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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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穰与凤渊登上同一辆马车，两人都是面色沉沉的样子，凤渊攥着拳头，眉头紧蹙，胸口气得起起伏伏，“九姐，昨日李保及其父亲前往宫中，要为凤厉赐婚，不过瞧着凤厉今日模样，或许还不知情。”
凤穰摩挲着手指，眼神犹如野狼般凶狠，自腰间抽出密信，“嗯，知道了，这是德喜公公做的事，十四你整日待在父皇身旁，寻个机会，他敛财不已，若能叫他归顺最好，若他死心塌地，便想法子叫父皇知晓。”德喜是皇上的大太监，势头不小，他说的话，皇上最能听进去。可他却是两面派，背地里收了李保的贿赂，偏言诸多李保党派的奏折，还与皇后李秀充一气，皇后对凤穰的设计，全被德喜下令，宫女太监不得不改了口径，说是凤穰要讹诈皇后，让皇上更加对凤穰厌恶。不论何种缘说，德喜终究是个眼中钉。
城中的张府内，落着两处湖水，各有一座湖心亭，东湖心亭内，长着一鼎熏香，悠悠香烟飘散着书香气，只见一袭白衣端坐在石桌前，玉手间翻阅着《韩非子》，柳叶细眉，一颦一笑尽显文雅。后面的小婢女闻言撑船步入湖心亭，轻轻地踏着步子走到身后，“小姐，六皇子今日宴请九公主及各位皇子，是要给九公主庆功的。哦对了，九公主还带了位飒气的小姐，是林侍郎家的千金林宣。”
白衣名叫张满月，枢密使张肴之女，爷爷张自也是礼部尚书。张满月自小便喜爱读书，各类书籍均有涉猎。平日里就坐在湖心亭，鲜少出玩，端庄文雅的才女，整个京城都知晓，十六岁时，上门提亲的人便已踏破门槛，不过张满月一直没答应。思索了会儿，“林宣，是那个帮忙抢回荷包的小娘子？”
闻言点点头，给小姐沏上新茶，“嗯，就是那个林宣，没想到她竟然还与九公主来往，真是厉害。”张满月放下书，轻闻着茶香，浅尝辄止，“林娘子的两位哥哥都是九公主麾下的统帅，两家自是有来往，倒也不稀奇罢了。闻言，六皇子，他在宴会上可曾有过失行为。”说到这里，张满月的眼眸暗淡一层，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像是在担心忧虑已久的亲人似的，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闻言思索了会儿，“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给九公主敬酒的时候，故意弄洒了些，其他的，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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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穰整日与林宣待在一处，溺得不行。“欸林妹妹，外面正好起风了，我们放风筝吧。”林宣连忙点着头，“好啊，我记得我好像许久没有玩过风筝了，不知道技艺还在不在。”凤穰领着林宣来到库房，一打开门，便看见琳琅满目的玩物，弓箭，蹴鞠，毽子，风筝，秋千，响球，地铃，千千，抖翁，总之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林宣震惊地到处转着，目不暇接，连声赞叹道，“阿穰，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玩物，这是什么，我都没见过。”林宣随手拿起一个球，好奇地摇晃两下，里面竟传来清脆的响声。
凤穰笑着拿起另一个响球，“它叫响球，顾名思义，只要摇晃便会响。这好像是我小时候总是哭闹，我娘给我的。”凤穰提起亲娘，眉眼间便有些落寞，林宣通晓人心，一眼看出阿穰何种心情，“阿穰，你若是想念娘娘，便去看看她吧。”凤穰看着她担心而明亮的大眼睛，内心苦痛不自觉消散，勉强笑着，“其实我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德妃娘娘，是我的继母。”
林宣一怔，脑袋迷迷瞪瞪的，连声道歉，“对不起，阿穰，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不起。”凤穰笑着拉起林宣，拿起风筝，“算了，林妹妹，我早就不在乎这件事了，林妹妹也无需注意，我们出去放风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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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上朝之时，李保出列，“启禀皇上，臣有言。”弘方刚想着退朝，结果又来一事，但愿不要太过愁苦才好。“六皇子凤厉虽有两妾，但其正妃之位一直空缺，纵观朝廷上下，适龄且有资格之人，唯张枢密使之女张满月是矣。臣作为六皇子的舅舅，也作为大霎的丞相，希望六皇子能达矣，恳请皇上赐婚，也好早日辅助六皇子。”
冯骥皱着眉头，要给六皇子赐婚？莫不是他们有了新的计谋，两个眼珠子叮叮转，便出列，“回皇上，臣以为赐婚之事不可轻易下决定，应考虑双方之意见，若是其中存在不愿情态，恐怕日后不好相处啊。”李保瞪了眼这个鲁莽的家伙，上次将印之事就多加阻挠，此时赐婚也阻挠，当真是莽夫，没有脑子。“皇上，冯大人说得有理，不如现在就请皇上询问意见。”李保眼里满是轻蔑地看着冯骥，嘴角一丝坏笑，这次李保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不可能出一丝差错。
