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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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过了零点，吃完夜宵，他们终于熄了灯。
许渡在小房间里面折腾，换睡衣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余照清抱着一床厚厚的被褥进来了。
许渡耳尖倏然红了，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放下来，余照清咳嗽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下次敲门。”
“没事，”许渡迎上去把那床被褥接下来，皱着眉头，“你怎么把被子拿过来了？”
余照清屈指轻轻敲了一下许渡的脑门：“傻了吗？这还不明显。”
“太冷了，”他说，“我今晚来和你睡，顺便和你聊聊天。”
许渡把被褥铺在床上，抬起头的时候，余照清盘膝坐在床上。
犹豫了一会儿，许渡走到床头，按灭了灯。
啪嗒一声，四下灰暗，周遭一片寂静 ，他们听见彼此清而浅的呼吸声。余照清觉得自己身边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而后很快，一个暖烘烘的人躺在了他的身边。
于是余照清也顺势躺下。
有风拍打着窗户，外面还有人家在放烟花。
只是遥远，所以显得那些盛放的声音很小。
他们两个人平躺着，余照清捏着自己的指节，缓慢地开口：“你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大概吧。”许渡有些犹豫的声音从棉被里面传出来——他们不盖同一床被子。
“我也不知道。”许渡补充道，“但，我觉得应该是喜欢吧。”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余照清轻声问许渡:“那他人好吗？”
“他人很好。”许渡这次回答得毫不犹豫，黑暗里面，他感觉脸有点烧。
余照清缓缓收紧自己的手:“那……他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吗？”
“是。”
“……同一个年级？”
“不同年级，”许渡回答，“他比我大一级。”
此话一出，余照清的头脑飞速运转起来。
许渡现在高二，同个学校，不同年级，那只能是四中高三的学生，而四中高三的学生，许渡除了和自己本来的班级有所接触以外，也没有和其他班级的学生有过来往了。
毕竟许渡上高三部去，也只找余照清，不可能窜到其他班去玩。
那能是谁？
余照清陷入沉思。
他把自己班上女生的名字全想了一遍，硬是没想出许渡和哪个女孩子有过多的交集。
于是乎余照清谨慎地问:“那……那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吗？”
这下换许渡噤声了。
在余照清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准备苦口婆心劝许渡浪子回头，回头是岸，先好好搞学习等到高考结束之后再想早恋的事情……腹稿都打了三千字的时候。
许渡冷不丁开口了:“他不是女孩子。”
余照清被这句话震得头皮发麻，心里掀起一阵惊天骇浪，手上汗毛倒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不是女孩？
这句话信息量属实有点大。
久久等不到余照清说话的许渡轻轻吸了一口气，余照清听见动静，几乎以为许渡是在抽泣。
“……你是不是，”许渡顿了一会儿，声音还算正常，“觉得这样很不好？”
“不是，”余照清当机立断地否认了，“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喜欢男孩。”
余照清在黑夜里面把手伸出被褥，比划了几下:“我以为你会喜欢女孩子，可爱大方的那种。”
“不过男孩子也没有关系，都一样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余照清说完心有点酸。
喜欢男孩子啊，余照清想，比许渡大一级，同性，在自己班上并且和许渡有过接触而且接触最多的人是——
黎韫玉。
而且，黎韫玉人确实很好。
而且长得也不赖，性格好，人也好，开朗大方，平时和许渡会斗点嘴…………
余照清十分心塞地想了一遍黎韫玉身上的优点。
发现还挺多的。
所以说，余照清有些沮丧地下了一个答案，自己家小渡喜欢上的，居然是自己的好朋友黎韫玉！
正在自己家阳台那和表姐烧烤的黎韫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盛予白嫌弃地离黎韫玉远了一点，还不忘给黎韫玉递了张纸，黎韫玉一边痛骂是不是有人说他坏话，一边啃刚烤好的鱿鱼须。
问题不大，余照清冷静地安慰自己。
但没过一会儿，余照清就觉得自己心里的醋坛子被一脚给踹翻了，连齿根都酸软，整个人都不得劲了！
什么问题不大？余照清难得气急败坏地想，问题大得很！
“男孩也挺好的，”余照清语气缓慢，尽量显得和蔼，“但是现在不是早恋的时候，小渡，你还是要好好学习。”
“我知道，”许渡轻声说，“不过……”
他转过身和余照清面对面，黑暗下面，他们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轮廓。
“你觉得呢，余照清，”许渡问，“以后的某一天，你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吗？如果喜欢上了，不论他是谁，有多少不好的地方，你都会和他在一起吗？”
许渡问得很正经，黑暗里，他那头毛绒绒的头发勾勒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余照清沉默了一会儿，褐色的眼眸里面倒映着面前的黑影，他想看看许渡现在的神情是什么样的，是希冀，还是忐忑？
这样问，是怕我反对吗？余照清心想。
余照清这样想，也半开玩笑一样低语出声，许渡深吸一口气，闻到余照清那床被褥上的薰衣草香。
许渡回答说:“是挺怕的。”
“这件事上，我不会反对你的，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其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余照清的声音很平静。
许渡沉默……那可是，太有关系了。
“只要你愿意，你爱的人也愿意，”余照清说，“我不会反对的。”
“至于其他的，”余照清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他的性别，不论他有多少缺点优点……我都会和他在一起，以任何我能做的方式以及我能付出的代价……”
“他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不论以什么身份。”
“只要在他身边，能安静地看他就好。”
“这样吗？”许渡问。
“是这样。”余照清答。
许渡笑了笑，由衷的羡慕:“那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幸福。”
“一定很幸运。”
余照清轻笑出声:“那但愿他也这样觉得吧。”
“我曾经因为这个事情，”许渡声音有点沙哑，“去问过学校的心理老师。”
余照清心一紧，很认真的听着。
“不过，我现在应该不需要了，”许渡扯了扯嘴角，“因为，我知道，我不必担心这些了。”
“你说得很对，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很好了，我还奢求那么多干什么呢？”
况且，许渡默默地想，你自己也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抛下我。
再说了，世界上难事那么多，以后的坎儿还会更大，也不是只有他有这样的困扰，面对这样的事情。
余叔公都能撑过去，去抓住余奶奶的手。
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余照清在被子底下捏着自己的手指，“现在的你，可能还不适合谈恋爱，再等等吧，等到毕业了，你再和他表白，好吗？”
“不过，你也别报太大的希望，”余照清尽量地委婉，“韫玉他，取向还是随大流的，他喜欢女孩子……”
“等等？”许渡一头雾水，“黎韫玉？！”
余照清比他还要一头雾水:“对……难道你喜欢的不是他？”
他误会了，许渡莫名乐了起来。
“不是他，”许渡蹭蹭枕头，语气有了点撒娇的味道，莞尔道，“是另一个人。”
“我认识吗？”余照清语气严肃。
“算是认识吧，”许渡咳嗽了一声，认真道，“我听你的，等到毕业了，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39
，还差