一把葱花。
端出来时,过多酱油已经将面汤染成了墨色,黑乎乎的汤和白里透黄的面,让霍意摆足了期待准备想再喊出来的一句“谢谢夏宁姐”愣是卡在了喉咙里。
他闻了闻,只闻到了浓郁的酱油味儿。
“夏宁姐,这是什么面啊?”
“酱油面,我就会做这个,凑合先吃吧。”
霍意先喝了口汤,入口就被齁到了。
面其实是可以的,就是这汤实在是过分咸了。霍意都没麻烦徐夏宁,自己看见了水壶,过去倒了半杯水。
在他喝水的时候,徐夏宁忽然笑了一下,道:“我发现你和你哥一样。”
“什么一样?”霍意捂着杯子看她。
“你哥吃面也喜欢先喝口汤。”
“真的啊?”霍意兴致勃勃,“我哥走的时候我还太小了,其实都不怎么记得我哥长什么样了,但是亲戚都说我和我哥长得像,是真的吧?”
“嗯,否则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就信你。”她微笑。
霍意点点头,有点昧着良心地说:“可惜我哥没这福气吃到夏宁姐的面。”
徐夏宁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透过他,似乎又是在看别人。
霍意心里有数,也安静了下来。
吃过了面,霍意想起了事儿,他用腿把行李箱勾过来,打开行李箱道:“夏宁姐,我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徐夏宁,“您看看。”
“是什么?”
徐夏宁接过盒子,一打开她就顿住了。
一根绿色的智能腕带,一摸,电子屏就显示出“WELCOME”,紧接着是一句“HUOCHENG”。
“看出来了吧,这是我哥的定位器,当初搬家,我妈把这些东西都漂洋过海寄去了意大利,不过后来又搬了几回,东西都丢的差不多了,就这个,我小时候特喜欢,一直用到现在,现在好像都停产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摩挲了下腕带,看着小小的智能显示屏投影出的画面,点开短信,最下面还有着她发给霍诚的信息。
其实也没什么内容,就是记录着每天的日期,好像他还能回复她一句“haha”一样。
见她看到了,霍意道:“其实这些短信我收到了,但是我怕吓着你,就一直没回你,我知道你可能把这个当心理寄托……不过从几年前开始就没收到过你的短信了,可能表坏了,也可能……”
你走出来了。
“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从她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这个腕带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我觉得你能留个纪念,就给你带过来了。”
徐夏宁沉默了一会说:“谢谢。”
“你戴上试试,不知道腕带大不大。”
“腕带能调的,不会大。”徐夏宁是想先收着的,在霍意鼓动下戴上了手腕,卡到最后一个扣眼,正好戴紧。
“啊,是挺好的。”霍意笑了一下,又问,“夏宁姐,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徐夏宁从片刻的回忆里脱身,回过神来:“是要去上班了,但是你……”
霍意忙道:“我一个人在这也没事。”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像话,徐夏宁说:“我给你定个酒店?”
霍意立刻摇头,“不行啊夏宁姐,我身份证还没办呢。”
“那护照,驾驶照,居留证……”她说一个,霍意就摇头一次,她不得不叹气,“都没有?”
“实不相瞒夏宁姐,其实我在外面是遇到点困难,偷偷回来的……”
徐夏宁看了眼时间,上班要来不及了,来不及听他的回国经历,她打断道:“好了好了,那你先在这休息吧,等我晚上回来再详说。”
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也很少在家里招待客人,可但凡和霍诚这个名字沾上关系的,在她这儿总有例外。
现在霍意住哪也是个问题。
她起身看了一圈,两室一厅,因为没有亲戚来往,只留了一个主卧,另一个是书房。书房文件很多,肯定是不能让霍意进去住的,主卧也不合适。
她只能道:“你今天先去登记一个临时身份证。这个沙发打开就能睡,晚上我再给你找别的地方。”
她不自觉地就在霍意面前承担起了家长的角色。
在“家长”面前,霍意也适应得非常良好,这会已经瘫在了沙发上,摸着肚子道:“放心夏宁姐,我不会乱翻你东西的,我睡到你回来啊,您放心上班去吧。”
房子里唯一重要的书房是要指纹解锁的,其他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地方,全屋智能管家,外面是二十四小时报警的天眼系统,盗窃也没什么可偷的。
徐夏宁又交代了几句怎么点外卖之类的,便去上班了。
直到上班路上,徐夏宁才回过神。
霍意的突然出现让她猝不及防,此时才有了一种从梦游里走出来的感觉。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已经快要把霍诚的模样忘记了,可霍意一出现,她发现自己是那样清晰地记得霍诚的模样。
霍诚的鼻梁比霍意更高,眼下和脖颈上各有一粒明显的痣。
他是阳光明朗的性格,但也极有分寸,在朋友间游刃有余,对待任何人都不让人难堪。
时间这样不停的流逝,像是最温和的锉刀,把人心头上最尖锐的那根刺也能打磨得圆润。一切以为过不去的槛,都还是过去了。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彻底释然,将“霍诚”这个名字,藏进最深处那个不再轻易揭开的盒子里。
徐夏宁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开进研究院内,下车打卡。
“徐主任。”路过的研究员向她打招呼。
徐夏宁点了点头。
一到实验室,徐夏宁第一个去的就是霍斯廷的隔离室。
当徐夏宁带着另一个研究员走进房间时,霍斯廷正撰写着什么。
徐夏宁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在练字。
“你还挺悠闲啊。”她没忍住说。
霍斯廷在她走进来时就搁下了笔,笑着说:“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做。”
“昨晚怎么样?”徐夏宁问。
霍斯廷侧头朝角落抬了下下巴:“挺好的,就是房间监控昨天一晚上都在闪,我看了一下,应该是感应器坏了。”
“好,我待会叫人来修。”
“你今天要忙什么?”