弘方见两人争辩，也拿不下决定，但总不能让厉儿不愿意，向德喜点了下头。德喜便开始传话，“传六皇子凤厉觐见，传枢密使之女张满月觐见！”先是凤厉踏进朝堂，面色沉稳，眼里无神，像是无精打采。他前日知晓此事，本是心里极不情愿，但根本压不住母亲与舅舅的安排，反而被训斥了顿。“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当凤厉起身之时，身后传来轻轻微微的步伐声，凤厉只是听闻过张满月，但素未谋面，便好奇看着是何种模样。
只见一身雪白踏风而来，面色白皙，眼神纯洁空灵，嘴唇桃红，每一步都散发着梨花香，发梢伴着步子吹起，像极了自天上而来的优雅仙子，看着也是满腹书香气。凤厉眼前一惊，从未想过张满月竟是天仙人物，一时转不回眼神。张满月柔身下跪请安，“民女张满月，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弘方眼神亮着，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容，不住赞赏着，“没想到张家小女也是国色天香啊，与厉儿一处，当真般配不已啊，朕也深谙情投意合之事。厉儿，你对于这桩婚事态度如何？”
凤厉忽的回过神，想起昨日舅舅对自己下过的严肃命令，其实凤厉很不喜欢娘亲和舅舅安排自己，但是又反抗不得他们。不过在见到张满月的那一瞬间，凤厉的心好像动摇了些。“厉儿全听父皇之命。”弘方看向张满月，眼里还有些不舍，“张家小女，你意下如何？”张满月躬身行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满月自是听从皇命。”
李保得意地笑着，特意往后瞪了眼冯骥，以示挑衅。冯骥皱着眉头，虽然搞不懂他们的计谋，但就是想阻止李保，李保在冯骥的眼里，可算得上坏人了。弘方呼了口气，点头思索着，带着祝贺的笑容，“那朕就自作主张了，为你们两位佳人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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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懿皇后走进南书房，“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弘方放下奏折，当真宽心笑出来，起身扶起懿皇后，“皇后怎得来了，朕方才还想着午时去福寿宫用膳，刚一眨眼，你便出现在眼前，这说得什么，心有灵犀吗？”
懿皇后婉言笑着，脸颊红润的像个小姑娘似的，“这是臣妾的殊荣，上午特意叫宫女做了羹点，放了久或许味道会变差，便赶紧给皇上送了过来，皇上您尝尝。”懿皇后看了眼贵桃，贵桃低着头将羹点端上。
弘方见贵桃，视线落在端木盘的白皙嫩肤上，嘴角笑得更加灿烂，接过羹点尝了口，眼睛放光似的连番赞叹着，“嗯，口味清凉，甚是爽口，手艺不错。”弘方说着看向贵桃，眼里很是欣喜。弘方放下羹点，“瞧着午膳时辰到了，皇后留在朕这里一起用膳吧，朕想着有事与皇后商量。”懿皇后自是高兴，后宫的娘娘，除了懿皇后，还没有与皇上一起在养心殿用过膳的娘娘，“臣妾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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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凤穰照例是待在书房的，林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待在书房里，有事没事打个小吵闹。小厮突然走进来，“公主，林小姐，这是冯将军来的信，请您过目。”凤穰撕开信仔细阅读着，顶不过好奇心的林宣也跑过来伸着小脑袋，凤穰感然一笑，将信递过去。“父皇给六哥赐婚了，是枢密使张肴之女，张满月。”
林宣眨巴两个眼睛，“张满月，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欸是不是那个特别钟爱白色，长相也纯洁可人，说话温柔的大家闺秀？”林宣激动地说着，嘴角跟着上扬，一脸欢喜的样子。凤穰原本还想说几句，不过见林宣欢喜的样子，便不想说了。重新拿起兵书和毛笔，继续演练着。林宣没注意到凤穰的表情变化，赏心悦目的幻想着，“欸阿穰，你是不是也见过张娘子，她是不是特别典雅端庄，我那天隔得很远便注意到她了。她就像那个陶渊明写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真的美丽得无法形容。”
凤穰心里更加闷了，也没见过林妹妹何时连绵不绝地夸过自己，眼神四下乱飘，心烦意乱地合上兵书。“林妹妹，我没有见过张家小姐，不必再与我多说了。还有，爱莲说是周敦颐写的，不是陶渊明。”凤穰起身向外走去，“林妹妹，午寝时间到了，我先回房了。”林宣一脸无辜地看着凤穰的背影，手里揪着信纸，暗自疑惑道，阿穰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话了？不对啊，我记得阿穰没有什么禁忌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