“给你复查。”
徐夏宁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他:“把表先填完。”
在他填写的时候,徐夏宁拉过了一条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她的手腕搭在桌上,袖口一拉,没摘的腕带就露了出来。
霍斯廷看了一眼,手里的笔就停住了。
“怎么了?”
见他不动笔了,以为他有什么疑问,徐夏宁侧头问他。
“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块表。”他想握起徐夏宁的手腕仔细看。
想起是腕带忘摘了,她单手解开腕带收进了研究服的口袋里,轻描淡写道:“朋友给的,没什么。”
被她躲开的手抓了空,霍斯廷微微蜷了一下手指,落回了自己身体旁边。
她不愿说这块表的事,霍斯廷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问:“今天早上煮了面吗?”
“嗯。”
“蔬菜吃完了?”
“嗯。”
霍斯廷抓起她手指,细细嗅了一下,道:“又是煮的酱油面?”
“对啊。”
“没有我在,是不是挺不习惯的?”霍斯廷笑起来。
“行了,别得瑟了,快点填。”
见他写的差不多了,徐夏宁收了表,道:“好了,我走了。”
她起身时,衣料摩挲,摘下的腕带掉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椅子旁。
霍斯廷想拉她手臂的手抓了空,只得抱臂说:“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你平常在研究院时间比在家里时间还长,我在这儿还能多看看你。”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别回去了。”
“那不行,只能白天见面,那是同事,不是夫妻。”
旁边的研究员被他没羞没臊的话惊到了,呛咳了好半天。徐夏宁也瞪了他一眼,霍斯廷却还毫无廉耻地笑。
他喜欢极了她的喜怒嗔痴,像中了某种病毒,无法控制地想待在她身边,靠近她,看见她,从她身上汲取能量。
这是爱吗?
他无法判断,却很清楚,从来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需要她,所以他患得患失,欲壑难填。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念念不舍地收回来。
腕表不见了。
回家路上徐夏宁想起把腕带放在研究服的口袋里了,而研究服又是有清洁人员每天定时回收清洗的,她惊一跳,立刻掉头回去,急切得险些闯了红灯。
下班有一会了,办公区的衣服都已经被收走了,她又着急忙慌去了清洁室翻找。好的是衣服还没开始清洗,坏的是她在清洁室里摸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有摸到腕表。
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从早上出门一直到下午下班的所有过程,想起在霍斯廷房间摘下的腕带,所以有可能是那时候掉了,她不得不折回观察室。
观察室的门再次打开,看到她回来,霍斯廷眼底眉梢是藏不住的欣喜。还不等他起身,徐夏宁便弯腰搜寻起地面。
在她拉开椅子仔细看地上时,霍斯廷也弯下腰,问:“在找什么?”
她看向他,神情凝重道:“你看到我的东西落在这了吗?”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他凝滞了一瞬。
“没有吗?”她眉头紧皱了起来。
“有,”他拉开抽屉,将一块绿色腕带递给她,“是找这个吗?”
“对,是这个。”她长松一口气。
“你就是回来找这个的?”他冷不丁地问。
徐夏宁不是急躁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显得有些过于冷静了,是天塌下来,别人都在狂奔,她会自顾自走路的性格。
唯一能让她变得异常的,只有那个刻在表盘后的那个名字——霍诚。
“嗯。”徐夏宁应一声,将腕表收进包里,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霍斯廷脸上的笑容在她转身时一点一点消失了。
门“嘎达”一声,忽然自动上锁,房间里感应不良的监视器红光闪了两下,灭了。徐夏宁正疑惑地停下脚步时,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她的腰。
黑漆漆的一片里,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怎么了?”
“这里好黑,宁宁。”
他的声音轻轻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轻,强硬地将她抱到了桌台上。
她大惊:“霍斯廷,别闹,这里是……”
她的话被微凉的唇堵上。
像被草绳紧提住的鱼。
草绳会穿过鱼唇与腮,近乎粗暴的将鱼挂起。
鱼想挣扎,鱼尾拍打着,被人用手捏紧了鱼身,以为迫近死亡,却又被轻轻地放回了水里,水如空气般全然覆盖,安抚着受惊的鱼,将它托起又由它下沉。
空旷无人的研究院内已经没有别的声音,鱼拍打水面,响声阵阵。
鱼缸里的两条鱼上下追逐,绵密碰撞,溅起水珠落满了桌台。
宁宁,宁宁,别再记得他了。
他束住她双手,在她耳边哀哀呢喃,却又几近无声,只有一声一声的沉重呼吸。
更新来了,来了。(鸽子八字步奔跑ing)
感谢6小朋友的强势砸雷和大家白白液体的灌溉,啾咪一个么么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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